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她声音顿住了,因为身子一横,下一瞬,自己已让人横抱入怀。
“东方公子,不得对公主无礼!”一名宫女惊阻道。
东方清平挑眉瞧向怀中愣住的人。“小日,我扶你一把,不算无礼吧?”
“我……”义明日双颊不由自主的酡红起来,话完全接不下去。
“东方公子,公主身子不适,还请您抱公主入寝休息吧!”说话的是琼芳,她可是明眼人,两人在东方府时更无礼的事都发生过,这有什么,见怪不怪的忙要东方清平帮忙将人抱进寝殿。
“琼芳,怎能让男人入寝,这——”方才出言阻止的宫女拉着琼芳的袖子心急的道。
琼芳抿笑。“欸,没事,瞧,公主可没吭一声呢,你穷急什么?不如快去传太医过来给公主瞧瞧,这才是正事。”拍拍宫女的手背提醒。
琼芳是公主最贴身的心腹,她的话多半是公主的意思,那宫女受此提点才猛然点头,跑去传太医了。
朝凤宫内,东方清平越过薄纱幔帷,将义明日放上中央那座华贵精致的雕云凤舞床后,俯首望着她,她脸色仍绯红,但这股红不知是生病的红,还是其他……
“可有哪里不舒服?”他关切的问。
也不知是不是病了的关系,见到他站在自己床边,她竟然倍感安心。
“我头昏。”应该是生病让人脆弱,她一说完这话就后悔了,因为这就像是在向他撒娇,而自己一向好强,哪里做得出这种事。
他却闻言立即在她床边坐下,浑然未去想恰不恰当的问题,手覆在她额上。
“烧得挺厉害的,难怪会头昏,这一天应该都很不舒服吧?怎不早些回寝宫休息,何必逞强工作。”他忍不住责备。
“这算什么,我已比平日早歇了,要以前,夜宿红日殿也是常有的事。”
他一听,脸随即沉下。“那是平常,可你现下病了,若不自爱,病得更重只会得不偿失!”口气严厉了许多。
第5章(2)
她何曾让人这么骂过,登时火气上来,撑起身子怒视他。“你以为自己是谁,可以这样管我?”
“我不是谁,但就要管你,如何?”他回视她,眼里无退让。
“你滚!”她气得朝他肩上推去,可病中无力,这一推不仅使不上力,自己反而跌进他怀中喘息。
他轻拍她的背。“你这性子真不讨喜。”他责她好胜。
她听了这话更火,瞧见床头那把玉如意,抽过来就往他身上砸,他没躲,玉如意断成两截,断口锋利,直接划过他的手臂,顿时在他右臂上割出一道长长的伤口,鲜血直流,甚是吓人。
她见了愣住,忙丢下凶器,双手摀住他涌血的伤口。“我……我不是……不是故意的。”心慌得不知该说什么好。
他盯着自己染血的衣袖,苦笑。“伤口上药,过几日即能复原。”他轻声说,可不想再吓她。
她用力咬了咬唇,缩手松开他的手臂。“你走吧,我现在不想同你说话。”她有点恼火,口气却像是与情人赌气似的。
他叹了声,起身离开她的床。“那好吧,太医一会就到,我若在此确实不合宜,还是先离开的好。”
“等等!”他才转身,她却又叫住他。“你的手臂……也让太医瞧瞧再走吧。”
“既然不安我的伤,方才又何必动手?”他调侃她。
“谁不安了,你要走尽管走,血流不止我也不管了。”
她有点恼羞成怒,发狠又去推他,这次他握住了她伸来的玉手。
她一怔,脸庞更加红艳。“你放手!”
“不放。”他轻浅的回答。
“放手!”
他只是定定望住她,不语。
她微微一顿,另一手也推了上去,结果两只手皆被囚于他掌中。
她用力想扯回,这一扯却将两人一同拉躺在床上,她倏然睁大眼眸,没想到两人会缠抱在一起,整个人傻住。
床前的薄纱幔帷飘飘如烟气轻动,东方清平眼神逐渐幽深,眼前的她云鬓凌乱,如墨般的秀发散在床上,额上渗着薄汗,双颊嫣红夺目,微启的朱唇透着致命的诱惑,如此撩人的模样教他抱在怀里,当真折磨人!
义明日惊愣了好半晌,凤眸直勾勾的望着他,心跳如飞,小舌不经意舔了一下干燥的唇,这一舔何止勾人,简直逼人犯罪!
一股微妙的氛围弥漫其间,这瞬间两人皆若魂魄无主,更似神动心驰,四目相凝,气息越缠越紧,两人的唇不自觉的靠近……
“太医来了,请公主——”宫女匆匆领着太医入内,一拉开幔帷,所有人皆呆住了。
见到床上两人相抱,暧昧得几乎就要吻上了,太医与一群宫人登时尴尬起来,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惊慌失措极了。
而床上的义明日心下一惊,想拔开身子却无法,死瞪着仍一动不动的东方清平。“你?!”
东方清平身子僵了一下后,从容不迫的坐直,环视一干惊愕无措的众人,泰然一笑。“太医来了是吗?那先给小日看病吧。”
他不疾不徐的移身下床,像是什么事也没发生,更像是被撞见他在床上也是理所当然,没有避嫌离开的意思。
众人与太医见他这态度错愕得下巴差点掉落,竟呆站着无人动作,就连义明日自己都教他这份泰然自若给惊住了,这虽称不上被抓奸在床,但也算极其不堪了,他如何能这般从容不迫?
“太医,请吧。”东方清平催促呆杵的太医。
“公……公主,容臣为您诊脉。”太医这才回神,假装什么都没看见,上前道。
义明日脸色在千变万化后镇定的伸出手来让太医把脉。
半晌后,太医瞧了她一眼,为难的道:“您这脉动得太快了,得静下心来臣才诊得准,臣还是一会再为您把脉吧……”
她脸蛋骤红,这是说她此刻心绪不定,心猿意马了?她难堪得说不出话来,又听见一旁的东方清平发出笑声,她忍不住狠瞪他。“你笑什么?!”
他笑容未减。“我笑太医说话含蓄,没说得露骨让我与你难为情。”这话一出,不就表明他们之前真有什么,才惹得她心荡神摇至太医不能诊脉的地步?
众人愕然张大了嘴,义明日凤目一眨,明白他说了什么后,指着他才要开骂,可他已是春风化雨的朝太医笑道:“既然她心跳失序,就先别诊脉,请太医先瞧瞧她的高烧,这病状是否与王上相同?”
太医瞧向像是气得无肠可断的义明日,吞了吞口水。“公主,臣能否瞧瞧您的眼,看有无异状?”
“不用瞧了,本公主死不了,你与这家伙都给我滚!”她指着东方清平,火冒三丈的道。
太医吓得忙倒退数步,东方清平嘴角扬起一抹笑后,身子一挪,将还想再退的太医拦住。“去吧,风寒若不医治,小病变成大病可就不好了。”
“可是公主……”太医惧于义明日之威,哪敢再上前。
东方清平睨向气呼呼的义明日。“你不是要我也顺便看伤,你这一闹,我这伤还瞧不瞧?”
闻言,她立时瞧向他还流着血的手臂,原本骄横的气焰登时退得一干二净。
“……太医,过来吧。”她明眸瞧都不敢往东方清平方向瞧上一眼了。
风寒来得快去得也快,喝过太医开的药,隔日义明日烧已退,人也精神多了。
可她的风寒虽去得急,东方清平的手伤却没办法马上好,她听说伤口还化脓了,所以基于负责任的态度前去探望了。
他住在艳阳宫紧邻自己的朝凤宫,当初也不知何故,就让他住在自己的隔壁。
她脚步轻移来到他的住处,连让人通报一声也没有,一脚就跨进寝殿里了,偏巧适逢东方清平正在更衣,他外衫才褪下,听见有人进来,转身见到是她时微愣了下。
乍见他袒露胸膛,义明日面色一臊,露出了一丝惊慌。“你、你、怎么不穿衣裳?!”
身后跟着她进来的宫女们见到他的样子,马上闭上眼睛,不敢乱瞧。
“我正在更衣。”他心绪归位后,俊颜展笑。
“什么时候不更衣,为何偏选在本公主进门时?”她蛮不讲理的道,脸色却红艳得很。
他仍笑得怡然自得。“你来得正好,过来帮我换药。”
“换……换药?我?”她指着自己。
“是啊,不是你难道是别人?”他瞧向她身后那群娇羞不敢瞧他的宫女们。
她回头见自己的宫女们瞧见他光裸的胸膛后,个个又羞又赧,就连琼芳都一副娇羞的样子,不禁心头冒火。“这没你们的事,都出去吧!”
几个宫人包括琼芳在内见她发怒,都不敢再留,纷纷退到外头等候。
等人都走光只剩他们时,她瞪着他。“你敢调戏我的宫女?”她怨气满腹的说。
“我何时这么做了?”他无辜的问。
“就刚才,你没瞧见她们每个春心蠢动的样子——”说到一半她突然闭上嘴,因为又见到他那似笑非笑,彷佛透视什么的模样,这让她寒毛倒竖,浑身战栗,这眼神诡异得很,把她的心都给揽乱了,索性闭嘴不再说话,免得他又露出那副让她恨得牙痒痒的嘴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