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彦麟早已准备好,正在外面等着她,当她打扮好走出来时,他一双眼睛雪亮得似天上繁星,眼底还残留着昨夜未灭的情欲。
她将他的表情收进眼底,垂下眼,弯起淡笑,对他福了福身。“侯爷久等了,走吧。”
在别人面前,她绝对会谨守夫人的本分,温婉贤淑地对待丈夫。
她和符彦麟上了前头的马车,当车门关上,隔绝了所有人的视线后,符彦麟便立即伸手搂住她的腰,手臂一拢,她的人就被他搂进怀里。
他把豆豆交给纪嬷嬷,让她们坐上后头的马车,就是想与妻子单独相处。
牧浣青的背靠着他的胸,她侧身抬脸,瞄了他一眼,故作疑惑地问:“侯爷怎么不骑马在前头领路呢?”
符彦麟一怔,立即明白她说的是哪回事。第一次回门时,那时他不待见她,连马车都不与她共乘,而是骑着马走在前头,与她保持着遥远的距离,连看也不看她一眼。
符彦麟想到自己当时冷漠的待她,不禁尴尬得一噎,但见到她眼底顽皮的笑意后,便知道她是在打趣他,而不是记仇,便松了一大口气,把她的人圈得更紧。
“过去的事就别再提了,今后我一定好好待你。”
牧浣青立即点头。“好吧,妾身对侯爷便也既往不咎吧!”
她自称“妾身”,而不再是“我”,就表示她也将自己当成他的妻子了,这令符彦麟大为心喜。
见她笑意盈盈,柔顺地靠着自己,他忍不住低头,在她耳边温柔低语,而她听着他说的话,不是轻轻应着,便是回以微笑。
原来当她娇媚起来其实也是很美的,虽不是那种令人惊艳的沉鱼落雁之姿,却有一种隽永的秀美,淡淡地吐露着芳芬,越陈越香,令人一尝便能回味不忘。
马车来到牧府大门前,牧沧英早已带着所有家眷和仆人们等在大门口迎接。
符彦麟扶着妻子下车,带着妻子和女儿豆豆上前拜见岳父、岳母。牧沧英和丽姨娘是第一次见到豆豆,尤其是丽姨娘,一见到孙女,那眼儿都亮了,激动得似有泪光闪动。
牧沧英微笑,看着女儿和女婿,又低头看向孙女,见到丽姨娘抱起孙女,便再也不放手,声音甚至带了点哽咽。
他对女儿笑道:“你娘很想你们,好好陪她说话吧。”话中似有深意。
牧浣青抬眼看了爹一眼,爹见到孙女豆豆竟是一点也不讶异,彷佛他早就知晓,倘若真是如此,那不就表示这四年来他是故意不再干涉,随她去做她决定的事?
牧浣青低下头,轻声应道:“是,爹。”
她上前去扶娘亲,母女俩含笑望着彼此,眼中全是欣喜,接着带着豆豆坐上软轿,回到后院。
牧沧英也转头对符彦麟道:“贤婿,陪老夫走一下吧!”
符彦麟应道:“是。”
两个男人并肩漫步,他们长得高大俊朗,结实挺拔,牧沧英放慢脚步,符彦麟也同步跟着。
“真没想到你会赞同皇上推行新的马政。”牧沧英淡淡地道。
符彦麟沉默了会儿,才缓缓开口。“我亲自去北方勘察过,现行的马政贪污弊病丛生,官官相护,结党营私,确实该改革了,否则积习难除。”
牧沧英勾起了嘴角。“没错,是该改革了。”
两个男人又恢复了沉默。这么多年来,丈人和女婿之间只有表面上的客套,实际关系疏冷又防备,说的话也尽是风马牛不相及的应付之词,两家的联姻也并未拉近彼此的距离,反倒是暗潮汹涌。
然而这一回,两人之间却没有以往的针锋相对,也无表面的客套,而是很有默契的保持着和平,话虽不多,却不再虚假。
“真没想到,你会为了青儿去求皇上。”
符彦麟面无表情,却也无怒气,早料到这事瞒不过这位狡猾的丈人,但想到妻子,他嘴角似有若无地勾起,淡然回答。“好马也需要伯乐,这是您说的,不是吗?”
牧沧英眼底眯出了笑意。女婿这句话不单是道出了他对青儿的情意,亦保证会护她,这正是伯乐之责,不单单只是将对方当成自己的所有物,放在后院赏玩。
青儿并不是闺房女子,这个女婿总算明白了。
“求皇上可是要报君恩的。”
“小婿明白,过完年,小婿便要领兵出发去屯地了。皇上看上东北一处牧草地,想在那儿建立马坊,施行新马政。”
“你爹可知?”
“尚未。”符彦麟偏头瞄了牧沧英一眼,似笑非笑地问:“这个主意,不正是岳父您向皇上建议的吗?”
牧沧英停下脚步,转头看向女婿,符彦麟也跟着停下,目光坦然的与他对望,两个男人在对方眼中都瞧见了心照不宣的默契。
“别告诉你爹。”
符彦麟沉默了会儿,点点头。“放心吧,什么对家国最重要,我还是分得出来的。”这事也只能瞒着他爹,到时自己以练兵为由去军营,实际上却是要带着一批骑兵暗中出发。
牧沧英又缓缓迈开脚步,符彦麟便也跟着,很有默契地不再讨论这事。过了一会儿,牧沧英才微笑开口。
“贤婿,咱们喝一杯吧。”
“是,岳父。”
岳父和女婿在前院小酌,丽姨娘这对母女则带着小豆豆到后院说体己话。
豆豆早就从娘亲口中听说外婆和娘亲长得像,现在第一次见到,果不其然。她喜欢娘,当然也喜欢外婆了,便依偎在外婆怀里撒娇,还在外婆脸颊上香一个。
丽姨娘被孙女逗笑了,陪着孙女说了许多话,等到时间差不多,牧浣青才对豆豆说:“娘有事要和外婆说,你帮娘去外头看着,别让人进来偷听好吗?”
豆豆立即点头应好,牧浣青捏捏她的小脸蛋,便对纪嬷嬷和心语示意。
丽姨娘拉着女儿的手坐下,仔细地打量她,见女儿的眉眼都不一样了,遂道:“你确定要跟着他了?”
“不是我跟着他,是他要跟着我。”
丽姨娘噗哧一笑,轻点女儿的鼻头。“是是是,我女儿厉害,让丈夫从了自己。”
牧浣青对娘亲吐吐舌头,接着想了想,便令所有人退下,又拉着娘进了内房,压低声音对娘亲说出她的想法。
丽姨娘听完很是惊讶,摇头道:“你爹不会放我走的。”
“是去我的庄子上住,又不是永远离开,何况这府里有大娘主持中馈,娘亲老是待在这府里也没意思,难道娘不想去?”
“当然想,几天或许还行,但去住个把月,他不会肯的。”
“若我想出办法呢?”
丽姨娘睁大了眼。“你真有办法?”
“试一试,说不定能行。”
丽姨娘整个美眸都溢满了光彩,立即点头。“若行,别说个把月,就算住一年,娘也去。”她恨不得飞出这间华丽的金丝笼,回到大草原上,就算是做路边的野草,她也愿意。
这回换牧浣青噗哧笑出,忍不住坏心地想,若是真能把娘带去庄子上住个半年,怕不气死她爹了?
用过午膳后,符彦麟带着妻子拜别了岳父岳母,上马车返回侯府。用过晚膳后,天还没黑,符彦麟便早早到后院陪她们母女。当她跟女儿玩的时候,他一双眼便直直地盯着她,那眼神分明昭示着蠢蠢欲动。
牧浣青心里感到好笑,不喜她时,连个人影都看不到,一旦喜欢上了,就像好几个月没吃肉,赶都赶不走,不只嘴缠,眼也缠;偏偏正好适逢过年休沐,丈夫没有军务在身,后院就她一个女人,一身的精力当然只会在她身上发泄了。
想到昨夜,她脸蛋不免也有些发烫,但这种事可不能太由着他,况且现在天色还早,她偏要装作没看见,最后干脆把女儿塞给他。既然精力那么旺盛,就陪女儿玩耍吧。
好不容易熬到了上床时间,符彦麟把已经玩累的豆豆交给纪嬷嬷,立即命人端水梳洗。待牧浣青净好身走进寝房,就瞧见符彦麟早已在床上等她,手上还拿了本兵书在看。
她都进来了,他还在看兵书,既如此,她也不阻止他,自己也拿起帐本坐到桌前,就着烛火翻册细看。
不一会儿,她立即感到身后的气息欺近。
“还在忙?”喑哑的声音隐藏了某种压抑。
她故意淡道:“不忙,因为你想看兵书,所以我——”
“我不看了,你也别看。”他把书一丢,立即从身后抱起她,不由分说将她往床上一放,弹指将烛火灭了,整个人压了上去。
牧浣青被他惩罚式的亲吮,弄得脖子发痒,忍不住格格笑出声。
“明知我等着,还故意吊我胃口?嗯?”
“在床上还看兵书,一点也不像在等我呀。”她娇软俏皮的嗓音在夜里听来特别诱人,惹得他欲望疼痛,只想快点把她拆吃入腹。
她主动张嘴吻他,与他唇舌纠缠,她的回应令他更加亢奋,只想狠狠地要她一回,好弥补昨日的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