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月帝宫日前颁下皇诏,在连生下两位公主后,二世后终于诞下众所期盼的太子,普天同庆,帝后恩泽百姓,大赦天下,减税一年。
此时在弦月帝宫内,义明日卧于储月宫中,琼芳忧心地在旁伺候。
弦月帝后大喜,公主前来朝贺,并且感谢帝后减税之恩。
宋炎这逆贼毒杀宝马,害射日无马进贡抵税,幸好帝后减税,射日才免于遭罪。
然公主来到弦月也已月余,向帝后朝贺谢恩的事已完成,却仍不想回射日,终日郁郁寡欢,眉头深锁,这样的公主,连她都未曾见过。
公主此回当真伤很重!
瞧,这会公主已多日未曾开口说上一句话,眼眸也失了过去的神采,整个人宛如行尸走肉。
琼芳轻叹。“公主,饭菜都凉了,是否让人热了再送上来?”她询问。
世后待公主如同亲姊妹,不仅辟了储月宫让公主住下,连膳食也与帝后相同,但可惜了世后的这份心,主子对这一切均不上心。
义明日阖上双眸斜卧着,轻挥手。“撤去就好,不用再送来。”
琼芳见了,鼻子有些酸。“公主,您不能再这样下去啊,身子会搞坏的。”她苦劝。
义明日无动于衷,就只是摆手让琼芳走。
“公主……”琼芳不能再劝什么,只能无奈退下。
琼芳走后不久来了一个人,这人一身金色的锦织,头顶凤冠,身分不凡,翩然来到义明日床边。
“起来吧,我有话要说。”这人道。
第9章(2)
义明日倏然睁开眼眸。“默默?”
面前的人,曹默默,弦月帝的后,这座帝宫以及天下人的女主人,也是当今天下地位最尊贵的女人。
她不是什么绝色,更没有傲不可侵的华贵之气,在她身上见到的是令人舒坦的亲切笑容,唯一能教人观到她母仪天下的部分,便是她的眼,美眸在顾盼间华彩流溢,出类拔萃到无可比拟。
“你向来张牙舞爪惯了,对照这死气沉沉的样子,还像跋扈嚣张、不可一世的义明日吗?”曹默默笑骂的在她床边坐下。
义明日睨着曹默默,身子还是一动不动,可那脸上一层怨,一层愁。
曹默默摇首。“真伤得这么重?”
她瞪着曹默默,不久泪珠就滚滚而下。
曹默默瞧了有些心慌。“你向来好面子,怎才几句话马上就下雨了?”
“那该死的杀千刀!”她咬牙切齿,悲怒难平。
曹默默眨了眼,盯了盯她,摇头。“真完了,你爱惨人家了!”
“你胡说什么,我恨惨他才是,对他哪还有爱?”人唯有在生死关头才能见到真情,而讽刺的是,那口口声声说爱她的人,在那一刻显露了真心,选择了别人,既是如此,那她还能不清醒吗?自己如今是恨他入骨了。
曹默默噗哧笑出声。“爱有多深恨就有多深,你呢,完全死鸭子嘴硬!”
“我哪言不由衷了,我是真对他死心,想我义明日睥睨世间男人,可唯独遇见了那该死的家伙,竟就让自己栽了跟头,万劫不复。”如今再回想起来,他从头至尾未曾给过她任何实际的承诺,连件信物也没有,这不早已说明一切,是自己一厢情愿的爱上他,而今只是证明自己有多蠢罢了。
“你啊,教我如何对付天子这般等级的跋扈大男人时,说得头头是道,但你自己却什么事都干不了,傻傻就栽了,我怎么也想不到你居然也有为情所伤的一天。”曹默默半取笑半感叹的说。
她无言,自己真就栽了,还能有什么话辩解?
“唉,我瞧你既是这么不甘,何不就见他一面,当面把话说清楚,好过两人相思——”
“相思什么,我与他无话可说,从寒泉活过来那一刻,我便发誓从今再不见他!”
“话又何必说得这么绝,那人得知你躲在帝宫不回去,这不找上门来见冶策了,你可知,这些年冶策不知下过多少道密旨希望他进帝宫一见,可他始终婉拒,因为知晓我那无良的皇帝夫君图的是他的口袋,想挖他的钱出来提升弦月的军备,那人何等精明,自是百般推托,死也不肯送上门来任人宰割。
“可这次却主动求见,刚好羊入虎口,成了我那口子勒索的对象,你可知他这会为了你付出多少银两?啧啧,两百万两啊!可却还是没能见到你,你说他亏不亏?”曹默默笑说,也只有她敢胆大妄为的称自己皇帝丈夫无良了。
义明日却不为所动。“他钱多得很,拿出这点还不至于破产。”
曹默默吐了吐舌。“这两百万两都能建造十艘设备精良的战船了,都这般失血了,你不肉痛吗?”
“钱是他的,我肉痛什么?关我何事。”她撇过脸去。
“你……唉,冤家宜解不宜结,你也仔细想想,那日落入寒泉是一瞬间的事,情况必定紧急,这中间说不定有什么错,他才会舍你去救另一个人,你也该听听他的解释才对。”
“那还有什么错,我见他跟着跃下时,当时感动得无以复加,心想着就算死,死在他双臂里也是甘愿的,哪里知道,他为的不是我,是程湘姬,那才是他真心要娶的女人,只有我这个笨蛋,会听信他绝不负我的话,直到落入那阴寒水中,我才算是彻底清醒,看清那男人所想,我不会原谅他的,此生都不会!”她说得斩钉截铁。
曹默默轻叹。“事情当真无可转圜?”
“以后别再在我面前提起东方清平这四个字,我连听也不想听见!”
曹默默蹙起了眉,心中另有打算,想自己当年就是将事情都埋在心底,不愿意说开,导致误会重重,这才会白白吃那么多的苦头,所幸那男人不离不弃的寻来了,让自己重拾幸福,若不想好友也走自己的老路,将来苦尝遗憾,那么是该换自己出面替好友做些事了。
毕竟当年要不是她代自己册封,稳定下自己的后座,又诛杀了一些反她的佞臣,让她的王后之路顺畅,自己也不会有今日的如意生活。
基于以上种种,她决定帮好友一把,就看两个男人愿不愿意配合了!
夜里的王后寝宫下弦宫中,传来二世帝的怒斥声。
“好你个曹默默,这种要求你也敢对朕提?!”
曹默默慌慌张张扑上去贴进他怀里。“王上息怒,臣妾这要求也是有本的。”
“什么本,说来!”他怒气未消,龙目瞪怒。
“您都没天良的吞了人家那么多银两……呃,臣妾是说,他都主动送钱来了,咱们拿了钱,您想建造的战船也有谱了,且还有余额贴补咱们生儿子减税四方的虚空,瞧在这些分上,总得为人家出点力,这才公道吧?”她娇滴滴地依理讲理的劝进道。
冶策这才稍稍敛了怒容,斜眼瞄向她讨好的瓜子脸蛋。“公道?你就不怕朕当真将人收下,留在后宫与你为伴,让你俩做一对好姊妹?”
曹默默原本谄媚逢迎的娇笑面孔登时一变,眼神发出极强的怨念。
“您若真敢,臣妾、臣妾……”
“你怎么样?”
“臣妾死给您看!”
他脸一绷。“这就提死?”
“难不成还等您快活过后再说?”
“朕又没说什么,不过是一句如果,你这女人有必要寻死觅活吗?”他语气放缓了,大男人的气焰也消了不少。
这女人平日颇安分,对他唯命是从,可偶尔闹起脾气来,他也吃不消,多数是在她发火前,他就先服软。
唉,他颇不满,表面上他人前君威十足,可私下,王后一闹,他哪还有什么为天子、为人夫的威严,她一颗眼泪就能击败他,一个怒腔就能让自己软化,还能不让她吵什么给什么、闹什么有什么吗?
而偏这女人还不满意,这会又给他找麻烦!
“罢了,你也不用一会嗔一会醋的软硬兼施,朕依了你总可以?”他妥协了。
他怀里的女人,贼溜的眼溜溜转了一圈后,奖赏地主动吻了上去。“王上,臣妾再为您生个儿子吧,两儿两女正好凑成双好。”她眸光妩媚,小手探入他衣襟内,抚着他跳动的心口来回磨蹭。
某人眼色明显变深了。“二好不如三好,咱们不如再来三个如何?”
“再……再三个,那……那不六个了?”这数字都教她结巴了。
想她为了生儿子给臣民交代,一年生一个,生得肚皮都要松了,方才说要再生一个,也只是讨好他的场面话,想不到他当真了,还加码……不要吧!
“帝业多繁重,这才需要多子多孙来分担,而这后宫数来数去就你一个,你不生,也不许别人生,这说得过去吗?”
“我……”她红唇褪色发抖了。自己一不小心反而跳进他的圈套了!
她赶紧推开他要逃,可动作哪有他快,后领教他拎着往四柱大床扔去。“后头还有三个,咱们努力努力,创造连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