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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忽地耳朵生热,有些不自在的抿抿嘴。

  虽然只是个孩子,可一想起那个轻吻,她仍有莫名的羞赧和腼觍,好像吻她的人是乔翊,唇贴唇的温热叫她面红耳赤,怔愕了许久无法回神。

  而立羽的个性真的和乔翊如出一辙,做了错事转身就跑开,不等人冷脸臭骂,十足的无赖和我行我素,根本不顾别人的想法。

  偏偏她对这两个人都生不了气,不管他们做了什么,没见到他们俩,她想的会是又跑到哪儿胡作非为,没给别人添麻烦吧,谁又是下一个被捉弄的人。

  如果他们是同一个人就好了,她也就不用烦恼该喜欢哪一个……啊!喜欢?!

  温拾兰忽地脸色微白,不敢相信她竟有那么离谱的念头,立羽再怎么和乔翊相像也是个孩子,她岂会为他动心。

  她想着,心涩了,因为她不确定乔翊是否爱她,而她是否是一厢情愿的单相思,他从来没说过他喜欢她。

  「看到不代表事实,也许有不为人知的内幕,你和他那么熟了,肯定知道他的下落,我们都是司乐司的人,你还当我是贼来防吗?他都能托人送来这些小玩意儿了,人还能离多远。」

  她笃定立羽在宫中,只是没人找得到他。

  「咦!你说的好像有几分道理……」抚着发上立羽送的簪子,温拾兰竟然认同她。

  「小兰,你傻了呀,干么她问什么你回答什么?她和小公子根本不熟,问这么多肯定不怀好意,还有你,雪疯子,你到底有什么企图,一直问和你没半点关系的人,你是见人家可爱想抱回去养,还是偷拐出宫去卖,你这人一向没什么好心眼,肯定又想做什么坏事……」

  「说得好,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拐着弯套话居心不良,更别说明明是岸边垂柳硬要和清贵海棠扯上关系,哪里配呀。」突然插口的男子嘲讽的看着云雪湘。

  柳枝无风骨,垂柳岸边,谁见了谁折去,他此刻这一说,亦有妓之含意,令人任意狎玩,为银子折腰,可供买卖,是明摆着的讽刺。

  第11章(2)

  「啊!乔翊?!」

  一身深青色织绵长袍,英姿飒爽的清逸男子迎风而来,风吹动他袍子下摆显得潇洒,腰上系着碧玉麒麟玉佩,一副翩翩佳公子风华。

  可是这么个清俊华贵人儿却是个十足的无赖,他先是斜眼睨人,看得人心虚又自觉低贱,而后一言不发的抢过掉了几朵花苞的绿萼梅盆栽,神情狂狷的一扬下颚,直直朝温拾兰走去,不可一世的将「闲杂人等」抛在脑后。

  这位闲杂人等不是别人,就是被羞辱得无地自容的云雪湘,她脸上的神色乍青乍白,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想站出来为自己的「无心」辩白,但是对方了然于胸的神态又令她却步,咬着下唇不说第二句话。

  心里有鬼的人总是无法理直气壮,纵使一肚子气也得往下压,人看势头潮看浪头,气弱的只能低声下气,卑躬屈膝,盼着扭转乾坤的时机。

  「温小兰,把你蠢极张大的嘴阖上,小爷是人不是鬼,你一脸见鬼的惊吓表情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要小爷七孔流血,眼歪脖子斜飘过来才让你欣喜若狂。」

  这个臭丫头不能表现得欢喜一些吗?枉他打扮得玉树临风,丰神隽朗,如书上人儿一般清俊,旁人都为他过人风采看傻了眼,痴痴憨憨的口水流一地,唯独她动也不动,惊愕的水眸睁得又大又圆,直盯着他瞧,瞧得他有点头皮发麻,好似被她捉到什么把柄。

  「……像……好像……真像……」如果有面镜子,那眼前人就是镜中倒影,几无差距的相像。

  乔翊板着脸往前一走,食指修长往发怔的女人秀额一戳。「像什么,你吓着了呀,离体的三魂七魄还不归位,把小爷看成哪个花花草草了,再不回魂,小心小爷唾你一口痰。」

  「啊!好痛。」是谁戳她,疼死了。

  见她按着额痛呼,乔翊的小爷威风顿时萎缩了,紧张兮兮地弯下腰在她身侧绕。「奇怪,我没用很大的气力呀,只是轻轻的戳了一下,没那么痛吧!」

  「谁说不痛,你怎么不自个儿戳戳看,男人的力气本来就不小,你还是习武之人……咦!你是乔小三?」居然是他,她没看错人吧。

  他没好气的一哼,「不然你以为跟谁对话,是天上的飞鸟还是水里的游鱼,一个活生生的人站在面前,你还真有本事视若无睹,小爷着实佩服你的眼力。」

  「不是长大的立羽……」她老实地往前戳,纤纤玉指碰到的是结实的胸膛。

  闻言,他脸黑了一半。「温小兰,你是猪呀,小爷是谁还分不清楚吗?你我认识十几年是假的不成。」

  「你过来。」她勾勾小指。

  「干么?」乔翊口气凶恶,但像小狗一样乖顺的听话。

  「蹲低一点。」她比比高度,不可高过她肩膀。

  「你很烦呐,到底想干什么?」他虽然满嘴不耐烦,嘀嘀咕咕的埋怨,可身子乖乖矮了半截,双手搭在膝盖半屈身,又黑又亮的眼珠瞅着她水盈盈眸子,心里满溢对她的喜欢,尤其是吻起来又软又似沾蜜的朱唇……

  哇!真想再狠狠地吻一遍,把她的檀口全舔遍了,像他爹老爱跟他娘做的那件事……等等,她在干什么,不过几个月不见,她有这么恨他吗?

  「真的……」温拾兰喃喃自语。

  「什么真的假的,温小兰你生了熊胆呀,敢对小爷俊逸倜傥的镶玉脸庞又揉又搓,小爷我……

  欸!我没偷打你啦,怎么莫名其妙就哭了,女人真是水做的,动不动就两眼淹水,小爷是看你可怜才安慰你,不许你抹了眼泪鼻涕在上头,我这是新衣服……」真是的,有必要哭得这么伤心吗?活似他又欺负她欺负得很惨,她以哭来宣泄。

  乔翊手足无措,连忙将手上的绿萼梅盆栽丢给一旁看戏的朱心池,笨拙的拍拍佳人的背,想让她别哭了,他一个劲的心疼。

  可是哭得正起劲的温拾兰根本没听见他说什么,反而泪珠儿不住往下掉,两泓明潭蓄满水气,看得他既揪心又无奈,整颗心软得化开,索性长臂一伸将人搂进怀里,大掌轻拍纤背,语气轻柔的哄人。

  这大概是破天荒的第一回吧,对个女子轻声细语,满心的柔情和怜惜,把她当宝呵护。

  两个月前若有人说他会将温拾兰捧在手心上,他肯定嗤之以鼻,反嘲笑对方脑袋被牛蹄踩烂了,再饱以老拳再踩上两脚,让人把脑子掏出来以冰凉井水涤净,烘干了再好好想一想,小爷不是能让人糊弄的。可是这一刻人就在怀中,软玉温香,他才看清楚自己有多蠢,明明人就在他身边,他居然不晓得自己的心意,白白浪费了好些年,还以为欺负她是因为有趣,殊不知是为了引起醉心音乐的她注意,分点心在他身上。

  「你好像……」她哭得听不清楚在说什么。

  「像什么,别一径的哭,很呆……」呼!她……她竟然胆大包天,掐他腰肉,真当他是好欺负的软柿子。

  「……立羽……」温拾兰抽抽噎噎的抖动双肩。

  「立羽?」不会是还在想「那个臭小鬼」吧,他莫名的跟自己吃起醋。

  「你和立羽长得真像……」看到他,她想到令人感到窝心的立羽,八岁的孩子比他更体贴人,让她过得非常开心。

  乔翊一听脸更黑了,很想朝她大吼:立羽就是我,我就是立羽,你这没眼色的笨蛋,居然认不出小爷!

  「是他长得像我。」

  「我想他……」小小的身体抱起来好舒服,软绵绵的,又有孩子的奶香,不像他这么硌人,肌肉硬如石……

  温拾兰蓦地一僵,沾了泪水的微翘长睫宛若朝露凝珠,如蝶翅般搧呀搧,她面染飞霞映了桃红,反应迟钝地发现自个儿娇软的身子正偎着一名男子。

  那有力的臂膀环着香肩,她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有些难为情的低下头,不知该不该无情的将人推开,两人此时的动作着实暧昧,只怕又多添了让人嚼舌的闲话。

  「你……」他的脸上阴云密布,想撬开她脑袋,看看里面是不是绝情的,不过温拾兰的下一句话让他又满怀好心情,嘴角越扬越高。

  「可是我更想念你,看着立羽时想着你有没有吃饱、穿暖,想你会不会照顾自己,有没有又惹是生非,少了个欺负的人是不是手痒……」她想了很多很多,想得夜里难以入睡,灯下缝起软皮靴,想他的鞋又该磨破鞋底了。

  「呵呵!该不会还想到半夜爬起来偷哭,让人以为闹鬼了。」他得意的翘高唇角,一时忘形的说出立羽才晓得的秘密。

  幸好温拾兰心性单纯,没将两者联想在一起,反而想差了。

  「乔小三,你派人监视我?」头一抬,被泪水洗涤过的琉璃眸闪闪发亮,亮如天边的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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