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对!”她忙不迭点头,有时候身旁多个沈楚天还是有好处的。
风师叔隔着两层楼大喊:“可是,我以为你会希望我们为小路的事情负起责任,所以我们才打算……”
“大家误会了,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她连忙提出保证。“我们都是一家人,一旦出了任何事都应该一起担待。”
“一起担待?”曾春衫插嘴。“你是说,你要和我们一同……”
“对!”沈楚天再度截断房客的话。“她要和你们同进退,可是现在她很累,不想分神处理一些细节,所以大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别再麻烦了,各自回家吧!一切就当做没发生过。”
“没错没错。”她一迳附和他。
“但是……”众房客们仍然有些迟疑,不太确定应该如此轻易地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其实我们决议要做的事情花不了多少时间的,你完全不用理会……”
“呃,娃娃,”沈楚天清了清喉咙。“我好像听见你房里的电话响了。”
“真的?”她的眼睛亮起来。仔细一听,真的有电话铃声耶!说不定是那个神秘客打来的。前两天她把电话插头拔掉,他打不进来一定很着急。“好,我回去接电话,大家把自个儿的东西搬回去吧!总之,你们有这份心意我已经很感动了,不用再做任何事情补偿我。沈楚天,这里的事就全权委托你,我先走喽!”她飞快奔回自己的公寓。
语凝急切的模样让沈楚天满心不是滋味。他为了使她展颜,不惜自掏腰包,还想尽办法帮助她走出绝望的谷底,而这一切居然比不上一通电话在她心头的重要性。天理何在?
“喂,小子,这是不是表示我们没事了?”风师叔乒乓乒乓冲上来。
“大概是吧!”他郁卒地回答。
“你很厉害耶!”承治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你事先怎么猜得到她会阻止我们大扫除?”
“她明明很爱乾净!”曾春衫还不太能接受事实。“我们提议再做一次大扫除补偿她,她没理由不接受。”
“事实摆在眼前喽!”他摆出一副爱信不信随便你的表情。“小路,去把那张单子拿来我看看……你们都赌她会接受这项赔偿,所以我通杀。春衫姊欠我两百,小路二十,繁红和承治各七十,风师叔欠我一道爱情符外加二百元。至于小米的那条红领结,我看还是算了,还给它吧!反正我用不上。所有欠款在今夜十二点以前交齐。”他闷闷不乐的脸上找不出半丝赢钱的喜悦。“补充一句,棒球集训在明早十点,不见不散。我回房了。”
其他人站在原地面面相觑,依然不能置信他们对房东的了解居然比不上一个搬进来不到一个月的男人。
“没理由他比我们猜得准哪!”风师叔拚命搔脑袋。“难道他有高人相助?”
她恋爱了!一定是的!
经过整整一个星期的思考,语凝得到以上结论。
近来她不断地想着“他”。工作时也想,休息时也想,走路时也想,睡觉时也想。他打电话来时,世界无限光明;他不打来时,她会坐立不安。
自己从不曾对任何异性产生类似的反应,可见她一定恋爱了!
呵,恋爱的感觉真好!
今晚,她一如往常,静候她的白马王子CALLIN。最近几次的通话,她隐约感到他似乎承受着某种困扰,希望今夜可以听见他回复好心情的消息。
滴滴答答,电话终于进来了。
“喂!”她拿起话筒,柔情万分地倾诉。
彼端也传来一个柔情似水的声音。“嗨,娃娃,你还没睡呀?”
“沈楚天?”她的口气立刻冷下来。真没情调!“废话,我当然没睡,要是睡了,还能接电话吗?”
奇怪,以前怎会把他和“他”混为一谈呢?他们俩的声音明明不一样。“他”的嗓音浑沈厚实,沈楚天的声音则比较轻扬活跃,很好认的!
“娃娃,你有差别待遇哦!”他抱怨道。“为何对别人如此温柔,对我就凶巴巴的?”
“不要吵啦,你打电话来干么?通知我今晚不回家?”这男人,说不定此刻正流连在某个温柔乡里。
她随便想想就心头一把火。
“不是,我又没出去。”
那他打来干么?敢情是来闲嗑牙的?
“沈楚天,我发现你真的不是普通无聊耶!我们不过是楼上楼下的距离,有事大不了上来说一声,用得着打电话吗?请你呷霸盈盈不要占用我的线路好不好?”
随手砰地把电话摔上,不再和他多话。
无聊天性人皆有之,沈楚天特别厉害。有时想想,一旦他房子装潢好后搬离她的生活圈,少个人当她的出气筒,日子还着实冷清不少。不过,无所谓,她还有个白马王子当候补。
咦?她怎么把自己的心上人当成候补?应该是正选才对!呸呸呸!
白马王子……呵,她又笑出来了。
悠扬的国歌乐音打断了她的思绪。深夜十二点了,居然还有访客?
她嘀嘀咕咕地起身开门。
站在门外的,又是沈某人!
语凝大大叹了一声气。“我真的败给你了!现在已经很晚了,你坚持上来扰人清梦吗?”
这次他的反应倒是满奇怪的,一声不吭啾着她,既不跨进来,也不转身离去,
凝肃的模样不太像她印象中的沈楚天。
“干么?失恋啦?”说真格的,她有点被他怪异的举动吓到了。
“失恋?可以这么说。”连他的声音听起来也和往常不太一样,低低重重的。
他究竟怎么了?
“你想不想进来谈一谈?”她的好奇心被挑起来。他失恋?谁会让鼎鼎大名的黄金投手饱尝失恋之苦?他不是很受欢迎吗?不是万人迷吗?
沈楚天懒懒晃进她的客厅,手中还拿着一罐饮料。
“我受够了!”他找好位子坐下来。
“受够什么?”语凝挑中他对面的位置栖身,她突然发现,沈郁的他似乎比平时开朗的模样更吸引人。
“你!”他仰头喝一口饮料。她看清楚那是一罐海尼根啤酒。
“我又哪里惹到你了?”若在平时,她会对他大不敬的指责非常非常愤怒,可是今晚的他实在太不正常了,不正常到令她忘记生气。
“这就是问题所在。”他捏扁铝罐,准确地投进三公尺外的垃圾桶。“你从来不来惹我。”
不惹他也不行?他还真难伺候!
“好吧,那我以后……”
他对她的敷衍恍若未闻,自顾自地说下去。
“我顺你的意时,你不来惹我;我不顺你意时,你还是不来惹我;我搬进来这里,你当我是只烦人的苍蝇!即使我费尽心思,替你收拾餐会的灾难。先打电话给王鑫和他大哥王磊夫妇,再找上他们的好友张伯圣、孟影倩,替基金会“压榨”他们五、六百万。但是你依然不把我放在眼里。”
她心中一动。“你是说……”
“这一切都不重要,最最令我气不过的是,我的几番心思居然比不上一遍莫名其妙的电话。”他嗤之以鼻。“电话!“他”只是个不存在的人,你宁愿选择一个不存在的人,也不肯多看一眼有血有肉、活生生的我,请问,我的心态如何能平衡?”
她哑然无声地盯住他。
“你为何说“他”是一个不存在的人?”他不可能知道的,不可能!
他全然不理会她的问题。
“你知道我今晚为什么上来吗?”平静无波的表情完全看不出丝毫徵兆。
“为什么?”
“来讨回公道的。你知道我为什么带一罐啤酒上来吗?”
“为什么?”她体内的每根神经伸展到极限。
“如此一来,我明天早上才有藉口宣称自己是酒后乱性。”他开始起身朝她逼近。
“你想做什么?”她从沙发上跳起来。
“做一件我已经想了很久的事情。”他的表情明明白白显示,自己想做的事情绝不容任何人阻挠。
噢哦,她喑叫不妙!大大不妙!他似乎压抑很久了今晚终于爆发出来。
“我警告你不要乱来。”她闪到一张椅子后面。“我真的警告你,如果你敢不尊重我,我一定……噢,沈楚天……”
她的世界突然上下颠倒,视线内只看得见他宽广的背部和瘦削的窄臀。说真格的,“风景”还算不错……
“噢!”他毫不绅士地把她扔到床上,肺部的空气顺着呼吸道挤出来,霎时变成真空状态。
啊!他动手扯她的睡衣钮扣了,还拉掉她的睡袍,撩起她的衣服……难道他真的想……
“你想强暴我?”她紧紧捉住敞开的领口,竭力维持仅存的几缕尊严。
“强暴?谁说的?”他挑眉对她绽出邪气的笑容。“咱们换个角度来看如何?亲爱的吴小姐,你想不想强暴我?”
她算不算是被人“强暴”了?
翌日清晨,语凝一直思考着这个问题。
无庸置疑的,她已经失身了,但就“强暴”的观点而言,他似乎并未对她使用暴力,而她昨夜彷佛也半推半就的,如此你来我往一番!好像也满难说服法官她不是自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