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景升楞了下,“出了什么事?”
“少东家,方才有两名自称是鲁贵妃宫里的人来强行带走小姐。”
符景升与那名嬷嬷对看一眼,“鲁贵妃?”
吉样惨白着脸边喘大气边说:“是啊,她们还破坏那匹太后寿辰时要裁衣的丝绸。”
那名嬷嬷脸色大变,怒喝道:“什么,好大的胆子,竟敢毁了太后交代的东西!东西在哪?马上带我去看!”
“玉嬷嬷,请跟我来,这边走。”符景升二话不说,领着太后派来的玉嬷嬷前往织布一进去,他们果然看见散落一地的丝线和毁坏的布匹。
“鲁贵妃宫里的奴才胆子可真大啊,”玉嬷嬷大怒,“要不是我亲眼所见,还真不敢相信有如此大胆的奴才。”
“当时小姐有提醒那两名宫女,毁了这匹丝绸是要掉脑袋的,那两名宫女还说,还说……”吉祥被玉嬷嬷的怒气吓得瑟缩了下,接收到符景升示意她直说的眼神,这才敢放大胆子道:“说……不管是谁,能大过鲁贵妃吗?皇后也不过是个摆设。”
“好啊,不仅出言不逊,对太后没有丝毫敬畏之心,也没将皇后放在眼里,出言污辱。”玉嬷嬷沉着脸道:“这事绝对不能就此揭过……”
符景升恭敬地提醒玉嬷嬷,“嬷嬷,鲁贵妃的人敢如此张扬,上我符府将在下的未婚妻带走,在下担心她进宫后在鲁贵妃那边会吃苦。”
忽地,玉嬷嬷感觉到脚似乎踩到了什么东西,有些扎脚,发觉自己正踩在一块令牌上,拾起一看,是每个宫的宫女出宫时所用的令牌,心头另有算计,敛下怒火,缓缓道:“放心吧,这事关系到太后,与鲁贵妃对皇后的不敬,我定会禀明太后,相信梅姑娘不会吃苦的。”她看了眼毁掉的丝绸,“让人把这里收拾了,我带进宫禀明太后,符少东家,你且跟我一起进宫。”
“是的,有劳玉嬷嬷。”
梅茹仙被两个高头大马的侍卫抓进宫,一路上表现得诚惶诚恐,心里则将鲁贵妃给骂翻天。
她是仙子,岂会怕一个凡人?可既然在凡间过活,又没有法力,就该小心谨慎。
进宫后,她很快就便被人带到鲁贵妃的紫霞宫,跪在没有暖炉的大殿中。
不是说鲁贵妃急着见她,一刻也不能耽搁吗,现在让她在这边罚跪是什么意思?如今是寒冬时节,没有暖炉是会冷死人的,膝盖也会被冻坏,鲁贵妃摆明了要用这种方法折磨她,为他们鲁家出口怨气。
就在她跪到膝盖麻痛时,一记沉咳声从前方传来,她连忙压下怒意又装起那害怕的模样,“民女见过鲁贵妃娘娘,万福金安。”
一身华贵、身段妖娆的鲁贵妃丹凤眼半眯,扫视着她,“抬起头来说话。”
“不知娘娘召民女前来有何要事?”她半低着头,语气里充满恐慌,小声问着。
这话才问完,旁边的宫女马上向前给她一巴掌,“放肆,娘娘没开口,谁准你开口质问娘娘!”
这使尽浑身力气的一巴掌打得梅茹仙晕头转向,嘴里甚至流血。
她压下满腔怒火,用舌尖舔了下嘴里的血。很好,这鲁贵妃是打算给她来个下马威是吧?她虎落平阳被犬欺只是一时的,就来看看谁会倒楣,走衰运比较久!
“贵妃娘娘请饶命,民女出自乡野,什么都不懂,还请娘娘不要生民女的气,饶了民女。”她故做惶恐,趴在地上猛磕头,同时暗中掐起衰字诀手印,将衰气朝坐在高位上扬着嘴角的鲁贵妃弹去。
直到梅茹仙的额头磕破,留下一备长长的血迹,鲁贵妃这才稍稍感到满意,开口道:“够了,姑娘家的,破相了可不好看。
“谢贵妃娘娘饶了民女一命。”
“你如此不懂礼仪,冒犯本宫,想这样就叫本宫饶了你?”鲁贵妃冷笑,那嘴脸就像是卑劣的恶人在戏弄欺凌一只无助又瘦弱的小兽一样。
“不知贵妃娘娘您这话是何意?”
鲁贵妃朝一旁的宫女示意,一名宫女随即端着文房四宝放到梅茹仙面前。
她满脸不解地看着鲁贵妃。
“把织法全写下来,本宫就饶了你。”
“织法?”
“写下你替符记夺得皇商资格的那匹龙凤呈样,还有你在符府织的那些缇花布料的织法,本宫就饶了你。”
“娘娘恕罪,民女已跟符家少东家签了契约,不可以将其中的秘密外泄。”
鲁贵妃眼睛微眯,射出一道寒光,沉声道:“唷,是吗?那就可惜你那双巧手了梅茹仙不了解鲁贵妃的意思,疑惑地看着她。
第十九章 贵妃找碴险剁手(2)
鲁贵妃接过宫女手中已沾上墨汁的狼毫,往自己裙子上一丢,华丽精致的白色裙摆迅速地沾染上一片醒目的墨渍。
她神色一敛,厉声对着外面喊道:“来人,梅茹仙冒犯本宫,沾污本宫最喜爱的月华裙,将她拖出去双手砍了,以示惩戒。”
梅茹仙终于明白她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鲁贵妃这个阴狠毒辣的蛇蝎女,竟然用这种方法陷害她,得不到就要毁了她!
外头随即进来两名侍卫,不给梅茹仙求饶的时间,直接将她往外拖。
“贵妃娘娘,您怎么可以这样污蔑我!”她一路挣扎叫喊着,希望能得到救援,“放开我,放开我,我没有……”
就在她被拖到大门边时,远远的传来一记威严的声音“住手,太后有令,传鲁贵妃与梅茹仙到慈安宫,不得有误。”
见双手暂时保住,梅茹仙整个人松了口气。太后这道懿旨来的真是及时啊,她刚刚都想要不顾被发现的危险躲进空间了。
传旨的是玉嬷嬷,她眸光阴沉,看了殿内的鲁贵妃一眼,随即交代身后的两名宫女,“你们先带梅姑娘到慈安宫。”
“是。”
梅茹仙在心有余悸中被带到太后的慈安宫。
她一进到殿内,便见到太后与皇后娘娘,还有一个更令她吃惊的人——符景升。
因有太后的特别传召,符景升此番方得以入宫。
看到他轻松地端着茶盏品茗,她知道自己没事了,又见他给自己一个要她放心的眼神,她整颗惴惴不安的心都入了下来,跪拜道:“民女见过太后娘娘千岁千千岁,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别再磕头了,瞧瞧你,额头都磕破了。”太后慈爱的眼眸里满是心疼,“玉嬷嬷,你先带梅丫头去上药。”
“对啊,快去上药吧,万一留疤就不好了。”皇后附和。
梅茹仙有些迟疑地看着玉嬷嬷,玉嬷嬷用着只有她们两人听得见的声音吿知她,“放心,太后会替你出气的。”
鲁贵妃仗着自己生下了皇上的第一个龙子,常将后宫搅得乌烟瘴气,丝毫不将皇后放在眼里,为了后宫的和谐,太后往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今天这事彻底惹怒了她老人家,不给鲁贵妃一点教训,改天鲁贵妃就爬到她这太后头上了。
不一会儿,重新换过衣裳的鲁贵妃也来了。
太后冷冷地看着屈膝向她跟皇后请安的鲁贵妃,也不让她起身。
不到一盏荼的时间,鲁贵妃便受不了,整个人站得歪歪扭扭的,冒着冷汗,嗲着嗓音道:“太后……”
太后呷了口香茗,沉声道:“看来鲁贵妃的宫规学得不够透彻啊,问安姿势不到位便算了,哀家未开口就抢着说话,如此没有规矩,怎么成为其他妃子的榜样?玉嬷嬷,一会儿拿本宫规让鲁贵妃回去好好学习。”她故意在皇后面前让鲁贵妃没面子。
鲁贵妃不能回嘴,只能硬生生吞下满腔的怒火,故作感激地道:“太后如此疼爱臣妾,为臣妾着想,臣妾一定好好学习,不让太后失望。”
“嗯,平身,站着说话吧。”
竟然不是坐着!鲁贵妃一股怒火冲上头顶,却又不能发怒,咬牙应道:“是。”
“来人啊,把紫霞宫那几个大胆的奴才给哀家押上来。”
一听到这话,鲁贵妃心中顿时升起一抹警觉,问道:“太后,不知道紫霞宫哪几个奴才惹您不高兴了?”
太后冷眼看着她,并不想回答鲁贵妃的疑惑,“不用急,你马上就会知道了。”
很快的,一脸惶恐不安的两名宫女与两名侍卫被押到太后面前,跪在地板上瑟缩着。
上过药并换过一身干净衣裳的梅茹仙,在宫女的引领下再度回到慈安宫大殿。
太后示意她坐到符景升的旁边。
就在这时,玉嬷嬷端着一个托盘进来,上头放着被剪烂的丝绸,梅茹仙一看便知道那是被跪在地上的其中一名宫女给毁的布料,再看向一脸淡然的符景升,她心里底了,是他拜托太后做主救她的。
“鲁贵妃,你可知罪?”太后目光严厉地看向鲁贵妃。
鲁贵妃惶恐地为自己喊冤,“太后,臣妾愚昧,不知何罪之有,还请太后明示。”
“梅丫头,你来说说,是何人毁了这一匹丝绸?这人又说了什么话?还有这一匹丝绸是何人所有?”太后看向梅茹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