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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身侧响起——“喝点水吧。”永玹不知何时来到她身边,将一只水壶递给她。

  她接过,饮了几口,抬手抹去嘴边的水渍,问道:“可有发现什么线索?”

  “暂时没有。张大人说今年初又发生了官银被劫的事后,前任县令当即派了官差,带着县里所有的好手前去追捕,但对方宛如凭空消失一般,连个人影都没见到。”

  “难道他们还会飞天遁地……”话未说完,瞅见他拿着条手绢亲眤的替她擦拭着颜上的薄汗,她微微一僵。“你做什么?”

  “替你擦汗。”他温柔的凝视着她。

  “我自个儿会擦。”拂春一把抢过他手里的绢帕,有些粗鲁的朝自个儿被哂得发红的脸抹了抹,听见他的笑声,她有些恼怒的问道:“你笑什么?”

  “难得瞧见你害臊的模样。”

  “我哪有害臊!”她嘴硬的横眉瞪他。

  永玹也不与她争辩,说道:“那当是我看错了。”那语气彷佛在哄人似的。

  “这里暂时査无头绪,咱们先进城里看看。”

  “我没有害臊。”她再次强调。

  “嗯。”他含笑应了声,那眼神宛如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

  拂春磨着牙,一口气哽在喉中发不出来。

  这人究竟把她当成什么了?可恶!

  他们没返回洮县,而是跟着张有光来到彰水县县衙。

  永玹命人将曾参与査办官银被劫之事的人全都召来,一个一个仔细询问当初官银被劫的情形。

  拂春没在衙门待着,而是到城里闲逛,永玹请了侍卫跟着她。

  半个多时辰后,一名侍卫匆匆赶回来禀报,“王爷,拂春小姐遇刺受伤。”

  正在询问一名捕头的永玹一听,顾不得问案,急切的迭声询问那名侍卫,“她受伤了?!伤到哪儿了?可严重?”

  那侍卫禀道:“拂春小姐伤到了手臂,已差人去请大夫过来。”

  路过来的途中,他们这几个贴身待卫早已看出自家主子待拂春小姐十分亲近,因此一回衙门,他便即刻前来将她受伤的消息禀告主子。

  永玹挥手让那名捕头先退下,朝后院的厢房疾步而去。

  他直接进了厢房,见拂春坐在桌前的凳子上,撩起衣袖,拿着手绢捂着伤处,那手绢已被鲜血给染红。

  他大步走过去,眸里露出一抹关切和怒意,“这是怎么回事,是谁伤了你?”

  拂春自幼习武,与人对敌,刀剑无眼,受伤是难免的,她对自己的伤势也不是很在意,“我也不知道那些人是谁,先前在城里逛着,突然有几名黑衣蒙面人窜出来偷袭我,我一时防备不及,被砍了一剑,不过我也伤了他们三个人,可惜他们武功不弱,没能抓到他们。”

  望着她受伤的手臂,他神色阴沉,“那些人胆敢在城里伏击你,难道是……”她眯起眼接腔道:“难道是我的仇人派来的杀手?”

  “你曾与人结下什么深仇大恨?”他错愕的问道。

  拂春仔细回想了一下与她有过嫌隙之人,说道:“我确实得罪过一些人,不过应该不至于有什么深仇大恨,那点破事也不到要买凶来杀我的地步,而且我这次跟着你出来,京城里没几个人知道……”说到这儿,她狐疑的道:“那到底会是谁想要杀我?”

  “也许……”

  永玹正要开口,守在房外的侍卫出声禀道——“王爷,大夫来了。”

  “让他进来。”

  “是。”外头的侍卫打开房门,请大夫进去,旎即再掩上房门。

  大夫提着药箱上前,察看了拂春的伤势后,在伤处附近施了金针,先止住血,再上药,最后拿干净的纱布将伤处包扎起来,并嘱咐道:“这几日伤口别碰水,每日早晚换两次药,老夫带的伤药不多,劳烦王爷派个人随老去回去取,我再开帖方子让姑娘服用,以免伤处发炎。”

  “有劳大夫了。”

  永玹送老大夫走到房门口,差了个人跟着老大夫回去拿药。

  当他再回桌前,见拂春神色自若的喝着茶,他不由得问道:“不疼吗?”她毫不在意的揺揺头,“只是一点小伤,这点疼算不了什么。”接着她思忖道:“我在想那几个杀手也许不是冲着我来的,会不会是认错人了?毕竟我才来彰水县,又没与谁结仇,怎么会有人来刺杀我?”

  永玹坐到她身旁,沉吟道:“或许是因为官银的案子。”一进城她就遇刺,难说与这桩案子没有关系。

  “官银的案子?”

  “那藏在暗中的人说不得以为你发现了什么线索,这才派人来灭口。” “我没发现什么线索呀。”要是她真发现了什么,早就告诉他了。

  “这正是问题所在,或许在槐树坡时你不经意间瞧见了什么。”而那正是那些劫走官银的人想要隐瞒的事。

  “咱们一同去的,我瞧见的你不也都看见了。”当时在槐树坡,她没发现什么可疑之事。

  “你再仔细想想,有没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

  “不寻常的地方?”她细细回想后,指出一点,“就是那棵老栋树比其他槐树要大上几倍。”

  那老槐树他也察看过,没什么可疑之处,“还有没有其他的?”

  想了半晌,她揺头道:“没有。”

  见她说话时,不经意的抬手按着受伤的手臂,伤口似是疼了,永玹也没再追问下去,离开前吃咐道:“若是伤口疼,叫我一声。”

  “叫你做什么?你又不是大夫。”

  他墨沉的双眼注视着她,似笑非笑地道:“我可以抱着你,安慰安慰你。”

  听他又说出这般暧昧的话来,拂春没好气地睛他一眼,“那能有什么用。”

  “也许你就比较不疼了。”他轻笑道。

  她哼了声,“你又不是神仙,被你一抱就不疼了。”

  “不妨试试。”说着,永玹做了自打得知她受伤后一直想做的事,将她搂进怀里。

  拂春的脸被他按贴在他的胸膛上,他的气息密密包围着她,她听见自个儿的心咚咚咚鼓动得好大声,彷佛要蹦出胸口,整个人彷佛被点了穴般动弹不得,下一瞬,她察觉到他胸腔微微震动着,随即耳边传来他的笑声。

  “如何,可有比较不疼?”

  她红着脸推开他,没好气的回道:“没有。”接着她起身将他一路推到房门外,赶他出去,“你别再来惹我,我累了,要睡了。”说完,她当着他的面用力关上房门。

  对他时而调戏她,时而又当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她委实忍无可忍。

  躺到床榻上,拂春不满的自言自语,“什么嘛,他以为我是狗吗,高兴的时候就来逗弄两下……不成,不能再这么下去,否则他还真以为,我是好欺负的!”

  她分不清是气他多一些,还是恼自个儿多一些,觉得这几天自个儿也有些奇怪,像方才,要是换了旁人敢轻薄她,她早就赏对方一拳了。

  似乎是那日她不小心瞧见了他的身子,他要她负责后,事情就开始不太对劲,难不成她这是……中邪了?

  第5章(1)

  翌日,永玹过来为拂春换药。

  这趟他出来只带了几个侍卫,同行的除了她,并没有其他的姑娘,他也不可能让侍卫帮她换药,当然就只能由他亲自服侍了。

  拂春从小和一群男人一起习武,也没太多忌讳,撩起衣袖,由着他替她换药。他将昨日敷的药先清理干净,再重新为她上药,包扎完后,他问道:“昨晚伤口可会疼。”

  思及昨日被他调戏的事,拂春挑起眉,刻意说道:“昨日被你一抱,我昨晚疼了整夜都睡不着,你说你要怎么赔我?”

  “是吗,那你想我怎么陪你?一整天可够?”他存心将她说的赔当成陪字。

  她听出来了,没受伤的那只手握起拳头,威吓的举到他面前,“你是不是很想试试我的拳头有多硬?”

  他抬起手,包覆住她的拳头,捏了捏,一脸正经的回道:“我知道你的拳头有多硬了。”

  拂春磨着牙,严正警告道:“你再敢轻薄我,休怪我揍你!”

  永玹面露诧异,“我以为咱们已经私订了终身。”

  “谁同你私订终身?”她没好气地道。

  “那日在马车里,你可是亲口答应会对我负起责任,难道你想不认账?”

  听他提起那事,她拳头痒得很想揍人,“那不只是你一时的戏言吗?”

  他神情严肃的瞅着她,“我岂会拿婚姻大事当儿戏。”

  “你这是什么意思?”她弄不清他是不是又在逗弄她。

  “我不会拿你我的终身大事来当儿戏。”他叹息一声,捧住她的脸,“我那日是认真的,我以为你明白。”

  她明白个鬼呀!拂春用力挥开他的手,板着脸道:“那天你莫名莫妙逼着要我负责,这还不儿戏?永玹,我警告你,你别再戏弄我,否则我真对你不客气。”

  见她真的怒了,永玹解释道:“我从未戏弄你,我……”

  他话未说完,外头传来侍卫的声音——“启禀王爷,张大人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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