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我告诉你好几次,你依然派人到处抓拿莫飞、莫辰,坚特找出我母亲死亡的真相,那你为什么不派人去查查你被刺杀的事,为什么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你非认定那是大皇子动的手?”
几次攀谈,除非凤天祁藏得太沉、城府太深,否则上官檠认为凤天祁就是个磊落坦荡、值得深交之人,只是凤天磷深受夏家与云贵妃的影响,认定凤天祁对他虎视眈眈。
凤天祁相较,他更相信成天跟在凤天磷身边的二皇子凤天岚不是什么好东西,人前一套,人后一套,上官檠不喜欢他那双闪灿不定的眼睛。
凤天岚的生母出身低微,生产的时候熬不过,死了,当时深得皇帝宠爱的云妃因为无孕,凤天岚便被她养在膝下。
后来凤天磷出生,两人一起长大,凤天岚对凤天磷刻意巴结讨好,甚至摆明态度,愿意为凤天磷谋划,可他为凤天磷出的计哪次得到好结果?凤无磷却认为凤无岚并无恶意,只是蠢。
上官檠曾问他,“你这么聪明,为什么被他牵着鼻子走?”
凤天磷回答,“我们一起长大,不听他,听谁的?”
所以这就是凤天磷的问题,他急躁、直接,对喜欢的人不懂表达善意,只会用挑衅来引起注意,可深交后才会晓得他的心有多热情,这样的人太容易被利用,不适合当皇帝。
总之凤天岚的陪伴让凤天磷对他深信不疑,这让上官檠认真思考纪芳的话——她说,身为父亲最重要的是陪伴,而他对沐儿的陪伴似乎不够,即使他现在还很小。
“不是大皇兄会是谁?除了我们三个,其他人根本连竞争都摆不上台面。”
“二皇子呢?”
“你在开玩笑吗?上次二皇兄与我一起受害,若不是他替我挡刀,我早就死了,难道二皇兄会买凶杀害自己?”
“去查啊,你不是最在乎证据的吗?”
上官檠对二皇兄的指控,让凤天磷非常不高兴,阿檠不喜欢姨母、不喜欢二皇兄,所有他身边的人阿檠都不屑与他们为伍,这是想与他壁垒分明吗?
“你别以为我不晓得你动摇了,大皇兄送富贵布庄一块匾额,让你的不倒翁大卖,你便拿他当好人看?”
“一块匾额就能够收买我?那你也太差劲了,直到现在还没本事把我收买。”冷笑一声,这就是他口口声声的兄弟?连基本的信任都没有。
凤天磷知道自己说得太过,可,他气啊!
气上官檠找到莫琇儿却不说一声,气他得了大皇兄的好处也不吱声,原本姨母和夏可柔姑侄的感情不差,现在两个人都回去娘家闹,他不相信当中没有上官檠的手笔。
他非要与夏家对立吗?他不肯帮助自己了吗?
“别人不信我就算了,可你是我最要好的朋友,我们从小就感情深厚,即使你被贼人掳走,我也从没放弃你,你怎么可以背叛我?”凤天磷怒气冲冲。
上官檠见凤天磷钻牛角尖了,叹息。“我没有背叛你,也没有不支持你,如果你想要那个位置,我一定会陪你到最后,只是你想要真相,我也一样不喜欢被欺骗,二皇子,我不信任他。”
“今天我们不谈二皇兄,我们说说夏可柔,你很清楚她是什么性子,如果让她知道你把纪芳藏在这里,她肯定会闹得天翻地覆。”话出口凤天磷才惊觉,原来让自己这般愤怒的理由是纪芳。
是因为他找太久找不到吗?是因为偶尔想起她,他会不自觉微笑吗?是因为他一直期待和她再次见面,阿檠却把他藏起来吗?原来他在意的“背叛”,指的是这事。
上官檠不知道凤天磷的心思,但他心里接下凤天磷的话。是,他会让夏可柔闹个天翻地覆,只不过她闹的对象不是纪芳,而是夏妩玫。
“你那么在意夏家的理由是什么?”上官檠淡淡一笑,他早已决定将夏家连根拔起。“因为那是你外祖家?”
这话是百分百的讽刺,天子无情无心,想当个贤君,就不能让外戚干政,他把外祖家看得这样重,岂能当个好皇帝?
凤天磷愣住,半晌后回答,“夏家有钱,我现在最需要的是银子。”
“我从祖父那里拿到不少铺面,银子我给。”
“那得花多久时间……”
纪芳再也忍不住,扬声大喊,“上官檠,你的“马上”要多久?我快撑不住了啦!”
同时间,她松开手脚,整个人如同苹果似的砸向地面,可惜这里没有一个牛顿,否则率先发明地心引力的将会是中国人。
刚听见声音,就看见她整个人往下坠,凤天磷和上官檠想也不想一起飞身窜起,但上官檠占得位置之利,比凤天磷快一步,他将纪芳紧紧抱进怀里。
这是相当帅、相面浪漫的场,是杨过和小龙女才会做的事,只是纪芳太害怕,哪有心思去欣赏自己像不像仙女?直到两条腿落地,她才稍稍张开双眼。
张左眼、张右眼,左眼看见上官檠的笑脸,右眼看见上官檠的宠溺,两眼齐张,她看见他的温情,他……在用力电她!
心脏狂跳两百下,她被告白了?没有,只是暧昧、只是以爱为名的乱放电,可光这一点点的“只是”,已经让她小鹿乱跳,撞翻鹿舍,一路冲到蓝天白云下,离举鹿茸,想对老天大喊——我恋爱了!
抱久一点吧,她在心底默默许愿。
“你要多久才能站稳?”凤天磷微凉的声音传来,扰乱了她的美梦。
是恶质小老板的刻薄挑衅!纪芳回神过来,狠狠瞪了凤天磷一眼,为着公平,她也丢给上官檠一眼,只不过对上官檠那一眼,很明显地,温度上升二十度C。
转头,她发现萍儿、殷茵各抱着一个孩子,满眼惊恐地看着自己,她们吓坏了。
吓到她的家人?护短的纪芳生气了,怒道:“你们要打架,可不可以找个空旷的地方?要吵架可不可以找个没有观众的地方?两位爷,请移驾行不?”
“不行。”异口同声,凤天磷和上官檠有默契到让人傻眼。
凤天磷当然不行,他已经找纪芳找很久了,上官檠更不行,他才刚下定决心,要好好陪伴儿子,怎么能这会儿就走?
不行?纪芳吸口大气,说:“很好,你们不要走、不想走、不乐意走……”她本想很帅地接一句——“老娘走,行不?”可……哪行啊,这里是她的地盘,她走了算啥回事?
凤天磷笑着接下她的话,“对,我们是不要走、不想走、不乐意走,那你要走吗?”
凤天磷明明开心,却忍不住挑衅,好像非要这样,纪芳才会注意到他。
上官檠护在纪芳身前,她肯走,他还不乐意她走呢!
三人之间的气氛很奇怪,看不出谁和谁才是一国的。
纪芳翻白眼,两个无赖,亏他们还一个是皇子、一个是王府大少爷呢,她叹气问:“你们到底要什么?”
凤天磷才要开口,对他印象烂到爆的纪芳不让他说话,“我知道,你要钱,可以,我帮你,那你呢?上官公子要什么?”
“我要你”——上官檠想这样说,但他知道她的反应,她肯定会笑得满脸油条,回答——“对不起,你要不起我啊,你家里还摆着一尊大老婆呢!”
他更清楚不能用权势逼她,否则她会逃到天涯海角,她,是个让他没办法的女人。
所以他只能回答,“我要合作。”
他把收在胸前的帐本和银票拿出来,瞬间,纪芳眼睛闪闪发亮,眼睛的温度再提升二十度。
第七章 这女人骂不赢(1)
“你要多少钱?”纪芳二话不说,提起笔问得直接。
院子的铺垫被他们踩坏了,她只好抱着纸笔回到厅里,两个男人乖乖就着方桌,一人占据一边。
“五十万两。”凤天磷故意说出一个令人为难的数目,别说纪芳,就是上官檠也无法在短时间内凑出来。
纪芳又问道:“你们名下有多少铺子?卖什么东西?每年营收多少?通通写下来,大概就行了,不必细陈。”话丢下她便不理会他们了,迳自提笔涂涂画画、抹抹改改。
两人各自取过纸笔,短短两刻钟过去,已经将名下铺子写出来,共有七十八间,食衣住行样样有,不过最赚钱的……她多瞄两眼,心猜应该是青楼、赌坊、古玩铺子。
若普通人开古玩铺子,生意不见得会好,但人家是皇子啊,有人脉、有资源,往来的非权即贵,打着他的名号生意能差到哪里?
果然,目光往下滑,所想的和结果八九不离十。
她把自己设计的礼券画出来,分别有千两、百两和十两的券子。
“大量印行这种票券吧,千两票券卖九百两,百两票券卖九十五两,十两票券卖九两七钱,往后顾客可以拿这些票券到你们的铺子里买东西,这是方法一。
“方法二,票券原价出售,只不过要分门别类细细定下,拿这种票券到不同的铺子购物可以享受多少优惠。这是利用贪小便宜的心态,让你们在短期之内累积足够的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