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句讥讽却讽出她满脸甜笑,她大言不惭地回答,“谁让我本事大呢。”
这么没脸没皮的女子啊!“你别把这个本事拿去教我儿子,限你一个月内把BonJovi那个男人忘记。”
着他笑不停,她怎能忘得了呢,那个“Jovi”不时在她面前晃,不同芯,却有着相同外貌,天天重复记忆着,想遗忘除非再出现一次大穿越。
“干么用这种眼光看我?”他问。
她没回答,倒是扯起嗓子唱怪歌,“And I will love you,baby,always。And I\'ll be there forever and a day,always……”直到唱爽了,反问他,“我自己崇拜我的,又不关爷的事。”
谁说不关?他的女人怎么能崇拜别的男子,还表态得如此光明正大?这令他很愤怒。
偏偏这话总引来她一阵大笑,“爷忘了吗?我是纪芳不是莫琇儿,爷要不要去找个大夫开点补脑丸吞一吞?”
那是她的认知,在他的认知里,虽然纪芳不等于莫琇儿,但替他生儿子的女人就等于他的女人。
但她从没把他的认知看在眼里,她是个难以驯服的女子,而难以驯服的她,激起了他的征服欲。
于是,他从五日进一次纪宅,变成三日、两日,直到现在,似乎一天不走上一趟,便觉得有什么事没做似的,浑身不对劲。
这种不对劲曾让他感到不安,被莫飞控制十几年,他痛恨受控,他不允许同样的事发生,不允许纪芳控制他的人生。
但是……怎么办呢?一个没脸没皮的女子,一个泥鳅似的女子,他想把她控制在掌间,却无意间发现自己已被她所控。
在她身边,他恣意轻松,没有礼教、没有规范,所有不该发生的想法,听在她耳里都成了创意,连自己说出口都觉得荒谬的道理,经过她的解释都变成思想先驱,超怪异,可她怪得……令人心喜。
不管如何,他还是帮儿子取了名——虞沐笙。
从他母亲的姓,等毁了靖王府之后,他也会更名改姓,成为虞家人。
听起来荒谬?可这才是他返回靖王府的目的,他要惩罚宠妾灭妻的父亲,要夏妩玫以命偿命,她最汲汲营营的不就是爵位吗?那么,他就让她空忙一场。
“阿檠。”凤天祁把上官檠的注意力唤回。“父皇想知道,这东西你从哪里得来的?”
回神,他冲着凤天祁微笑,感激他的提醒,凤天祁是个很懂得笼络人心的男子,自从知道他和凤天磷的交情后,便也阿檠、阿檠地唤起自己。
“禀皇上,微臣返京后,祖父便把母亲和祖母的嫁妆铺子交给微臣打理,这是微臣铺子里卖的小东西,微臣觉得有趣,便献给皇上把玩。”
他的话,令皇上心头敞亮。夏家教养出来的女子如何,他清楚得很,好胜争强、野心勃勃,聪明俊秀再加上优越的门第,凡京城贵胄都想攀上这门亲。
靖王专宠夏氏,京城里知道的人不计其数,连世子的封号都落在上官庆头上……身为兄长的上官檠,在那个家里肯定辛苦得紧。
拿上官檠和上官庆相较量,皇帝失笑,这对兄弟如何能放在秤上相比?是天差地别啊。
上官檠被绑匪带走十几年能安然存话,足见他的睿智与胆识,返京后又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走上仕途,足见其不凡,虽然他被自己看上眼不乏天磷的穿针引线,但他若和上官庆一样是个扶不起的阿斗,他也不见得看得上。
若他有心与上官庆争位,上官庆如何是对手?带着试探意味,皇帝问:“论身世,你才是上官家的嫡长子,若非当年你无故失纵,必是由你来袭爵,如今……你是怎么想的,说说,朕给你作主。”
上官檠淡淡一笑,皇帝会为他作主?不会的,夏妩玫和云贵妃可是同母姊妹呢,所以……这是测试?
拱手,他说得云淡风轻,“乡试之前,祖父有意帮微臣一把,微臣拒绝了,殿试后,岳父也曾提过任职一事,微臣一样拒绝。”
上官檠的意思够清楚了,他要的前程会自己争取,不需要靠任何助力,爵位这种事,有本事接还得有本事保住,上官庆……能吗?
这倒是大实话,否则那只老狐狸的意思,定会教上官檠作出一篇四平八稳的好文章,在几个监考官那里透个气,拿个二甲进士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上官庆走的就是这条路子,可上官檠却作出那样……令人惊艳也令人争议的文章。
皇帝再三评阅,凤天祁更是惊为天人,坚持与之结交,在位二十三年,皇上第一次反对主考官的意见,坚持钦点他为状元。
皇帝与凤天祁对视一眼,两人脸上都写着满意,上官檠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至于上官家……皇帝微叹,这场富贵荣华能不能持续,得看他们怎么决定。“朕明白了,下去吧。”
上官檠跪地谢安,凤天祁看着他的背影,皇帝微微一笑,说道:“想去就去吧。”
“多谢父皇。”语罢,凤天祁快步追上上官檠,往他肩上一拍,上官檠停下脚步。
“阿檠,可不可以帮个忙?”他搭起上官檠的肩膀,状似亲密。
“大皇子请说。”
“你那套不倒翁开始卖了吗?”
“还没,月底吧。”
“这两日皇子妃心情不好,可不可以先匀一套给我,让我去讨好她?”妻子又怀上了,这是她的第三胎,前两胎是女儿,这一胎她压力很大,经常夜不成眠。
“行,今儿个我让掌柜的送一套到大皇子府邸。”
“多谢,要不……我这字还行,我给贵号写个匾额,行不?”
“能得大皇子墨宝,微臣感激不尽。”
“干么这么客气,就这么说定,日后,你铺子里要是又出了什么好东西,可千万别忘记通知我。”
“是。”上官檠应下。
凤天祁心里有底,交情这种东西得细水长流、点到为止,所以他没有太逼迫人,只有恰到好处的亲切、恰到好处的拉拢,话说完,一拱手,他转身离开。看着他远去的脚步,上官檠为凤天磷忧心,与这样的人作对,最后能够全身而退吗?凤天祁是个会办事的,在臣官间他的人缘和风评都相当好,几句不经意的话,替上官檠的不倒翁加分不少,很快地,在京城里造成一股风潮,不倒翁卖到缺货,绣娘们日夜赶工,而纪芳也迎来第一笔分红,不是赡养费。
过去,纪芳收上官檠的银子收得半点不手软,却也一笔笔记得清清楚楚,全用在Jovi身上。
她很“明理”地说:“放心,以后清明节如果有需要,Jovi会为上官家的祖先尽一份力。”
听听,这是什么话,可以拿祖宗开玩笑的吗?
可她说得脸不红气不喘,好像这个讲法天经地义,于是上官檠对那个二十一世纪越来越感兴趣,老是追着纪芳要她讲解说明。
上官檠笑得像中乐透似的,考上状元时,都没这样春风得意。
因为他怀里有三百两银票,不多,但距离不倒翁开卖到现在,只有短短两天。
纪芳老说:“做官得凭本事,做生意更得凭本事,这时代人人重士不重商,可你知道吗?在我们那个时代,世界上最大的国家选出一个川普当总统,他就是个商人,川普当总统对许多国家元首只接电话不见面,可对世界上最有钱的商人可是见得乐此不疲呢。”
她说:“经济是一切问题的答案,而能解决经济问题的,往往不是政客而是商人。”
纪芳的话,让他突然间觉得自己高尚起来。
上官檠跳进纪宅围墙时,发现院子里铺了好几大张桑皮纸,桑皮纸上垫着棉被,玥儿和沐儿正躺在被子上睡觉,上半身有树荫挡着阳光,胖胖的小腿却没得挡。一张小方几上,纪芳趴在上头涂涂画画,殷茵、萍儿、宛儿拿着针线在树荫下做刺绣。微风徐徐,一院子的静谧把纷扰阻隔在外。
他喜欢这种气氛,这种和“家”很像的亲密气氛。
“做什么呢?”上官檠问。
萍儿、宛儿看见上官檠立刻起身行礼,殷茵也跟着起身,“我把孩子带进去。”
她很意外纪芳和上官檠的关系,更意外自己和上官家还存着这样的缘分。
那日在街上看见上官檠成亲,她还有些幸灾乐祸,因为让敌人不痛快,她便痛快了,可后来打听,知道上官檠娶的竟然是夏可柔……她无语了,不哓得是该为上官檠感到悲哀,还是赞叹夏氏的手段。
“别,让他们再晒一会儿太阳。”纪芳头也不抬,继续作画。
她正在画绘本,这几个月除了不倒翁和殷茵想要的绣样外,她把一部分精力放在绘本上,Jovi八个月了,能够坐着安静听故事,玥儿和Jovi很喜欢听故事,因此对画绘本纪芳乐此不疲。这就是当娘的,没有特殊喜好,孩子的喜好就是娘的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