言情小说 > 东宫好食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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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看着紧急送回来的急报和受害城池官员们的奏折,终于明白凤澈自请领兵的险恶用心,他气得血气翻涌,昵出一口鲜血,「逆子!竟敢谋逆,这是活得不耐烦了!」

  凤临连忙叫来太医,要替皇帝诊治。

  永宁帝挥手阻止,吐掉那口老血,「要朕退位给那个畜生,想都别想!朕还以为他真的知道措了,没看出他的狼子野心!」

  「陛下,凤澈如今自立为王,他扬言只要您让出帝位,手太子,他登基之后自会奉您为太上皇,奉养您到殡天。」

  皇上怒极反笑。「奉养我到殡天?这个恶毒的不肖子,他可想过他这一造反,皇后、凤宝还有他妻妾怎么办?他将这些人置于何地?只满脑子想称帝,朕居然养了这么个畜生啊畜生!」

  凤撤这是铤而走险了。

  从始至终,凤临只是冷眼看着那些上奏的官员大举挞伐凤澈的不是,直到所有的目光全抟到他身上,才沉声道:「为今之计只有平乱一途。」

  「平乱?那畜生带走了二十万大军,都是我朝的精英,仓促之间要去哪再调派二十万兵马和他对峙?」永宁帝说这些话的时候,整个人都虚弱无力了。

  「我朝兵力若分成三分,有一分掌握在几位大将军手上,两分在在父皇手里,如今凤撤带走的是属于父皇您的兵力,那么几位将军手中还有一分兵力。

  窦国公虽已久未上战场,手上仍握有虎符,起码可以调动十万人,禁卫军也有五万人,这么着就有十五万人,另外虎贲将军那里要凑个十万兵马并不难,何况还要留下人手护卫京几。」

  凤临分析得头头是道,他还未成亲时,成日和吴、邹两位先生商讨国事,并不是在打混过日子,对于京几的兵力分布心里自然有本帐。

  「重点是要由谁来领军合适?」有了主心骨,朝臣的心稳定了下来。

  「儿臣有一人选。」凤临道。

  「说。」皇帝欣慰的看着太子,他侃侃而谈,主持大局,稳住了几乎要乱成一锅粥的老臣们,他老了,是该让出位置来给年轻人才是,若这件事了了,他就退位吧。

  「窦璋。」

  「窦国公的儿子?」大家面面相觑。

  「会不会太年轻了?」

  「诸位有更好的人选?」凤临挑眉。

  所有人都噤声了。

  因为夏魏朝重文不重武,又久未有战事,将军老的老,小的小,临时还真找不出合适的人选,大家都傻眼了,最后皇上拍板定案,由窦珲带兵前往胭脂山,窦璋也义无反顾的接下平乱的大任。

  凤临带着皇帝的诏令去了虎贲将军府,却在大门就碰了一个软钉子,连门都进不去,门房说将军一家游山玩水去了,早不在府中。

  出门游山玩水?还真是时候,这是摆明了不想蹚进这浑水里,只想冷眼旁观,两不相帮。

  「这个虎贲将军太气人了!」徐焰可忍不下这口气。

  「无妨。」国难当头还想装作与他无关,想得美!来日论功行赏、论罪处罚,自然有他一份。

  凤临回到东宫,房子渊由凤临的神色就看得出来是借兵失败了,但是他的面上不见颜色,反而迎了上来,向凤临道:「平王来了,在里头等候殿下多时。」

  「平王?」凤临大喜,快步进屋。

  这平王原是永宁帝的叔叔,从懂事起便热爱行走江湖,对朝廷的事一点兴趣也没有,不只结交一群江湖异人,后来索性离了皇宫,去了皇帝给的封地,过起自由自在的生活,听闻他后来娶妻生子,妻子也是江湖中人。

  不过也因为他为人不羁,带着年纪小小的儿子行走江湖时竟出了意外,把孩子弄丢了,这一找便是十几年。

  凤临自从下山后便四处替四五打听他的家人是否还在,也从来没把四五越长越大后的面貌和平王联想在一起,直到某日他在宫中看见宫廷画师画的一幅画,画中是少年时的平王,这一看可吓了一跳,怎么和他家的四五长得一个模样?

  他去见了平王,一番深谈后又把四五带去平王府,两人相见,根本不需要言语,平王妃抱着四五痛快哭得不能自已,平王也频频抹泪。

  凤临因此和平王结下一段善缘。

  平王虽然不过问国事,但凤澈谋反这么大的事情还是知道的,他主动来找凤临,不为别的,就为了还凤临一份天大的人情债。

  他答应出借五万兵马,但是要凤临答应他,打完仗,都必须让这些人归家,回到他们原来的位置上,而且要从此忘记这件事。

  凤临能明白平王的顾虑,一个闲散王爷手下有这么多的能人兵力,对一个皇帝来说就像背后悬着一把刀。

  皇帝如今急需兵力,不会想到要对付平王,可打完仗呢?

  秋后算帐从来都不是一句白话。

  凤临立刻答应了。「平王若信我,我自然会信守承诺。」

  兵力凑齐了,多日不曾归家的太子终于能离开皇宫回家了。

  第十六章 娃娃亲告吹(1)

  凤临不在家的日子,吃喝拉撒都在宫里,霓悦悦每天板着指头数他几天没归家了,除了固定每两天便给他送换洗的衣物之外,就连膳食也不敢多送。

  不是她多虑,吃食要是被人动了手脚可就麻烦了,小心驶得万年船。

  她还吩咐下去大门紧闭,太子府闭门谢客,除了平时从角门出入,出入府也必须严格检查对牌,太子府的侍卫层层防卫,警戒了起来。

  她也递信去娘家,让家人尽量能不出门就少出门。

  京城虽然风雨欲来,人心惶惶,但她倒不是很担心,那凤澈要的是国家权柄,权柄还在皇帝手上,她这太子妃暂时还没有什么作用,也威胁不了谁。

  所以她听凤临的话,很安心的在府里吃吃喝喝,只要徐焰能定时送回凤临平安的消息,就算让她宅在家里几个月她也无所谓。

  朝堂的事那么复杂,她帮不上忙,唯一能做的就是不给凤临添乱。

  然而自从凤临不能回来陪她睡的第二天起,她就把那只机械鸟拿出来,拨弄它的翅膀,让它在宅子里飞一圈又收回来。

  如果真能用它给凤临送个信也好,问他有没有睡好、吃好,有没有想她?

  她想他了。

  但现在是什么时候?多事之秋,天上飞着这么个玩意,要是被冠上通敌之类的嫌疑的话还能话吗?啼,为了不给凤临添礼,她只将机械鸟摆在窗口,脸向着皇宫的方向,自己欣赏了。

  就在这个时候,霓悦悦发现自己怀孕了。

  她本来就是不挑嘴的人,现在就篡不再像以前那样能吃好几碗饭,但食欲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可今天一碗鲜鱼汤却让她破功了,一闻到鱼的味道,她立刻干呕了好几下,赶紧放下筷子。

  焦嬷嬷忙过来轻拍她背,银苗也倒了杯温水给她,让她冲掉口中鱼肉的味道,霓悦悦一口气喝光了水,再也没了胃口。

  再看那碗鲜鱼汤,觉得人都整个反胃,连忙挥手叫人拿走。

  焦嬷嬷惊讶异了。「太子妃不是最喜欢这个了?是紫苗特她给你做的。」太子妃没胃口,这可是大事。「一定是方才午睡的时候着了凉,银苗,去叫太医来。」

  自从来到太子府,焦嬷嬷越来越有超级大总管的架式,她一说完银苗就往外跑。

  「别大惊小怪的,我去榻上歇一会儿就没事了。」霓悦悦想叫住银苗,可她已经一溜烟跑了。

  「慢着,太子妃,你上次癸水来是什么时候?」焦嬷嬷掐指一算。「十月二十五。」

  随即张大嘴巴。「今天是腊月三十了,你的癸水一直没来,我怎么就这么粗心……」

  焦嬷嬷都结巴了,她每个月都把太子妃的小日子算得准准的,怎么就粗心的给忘了呢?

  霓悦悦有些惊喜,惊喜中又带着不确定和期待。

  然后太医很快来了,诊脉之后,一张脸笑成了菊花,「脉象往来流利,如盘走珠,应指圆滑,是为滑脉,也就是喜脉,恭喜太子有喜了,只是时日尚浅。」

  焦嬷嬷瞬间红了眼眶,太子、太子妃成亲也快一年了,却没半点喜讯,这下终于有喜了,消息要是传回霓府,娘子得多高兴啊!

  太医领了个大红包退下后,霓悦悦拉过焦嬷嬷的手摸着还平坦的小腹,傻傻的问:「我真的有了?」

  焦嬷嬷和几个丫鬟都高兴得丰足无措,她们的模样让霓悦悦觉得喜悦又好笑。

  消息传出去,全府上下都感染了这份喜气,只是当焦嬷嬷想把这好消息通知太子时,霓悦悦却揺了头。

  「现下国事一团麻乱,他恨不得把十二个时辰掰城二十四个时辰来用,这事,等他回来再说吧。」

  「太子妃顾虑的是。」太子爷理着一国的国事,她总听太子妃嘀咕说连睡觉都没时间了,那得多辛苦?

  总之,现在太子妃最大,凡事她说了算。

  十天后,日理万机的凤临回来了,神色疲惫,连饭都没用,倒头便睡,霓悦悦看着他眼下那两圈黑青,这是有多少天没睡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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