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你动手吧!”他阴驽地点头。
“不可以……”曹默默焦急不已,怎能眼见他为了自己被王典雅所杀,而自己正血流不止,痛得没有任何力量阻止,不禁泪流满面。
四周的弦月军将也无不焦躁愤慨,直想杀了那胆敢威胁王上的王典雅。但无王上的命令,谁又敢妄动?
“典雅,你快动手吧,就如朕当初所承诺的,你若能杀死冶策,朕必将王后之位许你!”怕她再度手软误事,刘权昕大声道。
王典雅心知刘权昕这人信口雌黄,王后之位不知许过多少人,而他真正属意的人是曹默默,这她比谁都清楚,所以这话哪能信,但她却不得不信,因为自己已无退路,她必须杀了冶策,之后连曹默默也杀之,这才能让自己万无一失,让刘权昕登上帝王之位后,而自己也能成为王后。
这是她的打算,她紧握匕首,让自己别惧于冶策之威,这次绝不能失手。
她高高举起匕首,双眼发狠的快速刺向冶策的胸口,众人瞠目,刘权昕则是兴奋不已。他的目的就要达到,只要冶策一死,弦月的一切就属于他的了。
曹默默激动得泪洒出眼眶之际,口里也喷出一道血腥,王典雅那刀和着曹默默的血往前送去,眼看刀就要插进冶策胸口,突地雄自天上而降,利爪抓向王典雅的刀——她蓦然发出一声尖叫,匕首落地的同时,她整个手掌也一并被拧掉。
她剧痛不堪的抱着断掌尖声不止。
刘权昕见到这剧变也愕然,只差一点点冶策就必死无疑,他不甘心失败,再度举弓拉箭的瞄向冶策。他定要这人死,只要冶策一死,纵使后头的弦月大军杀过来,也不能对他怎样,因为他已是弦月的继任君王,面前的这些人转眼都得对他下跪高喊万岁。
“刘权昕,你还不住手!”就在箭要射去的千钧一发之时,曹寅也居然出现砍伤他的肩,九华宫的士兵哪料到会起内哄,一时全呆住了,竟没人想到上前去救刘权昕。
“曹将军,你想背叛朕吗?!”刘权昕也愕然他竟会对自己动手。
“你竟然拿百姓当人墙为你挡箭,你已丧失做君王的资格了!”曹寅也对他极为失望的说。
“你!朕这么做也是万不得已的,大业本就是要有所牺牲,这些人事后朕会补偿他们的。”
“人都死了,你补偿何用?我虽恨弦月夺我宿星,但起码姓冶的父子皆爱民如子,肯厚待百姓,而你竟要百姓为你丧命,老夫是被仇恨蒙了眼,才会误以为你这种卑鄙的人会好过冶家父子!”
“你这老糊涂,九华宫若不保,你也同样没命,且朕|死,那一切都完了,做大事者不能心慈!”
“你的不能仁慈包括伤害默默吗?”曹寅也阴沉的问。
“朕……”他说不出口了。
“老夫对你太失望了,我容不了你!”曹寅也要再举刀向他时,大炮声轰然传来,这回震得连高墙都撼动,曹寅也站不稳,身体跟着一阵晃动来回摇摆,但他眼前的刘权昕却已被震落高墙,摔死在地。
第10章(1)
“你说什么,她失踪了?!”在平定刘权昕之乱后,大军即将回到帝宫前,小全子慌慌张张朝冶策禀报这事,令他惊愕不已。
“禀王上,娘娘……娘娘留了言给您,说……说不适应宫中生活,想随爷爷离开,请王上成全,也请不要再……再派雄追寻她的下落了。”小全子胆颤心惊的说出曹默默的留言。
王上无伤百姓一人,毁了九华宫后平乱,王典雅虽然重伤失去手掌,仍难逃行刺王上的死罪,已于九华宫前当场处死,而曹寅也因阵前倒戈阻止刘权昕再作恶,王上特旨饶恕他的叛乱之罪,并允他与曹娘娘一起回到王城帝都,万事皆已底定,怎么回宫在即,娘娘竟失踪了,这可怎么得了!
想王上会亲自去对付刘权昕还不是为了她,刘权昕一日不除,便会不断纠缠娘娘,让她为他伪制御玺添乱,如今乱党解决了,她却求去,这让王上情何以堪?
再说,她身上箭伤未愈,带着伤就这样离开,万一没有好生医治,伤势恶化又该如何是好?
冶策脸都青了。“她敢让朕不要再去找她?”
这女人竟敢再一次离他而去,而这次,摆明不想再回头?她真舍得离开他?他心冷愤慨。
“欸,娘娘是这样留话没错……”小全子抱着发烫的脑袋说。
“为什么?朕都已赦免她爷爷的罪,她为什么还是不肯留在朕身边?”他无法理解,过去是因为亲人反他,以致她不敢真正放下心接受他,而今,事情已解决,她为何还离开?
“这……”
“难道她还以为朕不肯原谅她擅自离宫一事?朕若真恼她,又怎么会派雄跟在她身边,又怎会在遇刺后派晚霞姊妹出宫去寻她,自己还故意出现在月白门前让她放心,这些,她都不能理解吗?”他颓然,抚额惟心。
她离宫之后,他立刻查明了所有事,也清楚曹寅也的身分,但他信她不会背叛他,也决计不会是自愿投奔刘权昕。他让雄找到她,并且跟在她身边暗中保护,那日他离开王城前往九华宫平乱时,雄通知他,她就在人群中,他本想与她说上几句话的,后因心头还是恼她明明已回到王城,却不敢来见他,难道真认为他会杀了她不成?
她就这样不信任他、这样怕他吗?
越想越恼,他这就负气走了,就等将刘权昕解决,回头再与她好好算总帐。但谁知事情解决了,她还是跑了!
“王上,容奴才斗胆的说……奴才想,娘娘不是不懂您的心,而是……您忘了吗?帝宫中不是已经有位“王后”了……”小全子提醒的说。
“王后?你是说……她是因为“王后”的关系才不肯随朕回帝宫?”他深眯起龙目来。
“女人都想得到独宠,虽然明知您身为帝王,这不太可能,但奴才认为,娘娘在这方面是有点想不开……”
“她吃醋?”
“欸……奴才认为不无可能,否则娘娘这么爱您,又奋不顾身的赶到九华宫去替您挡箭,连死都愿意了,哪里肯轻易离开您?”小全子说得条条有理。
“那根本就是这女人多此一举,自己吃自己的醋,无聊!”他斥道。
“虽是如此,可娘娘并不知王上的苦心啊!”
“哼!朕就说女人麻烦,想当初父皇待母后这般啰唆,朕就瞧得很不是个理,早就警惕过自己,莫不可重蹈父皇的覆辙,结果真是世事难料,身不由己,天要灭朕!去,重新再诏告一下,让那女人知错后,自己回来认错!”他大掌一挥的说。
在由弦月皇城前往在南方宿星属地的客栈里,大伙正如火如荼的在讨论一件事弦月王后义明日正准备离开弦月帝宫回射日属地去。
这事让在客栈用膳的人不禁啧啧称奇。一国王后除非被废,否则怎能说离宫就离宫?况且,她还是在杀了一票朝臣之后拍拍屁股走人,这……天底下哪有这样的事!
“王上怎能容忍王后如此独断独行,这太过分了!”
“就是说,这位王后虽说蛇蝎了点、作风狠毒了点,但王后毕竟是王后,这样一走了之,成何体统!”
“王上该下旨杀了她才是,怎么还让她轻易离宫回去做她的射日公主!”
在客栈的大厅上,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讨论不休。
“大家不要吵了,有最新的皇诏下来了,大伙听听!”一名小伙子由客栈外风风火火地冲进来,手上拿着的是他刚经过府衙门口收到的一份诏告文,这诏文被拓印后广发各处,似要让全国无一不知晓。
“什么样的皇诏?”除了角落的小桌上那两位客官没有动静外,所有人全好奇的围上他,而这小桌上的两人,一老一小,小的低着头,面瘦肌黄的还不时发出咳嗽声,身子似乎不好,那老的不时留意她的状况,很是担心。
“听说王后不是王后!”小伙子卖关子地道。
“啊?!什么叫做王后不是王后?”谁听得懂啊?
“哎呀,若照诏文所写,王上所迎娶册立的女子不是义明日,那射日公主只是代嫁,如今任务完成,所以回属地去了。”
“啊?!代嫁?!哪有这样的事?!”众人惊愕。
小桌上那小的,苍白的脸庞上出现震惊。
“千真万确,这诏文确实这样写,说是真王后于册立期间因故不在皇城之中,所以请来射日公主代领王后的金册宝玺。”
“天啊,王后的金册宝玺还有代领的?这可是史上头一遭,闻所未闻!”
“是啊、是啊,这天下哪有在册后大典上没有王后的?”
“让王后缺席的事,这王上也能忍?”这实在不可思议,王上乃九五至尊,哪有在大典上有帝无后的,这岂不轻蔑了至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