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 > 东宫好食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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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纳进五姨娘后,这么多年没动静,想不到又吹皱一湖春水了。

  府里五个小妾,她认了,但是他要再往府里抬人,她第一个不允!

  她长得不丑,否则她家郎君不可能对她一见倾心,但卧床久了,再怎样的天香国色也褪成了平淡无奇,他是嫌屋里这堆女人都老了,瞧着不新鲜了是吧。

  所以,她不能再老是躺在房间里,她得振作,她得端出主母的气势,设法恢复自己的美艳容貌。

  「对了,阿穿,你什么时候学会骑马射箭的,阿娘怎么都不知情?」房氏终于想到这一茬。

  「就心血来潮嘛,想说回回出去参加宴会,窦千的一些朋友都在聊骑射,我却一窍不通,显得格格不入,这才发愤去学的。」她说的真真假假,这年头的高门贵女不用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想做什么自由度很大。

  「说的也是,同侪朋友之间最怕没有共同话题,再说咱们家的马场除了你二兄、三兄会去逛上几圈,基本上就是闲置,也浪费了。」

  夏魏朝的皇帝是马背上打天下,称帝后注重文治武功,臣子们也知道这位陛下酷爱骏马,若得闲暇,便会召集皇子和群臣去围猎、跑马,也因为这爱好,使得大臣们莫不设法在郊区还是别处建设马场,但是像霓在天这样能在自家府中修建马场的毕竟是少数,毕竟京城寸土寸金,置屋都不容易了,还要分出广大的地来跑马,这就不只是土地的问题,还有财力了。

  「那明日一早我和阿娘一块过去。」她娇憨的道。

  房氏搂着霓悦悦,摸着她的发。「你有心了。」

  霓悦悦是不知道她娘被什么事情刺激到了,房氏也没办法把夫妻间的事向女儿倒苦水,不过自从那日之后还真的日日到马场报到,练习不辍,令霓悦悦很是高兴。

  不过这种事房氏不好说,其他的人可没这层顾忌,五个小妾难得和正室站在同一条阵线上,坚决反对霓在天再往家里抬人。

  霓悦悦听听也就过去了,她父母的房里事她不好说什么,不过据她所知,柳下惠这种坐怀不乱的男人自古以来没几人,男人在女色上从来没什么节操的。

  霓挽呢,她也没心情管她阿爹是不是外头又有了女人外室,她在赏花会上交了几个朋友,因为同是庶女身分,话说得来,倒是经常出门了。

  至于霓媛,该读书读书,该绣花绣花,生活完全不受影响。

  第三章 皇子闪远点(2)

  宴会后,霓悦悦除了陪着房氏跑马绕绕,又恢复了她柴米油盐酱醋茶,琴棋书画诗酒花的生活,对她来说,没有什么比这样的日子还要惬意。

  「把这苹果酒和葡萄酒瓮都搬去地窖里放着,我记得前年的青梅酒和樱桃酒应该都可以喝了,拿一些出来,大家都嚐嚐看。」确认那几个酒瓮都密封妥了,让婆子把那些瓮抬下去,霓悦悦拍拍手,想拍掉手里看不见的灰尘。

  银苗体贴的递过来一条绣花帕子,细心的替她把手擦拭乾净,又用另外一条帕子替她擦了额头些许的汗意。

  「小娘子不说还好,一说可勾起婢子肚里的馋虫了。」紫苗笑道。

  几个侍女都被她养成了小酒鬼,霓悦悦笑嘻嘻,「每人都不许多喝,你们要是醉倒了,院子里的事可没人做了。」她笑嗔。

  「果酒也就那丁点酒味,能醉得了人才奇怪,是小娘子小气不让我们喝多就说一句。」银苗胆子最大,和霓悦悦说起话来无拘无束的。

  霓悦悦也没什么不悦的表情,反而调侃她,「你这张嘴喔,好吧、好吧,免得有人说我小气,待会儿果酒抬上来,看你们爱怎么喝就怎么喝,我不拦。」

  她话声才落,门外便有人喊说要送花给小娘子。

  银苗不用人说,自动的去让人把花拿进来。

  那是一盆复色的牡丹,名叫「紫光」,花瓣正盛,透着薄薄的日光,彷佛能看见花瓣上的脉络,青苗数了下,共有三色,这在复色牡丹里并不常见,贵重倒是未必,却是特殊。

  上头附了一张纸签,字写得很简单:今日得紫光一盆,借花献佛送与娘子共赏。

  没有属名,霓悦悦却认得那铁画银钩的笔迹,与他相处不多的时光里,他总在写字看书,他的字,笔端总会微微地往上钩,字体比寻常人显得凌厉了些。

  她把纸签放回花盆,「连姓名都不敢留的馈赠,何必收下,银苗,把花退回去,说于礼不合。」

  银苗又让两个婆子把花端出去。

  来人求了半天的情,说他要是办砸了差事,回去会捱主子骂的,可银苗也说她是奉主子的命办事,来人无法,只能很为难的把花原车带回。

  霓悦悦不想和皇室中人有什么往来,无论试探还是善意的表示,都不必。

  皇室皇子,能在那样的环境长大,不会简单,因为皇室就是是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不只深宫寂寞,更多的是人心倾轧,一进去的结果就是被吞没。

  她从来都不是什么智珠在握的女子,平凡人便适合平凡人的生活,如果可以,她只想守着家人,和和乐乐的过日子,往后若非要嫁人,门阀世家都不必,简简单单的小家庭足矣。

  皇子什么的,哪边凉快哪边去!

  窦禹生辰的前一天,霓悦悦亲手把已臻完美的软翅海东青鸟送到小寿星的手上,他乐得直喊悦姊姊、悦姊姊,令窦千气得直拍他的脑袋瓜子,说他见利忘义,为了一只风筝,把亲姊都给甩一边去了。

  窦禹才懒得理她,一脸恨铁不成钢。「你是我姊跑不掉,不过比起悦姊姊,你连她一根指头都比不上,出门了别告诉别人你是我姊姊。」

  窦千气得七窍生烟,直追着窦禹打。

  窦禹生辰后过去没两天,窦千过来霓府串门子,把窦禹数落得没一处好,说他生辰那天因为那只会唱歌的风筝大大出了风头,为了她没能把霓悦悦请来吃生辰宴,把她埋怨了好几天,甚至还摆脸色给她看。

  窦千气得直撇嘴。「那个小子根本是有了风筝忘了我这阿姊,我给过他的好东西还少吗?为了你那只风筝,竟然当着我爹阿娘的面说他想要换阿姊。」

  「小孩子家家的,说什么你都信?过个两天,等他得到更新奇的玩意就保准把我抛到脑后了,你还是她阿姊,他就算不想要也不成!」霓悦悦笑着安慰了她几句,又把碟子里的肉脯往她那边递去。

  「说他小,知道我要过来你这里,硬赖着要我把他心爱的鲁班锁送过来给你当回礼,想当初他刚得到这东西的时候,连碰也不让我碰一下,这会儿居然舍得大方送给你,这弟弟根本就是养心酸的。」

  她一副老大不由娘的感叹,逗得霓悦悦笑弯了肚子。

  「小滑头,这是想用他的鲁班锁来换我的九连环,这是以小博大,以后是个将才。」窦千这颗玻璃心也太容易碎了,这样就碎了满地。

  「我也这么跟他说,说你一定会识破他的阴谋,他还说不可能!」窦千连续吃了肉脯和杏脯,一脸的意犹未尽,在霓悦悦面前,一转头就把弟弟给卖了,一副知弟莫若姊的表情。

  「你回去同他说,下回他要是在学堂里拿到先生的夸奖赞美,我就把九连环当做奖励送给他。」

  窦千一扬眉。「你就惯着他吧,他可是矢志要把你那藏满宝贝的箱子给搬空,别到时候找我诉苦。」

  「哈哈,窦禹把我的宝挖空了,那我就挖你的啊。」

  「少来!」两人闹成了一团。

  「不说他了,我生辰的时候,你准备要送我什么?」不好意思什么的在窦千的心里那是没有的,所以,她要得很理所当然。

  「你想要什么?」上辈子的她是绝对不会为了这些小事费脑筋的,谁谁谁生辰寿诞什么的,吩咐下去,就会有人把礼品备妥,可重活一世,她明白,你在朋友的身上多费点心,不见得会得到什么回报,但是,那是你的心意,你有没有用心,是人都会知道的。

  上一世,窦千与她也是不错的朋友,但自己对她并不是很上心,觉得武将之家粗鲁不文,对待窦千的态度近乎冷淡,往来更是随意,可只有窦千在他们家覆灭之后,人人落井下石的当头还敢背着人来看她,甚至当她进了宫后,那时的窦千已经嫁了人,还千方百计的想进宫探望她,偶而给她送点金银细软,让日子好过一些。

  若是没有窦千给的那丝温暖,她断然没有力气在深宫里苟活那么多年。

  既能重活一世,面对真心对待她的朋友,她也会付出真心做为回报。

  「既然你都开口了,我回去就让人列张清单给你送过来!」窦千和霓悦悦之间随意惯了,狮子大开口。

  她的大饼还没画完,霓悦悦的两根纤细手指已伸过去一阵乱挠,「你再说、你再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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