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点醒了徐敏,说得没错,她也不是第一天出来混的,就算最后还是保不住贞操,也要让对方吃点苦头。
于是,她也顾不得烫口,拚命地捞起面条就往嘴里塞,像是饿了好久。不过她也确实饿了一整天,不管吃进什么,都直接吞下去。
才吃完面,热水也烧好了。
接下来,她被带进充当浴间的小屋子,热水就倒在澡盆中,然后罗大娘和另外两位妇人动手扒光徐敏的衣服。
由于之前在徐家已经有过被人伺候的经验,既然有人自愿为她“服务”,何乐而不为,徐敏索性放手让她们去忙,不过从徐家带出来的银簪和金镯子可就不能让人拿走,说不定以后还用得上。
“这是我的。”她一把抢了过来。
罗大娘见她这般宝贝,便笑着安抚。“待会儿自然会还给姑娘,先搁在一边吧,免得被水弄湿了。”
听她这么保证,徐敏才勉为其难地放下。
当罗大娘她们用胰子将徐敏从头到脚洗个干净,可没想到脏兮兮的外表下头,是个如花似玉的姑娘,也不禁看呆了。
“怎么了?已经洗好了吗?”她看着三个目瞪口呆的妇人,只觉得奇怪,怎么全都停下来,好像自己脸上多了个鼻子。
罗大娘噗嗤一笑,直爽地说:“不愧是千岁,真是好眼力,想必一眼就看穿了姑娘的真面目。”也只有如此貌美如花的女子才配得上庆王。
“嗄?”徐敏忘记自己此刻顶着徐六娘那张宛如出水芙蓉般的脸蛋,跟原本只是中等美女的她有着天壤之别。
“快点帮她梳妆打扮……”
“殿下正等着呢……”
另外两位妇人笑得暧昧,互相催促。
徐敏也不是笨蛋,岂会听不懂话中的隐喻,脸上顿时一片火辣辣的,好不容易放松的情绪又整个绷紧,接着就被人从澡盆中扶起来,又由着她们为自己擦身、弄干头发,简单一绾,即便只是粗布袄裙,仍掩不住天生丽质。
“能跟着千岁,可是姑娘上辈子修来的福气。”罗大娘笑说。
她在心中冷哼,可惜碰上自己,是他的不幸。
罗大娘牵起她的小手,见徐敏不过十四、五岁,肯定什么都还不懂,心中的母性油然而生。“别想太多,也别紧张,千岁会好好待你的。”
“谢谢。”与其责怪她们成为庆王的帮凶,只知助纣为虐,硬是把良家妇女推进火坑,还不如把力气省下来对付真正的敌人。
“你可以叫我罗大娘,姑娘如何称呼?”
徐敏自然不能说自己是徐六娘了。“敏敏,我叫敏敏。”记得小时候,妈妈都是这么叫她的。
“敏敏姑娘的年纪跟我的女儿差不多,头一次遇上这种事难免紧张,不过我可以跟你担保,比起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贪商还有仗势欺人的恶官,千岁可比他们好太多了。身为藩王,却愿意跟咱们打成一片,相较于其它封地的百姓,真是幸运多了……”罗大娘心思细腻,自然看得出她的不情不愿,便开导地说。“你能跟着千岁,比跟了其它男人好,听我的准没错。”
她无法扭转这些古人传统迂腐的观念和想法,俨然把庆王当作神明一样崇拜,只能苦笑。“我明白。”
“那就好,我这就带你到大屋去。”以为徐敏已经认命,也愿意侍寝,罗大娘欣慰地笑说。
就这样,罗大娘带她走到外头,两个女儿反应不一,招福是睁大眼睛,真心地赞美,不过招喜则是满眼妒忌,心想千岁从来不曾多看自己一眼,现在有个这么漂亮的姑娘在身旁,更不会注意到她了。
罗大娘搀着她跨出门坎。“走吧!”
“是。”该怎么办?再不想出个办法,就只能等着失身了。
两人走出三合院,来到前头不远的筒子院,是座很简单的长方形院落,两边各有住房,总共有四个单间,大门则只有一个。
徐敏跟着罗大娘走进大门,就见其中一个单间灯火通明,还断断续续地传出男人的说话声,又见几个村民忙着把家里的菜和酒端进去,就怕怠慢了,接着她们便走向对面的单间。
“这儿便是千岁住的地方,你先在里头等着。”罗大娘领她进了单间,点亮烛火,里头颇为宽敞,有桌椅、书架,自然还有床。
她不由得看了窗子一眼,盘算着跳窗逃走的可能性。
见徐敏安安静静地坐在桌旁,罗大娘满意地点了下头,便转身出去,不过才带上门扉,就看到庆王等人从对面的单间出来,显然大家已经酒足饭饱,准备各自回房就寝了。
元礼穿过天井,身后还跟着鲁俊,才走到向来居住的单间前,见到罗大娘站在檐廊下,想到带回来的丫头,正打算询问她的状况。
“千岁,敏敏姑娘此刻正在屋里候着。”罗大娘福了身说。
他怔了一下。“敏敏姑娘?”
“就是千岁今晚带回来的姑娘,敏敏便是她的闺名,民妇将她梳妆打扮之后,方才已经带进屋里。”她说。
待元礼会意过来,不禁仰头大笑,没想到罗大娘会误解自己的意思,就这么把人送来侍寝了,他对那个丫头再有兴趣也不急于一时,驯服的过程才是最大的享受。“辛苦你了。”
“这是应该的。”罗大娘很想请他多多疼惜,别吓着人家,可又怕扫了庆王的兴致,只好把话吞回去。“民妇告退。”
罗大娘走后,鲁俊自然也不便久留,便拱起双手请主子安歇,然后走向隔壁的单间。
“她真的会乖乖地在里头等,一点都不反抗吗?”元礼站在檐廊下低喃,若她真的就这么从了自己,他反倒会很失望。
于是,他不禁满怀期待的心情推门进屋,由于屋里点了烛火,可以将室内看得一清二楚,并没有见着其它人,接着戏谑的目光锁定在半敞的窗子上,看来真让猎物给逃走了。
他慢慢地走向前,将头探出窗子,看看两旁,又看了下地面,察觉有异,便取了烛台过来再仔细看个清楚,最后才放回原位。
“来人!”元礼走到外头嚷道。
听见主子的叫声,鲁俊和其它护卫全从屋里冲出来。“殿下,出了什么事?”
“那丫头跑了!”他不怒反笑,俊脸上盈满愉悦的笑意。“不过应该还跑不了太远,跟我出去找,务必要抓到她。”
鲁俊等人回了一声“是”,便跟着元礼往大门走去。
直到脚步声走远,一直躲在床下的徐敏这才慢慢地爬出来,连袄裙上的灰尘都顾不得拍去,趁所有人都不在,赶紧逃走。
就在徐敏正要奔出房门时,出口却被一道高大身影挡住,居然是应该出去找人的庆王,她脸色顿时白了。
“你……不是走了吗?”她本能地后退,严加戒备。
元礼两手背在腰后,恣意欣赏她盛满惊愕的神情,没想到洗去煤灰,竟是张含苞待放的美丽姿容。“如果我不那么说,你会自己出来吗?”
“你是怎么发现的?”徐敏还以为可以成功骗过他。
他又迈向前一步。“窗外是泥地,若是跳窗出去,理当会有鞋印,可是连一个都没有,那就表示人还在屋内。不得不承认你比我想象的还要聪明,这一招声东击西,令人刮目相看。”
你是柯南吗?徐敏不禁大为懊恼,居然没有想到这一点,看来这位藩王不光只有外表好看,还有点头脑,不是那种出身帝王家,只靠祖先庇荫就一辈子吃香喝辣的草包,真不该小看他。
“你叫做敏敏?”元礼好整以暇地问。
徐敏心想应该是罗大娘告诉他的。“是。”
“为何要逃?”他问。
她冷哼一声。“贞节就快不保,能不逃吗?”
“你不想跟着本藩?”元礼抬出自己的身分。
“不想!”她回答得干脆。
就算他长得再好看,对一个看惯俊男美女的现代人来说,早就免疫,何况这个藩王看起来年纪似乎比原本的她还要小个几岁,徐敏对姊弟恋不感兴趣,更不可能动心了,再说皇帝的儿子又如何?她从来没想过要依靠男人。
元礼又跨进前一步。“荣华富贵也不要?”
“荣华富贵、转眼成空,还是自食其力实在。”徐敏真正想要的是真心爱自己的人,那是再多的钱也买不到的。
若只是区区一名婢女,会有如此超脱凡俗的见解吗?他不得不承认相当意外,不禁咧嘴笑了笑。“你这丫头很有意思!”
“不要再过来!”眼看没有退路可走,徐敏拿出预藏在袖中的银簪,反握在手中威胁恫吓,她可不是小白兔,说到耍狠使坏,更不是头一遭。
他收起笑意。“小心伤了自己!”一把银簪岂能奈何得了他,只怕会误伤了眼前这个宁死不从的丫头。
“放我走!”徐敏娇斥。
“你不也说过有人要抓你?难道真以为靠两只脚,就有办法离开高闇府?”无论是不是私逃的婢女,元礼都不希望她被抓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