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告诉他,你不是那种人。”依薇双手捧起他怒容满面的俊颜,边说话边在他唇上落下轻轻一吻,然后慢慢放开他。“或者直接跑去问你,请你痛快给个答案。”
她淡定欣赏他措手不及的怔愣表情,心里正在偷笑。
可以跟他把所有事情都说开的感觉,真好!
阮柏宙慢慢回过神,领悟到她居然摆了他一道。
“你倒是很了解怎么对付我。”他挑高眉,嘴角别有深意,撇,一掌探向她背部,将她往自己胸前用力一推。
依薇整个人贴上他,感觉他在自己敏感的耳边、脖子……一路往下,不断沿途放火,烙下无数令人浑身酥麻的细吻。
“有件事我想拜托你。”甫开口,她才惊觉自己的声音已经哑到一个不行,当场羞得满脸通红。
“一定要现在说?”他从她锁骨处抬起头,双目直视她,嗓音低哑的程度绝不逊于她。
听见他的嗓音,依薇甜美笑开,原来自己对他也很有影响力。
“我们同居的事不要让公司里的人知道,好不好?”她笑看着他,小小声要求。
“这又没什么好隐瞒的。”阮柏宙咕哝。
“好不好嘛?”依薇笑得更加甜美。
“好……”他无声叹息。
“谢谢你。”她低头,主动在他额头印下一吻。
阮柏宙身形微微僵住,在她轻呼声中将人一把抱起,迈开长腿,笔直朝自己房间移动。
当他把人放上床铺时,嘴里嘟囔了一句“就说你了解怎么对付我”,随后两人再也没有机会开口说话。
“赵经理,坐。”
阮柏宙隔天上班第一件事,就是把赵之峰找来自己办公室谈话。
“这是昨晚的餐费,请你务必收下。”他把钱装在信封袋里,放到桌面,推到赵之峰面前。
“总裁?”赵之峰愣了一下,随即把钱推回。“帐已经付清,哪还有再收下钱的道理。”
“我既然拿出钱,就有我的用意。”阮柏宙神色淡漠,但态度十分坚定,“收下。”
赵之峰衡量几秒钟后,收下信封。“那我只好恭敬不如从命。”
阮柏宙静静瞅着赵之峰,没有急着开口说话。
赵之峰也很沉得住气,表面上风平浪静,脑袋里已经把眼前状况评估过数次,猜想阮柏宙接下来可能会说些什么话。
“我们明人不说暗话,也不要拐弯抹角,那只是在浪费彼此精力跟时间,接下来我希望赵经理跟我一样,有话直说。”
阮柏宙一开口,便看见赵之峰浑身僵了一下,他顿了一下,接着往下说。“这间公司是我父亲打下来的江山,要不是他以生病为由逼我回来接手,我也不会进广庆,我没有非要继承父亲公司不可的观念,你对我的底细应该很清楚,我在美国有自己的事业。”
“有人会嫌钱太多?”赵之峰轻轻皱眉。
“开公司赚钱为的是获得成就感,钱多钱少对我来说是次要的,如果想要赚更多钱,我比较喜欢自己开一间公司,成功背后的成就感,才是事业能带来的最大快感。”
赵之峰又愣了一下,才扯唇笑开,“真是有趣的说法。”
“你是广庆的营运经理这件事,从我第一天进公司听完你的汇报后就确定了,我从没想过要动你。”
依薇连这件事也跟他说了?赵之峰心中暗暗诧异。
“这件事的讨论到此为止,以前我没有这层心思,共事这段时间以来也没想过这点,以后也不会有。”阮柏宙把话讲得明明白白。
“知道了。”赵之峰站起身,开始往外移动。“我先出去忙。”
“等等。”阮柏宙叫住他。
赵之峰停住脚步,转过身,等候阮柏宙发话。
阮柏宙脸色比刚刚更凝重,缓缓吐道:“以后不要再说你跟依薇在交往。”
“难道你们……”赵之峰心头一震,看阮柏宙严肃的神情,他本来以为是重要的公事,没想到竟和依薇有关?
“要不是为了这间公司,我跟她也不会阴错阳差到昨晚才对彼此敞开心房。”阮柏宙沉静陈述。
“我懂了。”赵之峰点点头。
其实昨晚阮柏宙爆出两人同居一事,接着把依薇拉离现场后,他就有预感自己并不乐见的事,很可能已经发生。
“你不好奇我为什么会跟她同居?”阮柏宙冷冷观察着对手。
“我不喜欢对别人的女人抱持太多好奇。”赵之峰迎视阮柏宙投射过来的审视目光。
“很上道。”阮柏宙撇嘴一笑。
“我可以再上道一点,依薇生日快到了,就在下个月。”
“这么巧?”阮柏宙连带想起另外一件令人开心不起来的事——下个月他们就要搬出奶奶家,结束同居。
“嗯?”
“没事,谢谢告知。”阮柏宙不想跟他聊这些私事。
“总裁,谢谢你直接找我谈这件事。”赵之峰看着陷入自我思绪的阮柏宙,突然开口道谢。
“赵经理,给你个忠告。”阮柏宙瞄他一眼,“对你来说,如果这个职务一直都比某个女人重要,就干脆点直接放手,不要再兴起什么不该有的念头,否则很可能会两头空。”
赵之峰看着他脸上冰冷的警告,了解笑开,“总裁的忠告,我一定铭记在心。”
随后,总裁室门板开了又再度关上。
几秒钟后,总裁室传来内线电话的声响。
“总裁,你们刚刚说了什么?”是依薇。
“说我无意安插人进来,还有你已经是我的女人这两件事。”简单明了。
“真的只有这样?”依薇声线里布满浓浓的困惑,“可是学长看起来怎么有点怪怪的?”
“附带一提,我还顺便踩灭一些原就不该存在的小火苗。”阮柏宙方唇上扬,神情看起来似乎有几分得意。
“什么跟什么?”她听得一头雾水。“不谈这些,晚上我们准时回家吃饭?”
“也好,之后我想煮一些阮奶奶教我做的菜,你要一起吃吗?!”剩下来的这一个月,她想要在阮奶奶的房子里,尽量回味有关阮奶奶教给自己的每一道餐点。
这还用得着问吗?阮柏宙想也不想,直接回答,“当然要。”
第8章(1)
依薇手里捧着一大束花,恨不得把头埋进花堆里不要见人,双脚快步走向电梯,直到躲进电梯里才大大松了口气。
阮柏宙怎么知道今天是她生日?还高调得让人送来一大束玫瑰花,随便算一下,少说也有一百朵以上。
她在收到这束花的当下,还想不起来今天是自己生日,签收时,花束一歪,里头的卡片不小心飘落地面。
事情发展到这里本来还有挽回的余地,偏偏那张卡片让公司里有名的广播器捡到,还顺便把里头的字一览无遗。
当广播器一改从前轻慢的态度,堆满笑脸,双手恭敬的奉上阮柏宙亲手写的卡片时,她马上就知道——他们交往的事,将在五分钟之内变成公开的事实。
只是依薇没料到的是,当她埋头冲进电梯里时,拄着拐杖的董事长阮治庆突然莅临公司,还把广播器叫过去问话。
阮治庆从自己中意的媳妇蓝可伦那里,听到沈依薇跟阮柏宙之间的事后,这件事他一直搁在心上,直到最近身体好点了,才特地进公司一趟,打算亲自确认事情真伪,没想到正好撞见这一幕。
广播器之所以被称之为广播器,绝对有他必然的形成要素,阮治庆只需轻轻问上一句,广播器立刻滔滔不绝把前因后果、真的假的一股脑通通报告给董事长知。
他越听脸色越难看,在广播器说完最后一个字时,冷冷说句谢谢后,脚步踊跚的走进电梯里,直奔三十六楼。
依薇抱着花,坐在座位上发愣,还没想好要怎么安置这些花,内线电话马上响起。
她暂时先把花放在桌面上,抓起电话,还来不及开口,就听见阮柏宙语带笑意的醇厚嗓音。
“收到礼物了没?”
“收到了。”她语气无奈多过兴奋。
“喜欢吗?”阮柏宙又问。
“喜欢到想现在冲进去掐死你。”依薇用冷静到令人匪夷所思的口气,缓缓表达自己现在的心情。
“嗯……”他沉吟一下,“没想到你的喜欢如此强烈?”
她听了,忍不住在心里轻轻叹口气。
“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生日?”她想知道惨案的源头是从何而来。
“我找姓赵的进来摊牌那天,他提醒我的。”他乖乖禀告。
“算了,是我不好,当初只要求你保密同居的事,忘记请你谈恋爱时要低调一点。”
直到这时候,阮柏宙才赫然惊觉她似乎不像预期中高兴,甚至还有些无奈。女人不都喜欢收到花吗?
“你等我一秒钟,我出去找你当面讲比较清楚。”交代完后,他放下电话,直接开门走到她面前。
看着她称不上开心的表情,他微微皱眉,“我送你花,你不高兴?”
“收到花我很高兴,可是你送花的方式太过高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