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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况且,这新媳妇来头不小,不但是兵部郭大人之女,任职左督卫军,还是个会武功的,可不好惹。

  梅太医劝儿子一切要以大局为重,今夜忍一忍,把房事给圆了,若是不喜这个妻子,以后再纳个自己喜欢的妾,他想纳谁就纳谁,做爹的绝不拦他。

  梅容轩没办法,只得又回到喜房。

  他进来后,把身上的新郎帽和新郎服卸下,就坐在椅子上,打算今晚就这么熬着。

  这一夜,新房没有任何动静,安静得一点也不像新婚之夜。

  隔日,新娘子没落红的事很快就传到梅太医和梅夫人耳中,梅太医气得命人把儿子叫过来,关起门来狠狠骂了一顿。

  别看梅容轩生得斯文,骨子里却固执得很。娶郭燕已经是他最大的让步,他实在没办法心里装着一个女人时,还去碰另一个女人,宁可被父亲罚跪祠堂也要守着贞操,宁死不从。

  郭燕知道他被梅太医重罚,也不闻不问,继续过自己的日子,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两人井水不犯河水,让旁人看了干着急,却也拿他们小俩口一点办法也没有。几个月过去,某日,梅容轩从药坊出来,走在街上时,突然身后传来一阵骚动,他转身往后瞧,这一瞧不得了,原来是一匹惊马撞倒了沿街小贩,正往他这儿暴冲而来。

  他想躲,却不小心踩着什么,身子一滑就倒在地上,眼看就要被马儿踩死,他心想完了,怕得闭上眼。

  千钧一发之际,忽尔身子一暖,有人抱住他迅速往旁边滚去,恰好躲过了马蹄踩踏之处。

  这翻滚的力道一时收不住,似是撞上了什么,除了撞击声,他还听到女子的闷哼。

  梅容轩睁开眼,不由得一怔。适才抱着他翻滚的人竟是郭燕!

  郭燕拧眉。“发什么呆,还不快起来。”

  他这才惊觉自己还压在她身上,赶紧爬起来,又想到自己应该去扶她,才要伸出手,却见她已经跳起来,迅速朝那匹疯马追去,一下子就不见人影。

  梅容轩愣在原地,此刻他脑子里充斥的不是适才的惊险,而是她如何以身相护,救了自己,他甚至还记得压着她时的触感,比想像中的更柔软。

  “叹呀,这位公子,您流血了,得快点医治呀!”一名老头上前提醒道。流血?梅容轩赶忙检查自己,发现袖子上真的沾了血时,但又奇怪自己怎么没感觉到痛?

  他检查身上,没有找到伤口,甚是纳闷,突然恍悟——

  难道这血是她的?她受伤了?

  他想起适才跌滚在地,明明撞击声很大,他却一点也不觉得痛,难不成是因为有她挡着?

  想到此,他赶忙撩起袍子,勿勿追去。

  他跑得慢,追了半天也不见郭燕半个影子,只有疯马狂奔后留下的一片狼藉。

  他勿勿叫了马车回府,一回到梅府,便听管事说少夫人回来了,便直接往她住的兰院奔去。

  一进兰院,他立即抓了人问:“少夫人呢?”

  “在屋里呢,奴婢这就——”

  “行了。”梅容轩也不等婢女通报,径直往卧房走去。

  他掀开帘幔,瞧见的便是已经褪下外衣、露出香肩裸背的郭燕。

  因为没料到会瞧见如此春光,他不禁呆住了,直到一个东西迎面打来,正中他的脸。

  “唔!”他痛呼一声,往后跌去,揉着额头气呼呼地道:“你想谋杀亲夫啊!”

  郭燕亦是一怔,很意外来人是他。

  “你来做什么?”她将褪下的外衣穿上,盖住春光。

  梅容轩爬起来,理理身上的衣衫,又揉揉额头。“好在我头硬,不然真会被你打昏了。”

  “你该庆幸我只用了三分力道,否则你现在就不能站在这里讲话。找我有事?”在她的印象中,除非有事,梅容轩才会找她,不过他通常都是派人传话,像这样直接进她的内屋,倒是第一次。

  梅容轩没好气地道:“我来看看你的伤。”

  她恍悟,原来是为了这事。

  “不用了,小伤罢了。”

  在左督卫军任职,受点小伤是很平常的事,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偏偏梅容轩坚持要帮她疗伤,这人一旦固执起来,就没完没了。

  郭燕也不想多费唇舌,又想到伤在背上,自己也不好上药,便依了他的意。

  在他面前,她也不忸怩作态,直接转过身背对他,将外衣脱下,只听得他低呼一声,接着便开始碎碎念。

  “这哪里是小伤?一根碎木插在里头,幸好我来了,否则不把这碎木拨出来,把伤口清理干净,伤势肯定会蔓延,若是导致发烧就不好了——”

  郭燕拧眉,觉得这家伙有点啰嗦,但看在他为自己疗伤的分上,就不与他计较了。

  她以为伤口处理好后,两人之间就没有其他的交集,谁知到了隔天,梅容轩一早就来了,说是要检查她的伤口有没有化脓,她只好又脱下外衣让他瞧。

  他说要医治好她的伤,因此天天都来兰院一趟,郭燕也只得由着他。

  两人见面次数变多了,话自然也就多了。

  “你在看什么?”

  有一次,他为她换好药后也没离开,好奇她这几日一直在看什么,本子上头写的密密麻麻的。

  “查案。”

  “查什么案?”

  “疯马案。”

  梅容轩恍然大悟,是上回差点踩死他的马。

  这事他也有耳闻。近来京城里发疯的马儿可不止一匹,据说有好几位大户人家的马儿都莫名暴躁如雷,把主人从马背上甩出去。

  “别查了,马儿肯定是便秘。”

  郭燕顿住,回头狐疑地看他。“你怎么知道?”

  “这天干物燥的,送来的草料都是干的,马儿吃多了干草容易便秘,一便秘就会暴躁,喂点蜂蜜润肠通便,马儿就不疯了。”他就是这样喂他家的马儿。

  郭燕睁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众人一直找不出原因的案子,居然被他一下就破解了?

  梅容轩见她惊讶地盯着自己,似是被他的才华给惊到了,突然有种莫名的骄傲。

  他被她所救,又害她受了伤,让他觉得自己很窝囊,没想到自己无心说了一句,却得到她的另眼相看,他突然觉得很有面子,心中的郁闷顿时消散。

  况且她这惊讶的表情挺逗的,少了冷冽之气,添了抹可爱。

  “原来如此,谢了,你真是帮了我一个大忙。”她咧开笑容,向他道谢。这一笑,竞如凛冬白雪中的红梅,清丽动人,教梅容轩一时看得呆了。

  他第一次见到她这样笑,没想到……会这么好看。

  “咳……不客气。”不知怎么着,他的心口忽然热了起来。

  郭燕没发现他的尴尬,因为她正提笔蘸墨,赶忙把他刚才说的话写下来,又加注自己查出的疑点,要将这份报告呈送给大人过目。

  从这天开始,梅容轩进她房的次数更多了。因为他是以帮她疗伤之名而来,所以她也不以为意,只不过在她忙着查一些案子时,他总是问东问西,今她颇觉啰嗦,只当他是好奇。

  直到某个晚上,当她上床入睡时,有人偷偷摸了上来,解开她的衣襟,一双手罩住了她的奶子。

  当夜,梅容轩被郭燕一掌打出房门,躺在地上时,还吐了两口血。

  事后,梅容轩气得瞪她,但郭燕却说这实在不能怪她,当时屋内黑漆漆的,她以为对方是采花贼,才不小心出了重手。

  其实真相是她被惊到了,梅容轩一压上她,她就认出他了。

  当她发现他要对自己做的事,不知怎么着,反射性地就把他打了出去,当然事后她是绝对不会承认的。

  本以为有了这个不好的经验,梅容轩从此不敢再接近她,谁知他居然趁此要求她必须负起照顾他的责任,还冠冕堂皇的与她同房。

  梅容轩这人一旦有了想做的事,就会勇往直前,不达目的绝不死心,既然已经对她起了心思,他就会想尽办法死缠活缠。

  她是他的妻,不是吗?

  以往他心里没有她,所以不碰她。但渐渐的,他发现她的好,发现她没有表面上那么冷淡,甚至还觉得越看她越好看,这心里便开始有了她的身影。

  他的目光会随她移动,也会因为她一个不经意的微笑而心动。

  曾经,安玲珑就像天上的月亮,他仰望、憧憬,可郭燕却是完全截然不同的女子。

  上回她救了他,明明受了伤,却丝毫不在意,还要自己关起门来疗伤,这样的她,突然让他有些心疼。

  成亲至今,他冷落她,她却依然过着自己的日子,谨守安家媳妇的本分,也从不向他要求什么,他从没见过像她这样的女人。

  当发现自己若是好好与她说话,她会回应,也会微笑,他这才惊觉到,她不是天上碰不着的月亮,而是伸手可及的妻子,就在他的身边。

  想碰她的意念如一条不安分的虫,夜夜在他心头蠢蠢欲动,撩拨着日渐抑不住的欲望,最后他决定大胆摸上她的床,行使当丈夫的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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