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涟衣懊恼的想,她应该向滕誉问的更清楚些的,或者她在白天前来和帐房先生打招呼,伺机观察帐房时,就应该坚持进钱库探探的,当时李凡也在,她怕引起怀疑才先走一步的。
不,先进钱库探探恐怕也没有帮助吧,她从滕誉口中问出的就这么多了。
“罢了,既然来了,就先找找看吧。”
商涟衣用带来的万能锁,开起一个个有可能是滕誉所说的左边第十个红色箱子,梅丽也帮忙找起,但并没有发现什么藏有玉玺的机关。
她们不知道,有个人正朝帐房方向走来,一步步的,如毒蛇般没有声息的逼近,他盯住那道被开了锁的门,然后缓缓推开。
杏儿看到门开了,还在想着是哪来的强风把门吹开,下一刻见到踏进来的男人时,她吓得脸发白,想冲去钱库通知商涟衣。
滕誉抬手制止她,那眼神之森冷,让杏儿吓得腿软瘫下,一句话都发不出,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往钱库小门走去。
滕誉走到小门边停下,注视着眼前这一幕——他的王妃正和丫鬟忙碌的在找什么东西。
他缓缓勾起邪笑,笑里带有兴奋,打破寂静的开口道:“王妃,那么晚了,你在这里做什么?”
背后响起的这道嗓音,瞬间让商涟衣全身僵硬,她旋即转过身,对上滕誉邪气的脸庞。
他怎么来了?他待在门边看了很久吗?杏儿怎么没有禀报她……商涟衣脑里闪过这些念头,心里混乱又惊骇着,最后化为三个字——她完了。
一旁的梅丽也微微发抖,没想到会被厉王逮个正着,心想着要是商涟衣没有应付好,她们几个都会没命。
滕誉走入钱库里,“王妃,你还没回答本王,你在这里做什么呢?”
商涟衣看着滕誉走向她,心脏扑通扑通跳着快停了,她得想办法解套,快想呀!她用力的抡紧拳,感受到手心一阵刺痛。
她摊开手心一看,有着一只她的白玉耳环,是在不久前松落在地上被她捡起的,她忙着找玉玺便没戴上,先握在手中。
有了!商涟衣在滕誉停在她面前时,将那耳环摊在他眼皮下,不慌不忙的道:“王爷,妾身是来帐房找这耳环的,白天时妾身曾来帐房一趟向帐房先生打招呼,刚刚在房里发现不见了一只,这才会过来找的。”
滕誉扫了眼她手心上的耳环,犀利的问道:“让下人白天再来找便可,王妃何必跑一趟?”
商涟衣被他那双锐利的黑眸盯着,沉稳的答道:“因为这耳环是妾身的娘亲生前送给妾身的,妾身真的很怕弄丢,不亲自找心里不踏实……”
“是吗?”滕誉依然盯着她的脸蛋看,像是想看穿她。
商涟衣为了让滕誉更取信于她,连忙又道:“找到耳环后,妾身想着既然来了,就带帐本回房看好了,王爷不在府里,妾身觉得寂寞,想看帐本打发时间,不想钱库里有那么多宝物,便好奇的多逗留了会儿……”
商涟衣说完了,她自认为她的说词很完美,也庆幸她在开了每个箱子后有马上锁起,不会被他起疑。
但是,他信吗?还是说,这是这男人设下的一场局,故意对她说玉玺放在这里,透露他今晚不在,再提前在今晚回府,来帐房逮她?
不,他都被勾魂丹给迷晕了,她清楚的看到他喝下了,他不可能骗她的!商涟衣在心里惊颤的否定。
而滕誉那双紧盯住她的黑眸灼灼亮着,好似她回答的这番说词让他兴奋着,她实在是不懂他在想什么,这个男人总是让她觉得高深莫测,有着极深的城府。
“原来本王不在,让王妃那么想念本王。”滕誉在深深看了她一会儿后,徐缓的开口道。
商涟衣几乎是忍着起鸡皮疙瘩,朝他露出倾慕的笑容道:“是的,妾身真想念王爷。”
滕誉勾起唇一笑,“本王也是想着王妃,今晚才会特别赶回来看你,你说,我们是不是心心相印?”
谁跟你心心相印!商涟衣笑得谄媚道:“王爷想着妾身,妾身真是欢喜。”
“夜深了,回房吧,既然本王回来了,有本王陪着你,你就不必看那种乏味的帐本打发时间了。”滕誉朝她一笑,然后旋身走出了钱库。
逃过一劫了。商涟衣结结实实的松了口气,和梅丽交换了安心的眼神。
看来,滕誉会在今晚回来,又进帐房,只是恰巧而已。
但商涟衣依然不敢松懈,谁知道这男人下一刻会不会想到什么怀疑她,今天最好顺着他,别惹他生气。
商涟衣随即跟上滕誉的脚步踏出钱库,她看到杏儿一张惊吓哭过的脸,没时间安慰她,只拍了拍她的肩,便追出了帐房。
帐房外,商涟衣意外的见到李凡,心想当总管还真辛苦,这么晚了还得随身侍候。
李凡朝她恭敬问候,商涟衣点了头,小跑步的往前追,滕誉人高马大的,一下就将她抛得远远的。
她一边追着,一边抱紧双臂取暖,发现还没过半个时辰,天气竟一下变得那么冷,还下起细雨来,当寒风吹进檐廊内时,她忍不住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几乎是立即的,她看到走在前方的滕誉回头朝她走来。他……想做什么?
商涟衣升起戒心,真怕他是想对她做出什么事来,战战兢兢的。
滕誉走到她面前停下,从头到尾扫了她一遍,带有嫌弃的语气道:“王妃如此娇弱,应该多穿一点的。”
他说什么?
商涟衣还来不及反应,就见他脱下身上的披风,从她背后披上,整个人瞬间傻愣住了,难以相信这个男人会对她做出这样体贴的动作。
哗啦啦——檐廊外的细雨瞬间变大,风势也变强,雨丝都吹打进廊内了。
滕誉瞥了一眼,“雨变大了,更冷了。”
他话一落,商涟衣便被他揽腰抱起,她生平第一次被男人这么抱着,难为情的怔住了,只见他步伐很快,快步往云落居的方向步去。
他这是在做什么?难道是怕她着凉,才会为她披上披风,又见雨势变大,更冷了,想快点带她回房才抱起她吗?
商涟衣不禁又想,他会对她做出这么温柔的事,是因为他残暴个性里还存在着一份柔软吗?
滕誉走的很快,李凡、杏儿和梅丽都没跟上,商涟衣怕摔下去,不得不偎向他,脸蛋贴着他的胸膛。
长长的走廊上,只有他们两人,只剩下大雨纷飞的声音。
商涟衣被他密实的抱住,埋在他胸膛里,什么都听不见,感受到天地之间仿佛只剩他与她,只剩下他胸前暧昧的心跳声。
商涟衣真不喜欢听到他的心跳声,不喜欢嗅到他的气息,连她身上裹着的袍子传来的温暖她都不喜欢,偏偏都钻进她的鼻息间,这让她心里产生一股异样的情怀,心跳加快起来……
终于回到房里,商涟衣以为滕誉会放下她了,但他却一路往内室走,往那还贴着囍字的大红鸳鸯被褥走去,将她抱上床。
他该不会是要……她瞠大了美眸。
“王妃,既然我们都思念着彼此,如此的情深意重,择日不如撞日,我们今晚来圆房吧!”
她猜对了。
商涟衣心里咬牙切齿着,原来他急着抱她回房,就只是猴急的想洞房!
她居然为了这男人难得的温柔受到了感动,为他心跳加快着,她简直是笨极了!
“不行!”
“不行?”滕誉挑眉,似乎是不接受她的拒绝。
商涟衣惊觉到她居然把心里所想的说出口,连忙陪笑的解释道:“妾身的意思是,妾身月信来了,不太方便,真是扫了王爷的兴……”
滕誉的脸色终于缓和,还安慰她道:“无妨,来日方长。”
“妾身身子脏,也不便和王爷同床……”她觑着他的脸色,小声的道。
闻言,滕誉从床上站起,没多逗留,“那本王到书房睡,王妃也早点歇着吧。”
看着滕誉离开,商涟衣终于暂时保住清白,一想到往后她还得和他这么虚与委蛇的作戏下去,还得小心翼翼的防范被他发现她是细作,她就觉得疲惫又伤神。
但她又不想轻易的对那男人认输,她一定要成功偷得玉玺,带着玉玺从这个地方逃走!
滕誉一踏出新房就往书房方向走去,久候在房外的李凡连忙追来,从襟口想掏出什么呈给滕誉,却见滕誉陡地停下步伐,笑出了声。
他纳闷的缓缓走到滕誉面前,观察着滕誉的脸色道:“王爷心情很好?”
滕誉看了他一眼,低低笑道:“本王心情是很好,虽然当场被逮个正着,但她还是很镇定的在我面前演戏,说出那一套完美的说词,让我无法再质疑她,她果然是充满惊喜的,让本王既兴奋又愉悦啊。
“李凡你说,若是本王能让她成为我这边的人,老七他会不会气得吐血,那个伪君子,我真想给他一记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