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这个过程当中,他的人谁都不能欺负。
那次夏可柔和纪芳相遇,夏可柔的嚣张让她失去三万两银子,三万两究竟去了哪里?没人知道是在他手中,他每个月给殷茵的分红多塞进一、两千两,纪芳不耐烦查帐,不去理会这种事,但殷茵精明,一看知道数目不对。
他帅帅地丢下一句,“那是给我老婆、儿子花的。”
于是殷茵收得理所当然、理直气壮。
看,这时代的女人也有这点好处,她们认定养家是男人的责任。
“别想了,这里也有你的家人。”上官檠轻拍她的肩膀,目光落在了身上。
纪芳苦笑,是啊,现在穿越回去,她还是得再次离开亲人。
“想好了没?想不想把绘本付梓,再赚一笔?”上官檠知道她有事业心,便挑了她喜欢的话题。
是的,这里不但有她的亲人、朋友,还有她的事业与成就,他会慢慢加码,直到这里的牵绊比那里多。
“我担心故事太先进,作者会被人抓起来用火烤。”
上官檠太笑,说:“你也有怕的事?”
“怎么会没有?我是人,不是神。”
“放心,绘本我打算放在我和凤三合开的书铺里卖。”
上官檠会想到开书铺,是因为纪芳曾经向他描述广告业之后,说:“何谓广告宣传业,就是说服别人——我的东西很好,我的想法很正确,跟着我走准没错,你一定要相信我。本人在下我做的就是这一行,我们是合法的诈骗集团。”
她的话很有趣,原来不只东西可以行销,连人和政令都可以。
于是他建议凤天磷开间书铺,专门出版一些歌功颂德、拍皇帝马屁的书,只是这个马屁想要拍得好、拍得响、拍得正确就是大学问了。
纪芳说印“皇帝好、皇帝妙、皇帝皇帝呱呱叫”这种书,不会有市场,但把皇帝的生活写成故事,从中透露皇帝善良开朗、乐观大度的性格,透露他重用贤人、关心百姓的态度,才能洗脑百姓,生活在天凤王朝是件多是幸运的事情。”
于是那些煽情小故事,自然是出自纪芳手笔。
书上市不久,消息传到皇帝耳中,他让太监去坊间买几本回来,看到里面一些小到连自己都没有感觉的琐事竟然如此被放大、夸张且肯定,那颗怦怦跳的龙心呐,喜悦到不行,那两颗龙眼啊,弯成天上圆月,那个龙屁啊,被拍得异常舒坦。
命人查证,此书肆恰恰是他最疼爱的三皇子所开。
皇帝大肆夸赞,赏赐有加,这下子不只是凤天磷,连云贵妃走路都像踩了筋斗云似的,轻飘飘地。
在凤天磷的刻意唆使之下,云贵妃想见作者一面。
凤天磷在打什么算盘,上官檠岂会看不透,他悄悄地和纪芳说了两嘴。
纪芳讶异之后,理智分析,她不相信凤天磷会爱上自己,爱情哪有那么容易。是占有欲?或许;新鲜喜欢?或许;但要发展到一生一世不离心,那是不可能的,更甭说凤天磷就是那种先抢先赢,后果再论的个性。
纪芳不可能单纯到认为云贵妃见到自己就会喜欢上她,一道懿旨下来,说:“就是你了,你来当我儿子的皇子妃。”
呵呵,如果她相信这种事,不代表她单纯,只代表她脑袋有洞。
所以当凤天磷来开了口,纪芳冷笑道:“可以啊,但我去见过贵妃娘娘,灵感就会失踪,以后你把我打死,我也只能拍出低等马屁,想清楚吧,结果自行承担。”
到最后她没进宫,至于凤天磷是怎么对云贵妃说的,那就不关她的事了。
此时提起绘本出版的事,纪芳忍不住拧眉挤眼的对上官檠道:“我可不可以直接把版权卖给你,你打算怎么出版、和谁合作柝帐,都与我无关?”
上官檠问道:“你很不待见凤三?”
“认真说,是害怕。”
害怕?这话说得过分了,凤天磷不只一次反弹,说他的身分在纪宅里发挥不了作用,没有人怕他、没何人理他,他进进出出就像一团屁似。
可她居然说怕他?
“怕他什么?他的身分?他的脾气?他的位高权重?”
纪芳摇摇头,“不对,怕他的丹凤眼,怕他挑剔人的口气,他和我以前的小老板一模一样,我下意识想躲开他,最好永远都别碰上最好。”可惜那家伙的传导神经有问题,居然解读不出她对他有多么避如蛇蝎,尤其有马屁文章当媒介,他出现的频率竟然和阿檠有得拚。
上官檠失笑。“可是我看不出来你怕他。”
“如果你在外商公司上过班就会晓得,即使心里只有一分成算,也要表现出十分笃定,越是害怕越得虚张声势,否则怎么能说服别人相信自己?”
“知道了,绘本交给我吧,我处理,不会让你吃亏的。”他那里还有夏可柔的两万七千两银票呢。
第十一章 她被告白了(2)
说话间,凤天磷突然走进来。
他听见了吗?纪芳一看见他,迅速把头别开,假装刚才说话的不是自己。
凤天磷不允许她躲避,直接走到她面前问:“你的小老板是谁?”
她不答。
问不到答案,他追着上官檠,他已经习惯阿檠是纪芳的代言人。“她的小老板是谁?她不是一直待在莫宅?什么时候有老板的?是在上京的途中吗?”
上官檠也不回答。
凤天磷生气了,怒道:“你们怎么可以这样,所有人都知道独瞒我一个?难道我不是你们的朋友?”
“不是。”纪芳想也不想的立刻回嘴。她没有皇子妃命,并且打死都不想和皇子交朋友。
上官檠的口气客气一点,回道:“没有所有人都知道,这是我们的共同秘密。”
比起纪芳的直接拒绝,上官檠的“共同秘密”更让他光火,他辛苦那么长一段时间,和纪芳的关系还在原地踏步,而阿檠已经和她有了共同秘密?
是可忍,孰不可忍,他怒言道:“阿檠,我们打一架吧。”
“不行。”
这次纪芳和上官檠异口同声。
于是在他们的共同秘密之后,他们又有了共同默契。
凤天磷岂能不炸毛?“为什么不行?”
“身教重于言教。”两人二度异口同声,然后一起看向眼睛张得大大的Jovi和玥儿。
凤天磷看看纪芳,再看看上官檠,他们是真的真的真的想气死他。“我……”
话没说完,上官檠把布丁塞进他手里,说:“吃一点吧,纪芳做的,味道很好。”
纪芳赞许地看着他,说:“甜的可以安定神经,对皇子大爷的暴躁有帮助。”
哇咧、哇咧,他是被他们排挤了吗?他是三皇子啊!是高高在上的皇子啊!
凤天磷始终没在纪芳面前讨到好处,也许是他讲话有点小刻薄,也许是他试图控制人的霸气,也许是因为他迷死人的丹凤眼,无论如何,这种状况都是上官檠乐见的。
至于自己和纪芳之间……上官檠很高兴,不管她把关系定位在合伙人或朋友,他们之间的感情越来越亲密。
他们可以谈心,可以分享成就,可以为彼此分析事情,可以承担对方的忧虑……这种“一起”、“共同”的感觉,很容易让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升温。
“大夫怎么说?”上官檠爱怜地摸摸Jovi的额头。
他生病了,有武师傅陪着、有江大夫看着,儿子的身体一向强健,没想到这次病情来势汹汹,吓坏一屋子女人。
“大夫说是染上风寒,可风寒怎么会这么严重?”纪芳抱紧他,舍不得他难受,当了妈才晓得当妈的心思,儿子是心头上不能割舍的肉啊!
“让人回京去请江大夫了吗?”
“萍儿去了。”
他们不在京城,之前纪芳帮忙相看庄子,接连买下三处,其中一处有温泉,趁着入冬后的第一场大雪前,上官檠带一家子出来泡温泉,给孩子去去寒气,没想到Jovi还是太小,受不得。
孩子生病就更娇了,吵着闹着不肯躺在床上,非要大人抱,纪芳已经抱着他大半个时辰,上官檠伸手,说:“你休息一下,我来抱沐儿。”
纪芳不舍地把孩子交给他。
两人依旧在坚持着,一个喊Jovi,一个喊沐儿,好像坚持到最后的那个就能拿到儿子的监护权。
上官檠爱怜地看着烧得满脸红通通的儿子。
一到庄子上,他立刻进山打猎,因为有温泉,这里的动物还活跃着,他想给纪芳弄点野味打打牙祭,没想到一回来就听见儿子发烧的消息。
“我不该贪玩的,毕竟是冬天,孩子又小。”
听着她的自责,他一手抱住儿子,一手将她揽在怀里。“别想这个,说不定早就病了,只是这会儿才发作。”
纪芳点点头,也许上官檠不懂,她却很清楚什么叫做潜伏期。
换了人抱,孩子微微张开眼睛,看一眼抱着自己的人是爹,又闭上眼,把头往上官檠怀里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