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在教你,希望你聪明点,有个笨弟弟我也很丢脸好不好,都几百岁了还这么不长进,我们班特家的将来只能靠我了。”
唉,身为长子的他责任重大,得看顾底下这些只知玩乐的弟弟妹妹。
“哼!我够聪明了,你才是能顾好自己就是万幸了,是谁跑到百花谷掏花蜜,结果被一条无毒的花蛇追回来?”要不是他及时用枣仁把蛇砸晕,安迪斯肯定逃得更狼狈。
安迪斯急忙解释,“是你说妹妹喜欢吃花蜜饼,我才去采柑橘花的花蜜,谁知道花蛇在树上睡觉,我一脚下去就把它踩醒了。”
他一急就赶紧飞走,忘了自身有魔法能够击退花蛇,硬生生被追了好几里远。
后来那条蛇被徽成蛇汤、蛇羹,炸蛇肉’烤蛇排、蛇肉干和腌蛇肉,一家人吃了七天,蛇皮拿来做鞋子,人人都有两双蛇皮靴,把其他同类羡慕得口水直淌。
安麦斯嗤了声,“喜欢吃就能现做吗?也不想想你要拿到哪里给她,妹妹没吃到先被你吃光了,贪吃鬼。”自己爱吃还牵拖别人。
“难道你就没吃?”他吃得最多,还不要脸地说自己正在发育中,吃多了才能长高,泡到更多的女妖精。
“我……”他是在帮忙消灭“厨余”,母亲总忘记家里少了一个成员,每次做饭都多做一份。
“嘘!小声点,别吵醒你妹妹。”艾翠丝轻斥。
这两个孩子真是的,都什么时候了还吵嘴,也不看看情况。
“是,母亲,我们错了。”妹妹没睡饱会很可怕,她的起床气大得吓人,没人敢去吵她。
“知道错了就要改,自家兄弟不可伤了感情……嗯,这墙挺高的,得找个东西垫脚。”这里的空间太小,堆满太多奇奇怪怪的东西,翅膀一张开就东碰西撞,很容易受伤。
“母亲,这里有圆型的山,你踩上去看看,我……哎哟!什么东西绊着我的脚了,咦?这玩意长得像纱帐,可是三角形的纱帐能罩什么,两边还有缺口。”真奇怪,是要玩钻山洞吗?
看半天也看不懂是什么,安迪斯随手一扔,小心谨慎地走在处处是陷阱的“山谷”里。“啊,好软,还会弹呢。老大,你站上来一下,我踩着你的肩膀向外瞧一瞧,若没有危险我们再出去。”他们对人类的世界不了解,不能掉以轻心,任何比他们大的生物都有可能危及他们的生命。
“好,母亲你踩好,这半圆形的东西虽软却不会塌下去,你站稳了,看到外边了没?”上面好暗,他什么都看不到。
“别晃,我快捉到边边了,就差一点……”忽地,艾翠丝的声音戛然而止,只见上方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阴影。
“啯!”
因为窸窣声真的太大了,吵醒了普西,它一蹦一跳地来到高低柜前朝内一探。
她眼睛一亮,“普西,你是普西对不对?你又大了许多,看来你被养得很好。”很好,他们没有走错,就是这里。
“啯!”我吃得很饱。
“你还认得我是吧?那好,把舌头伸出来,轻轻卷住我,拉我出去。”艾翠丝的声音始终不疾不徐。
“啯!”好,卷起来……
可艾翠丝忘了一点,身为蟾蜍的普西再有灵性,它舌头卷住东西后仍会本能地往肚子里吞,更别说最近虫子变少了,它夜里容易饿。
结果就是艾翠丝直接被卷进普西的嘴巴里,要不是卡在喉咙吞不进去,反被普西吐出来,小命就真的要交代在这里了。
“笨……笨普西,你差点吞了我,你不知道有些东西不能吃吗?”一身黏液的艾翠丝嫌弃地甩着黏糊糊的液体,一边甩一边弄干净背后的薄翅,并张开来晾干。
一脸无辜的普西低垂着大脑袋,像是在乞求原谅,它啯了一声后卷了朵小花下来,当做赔礼。
“这花很漂亮,我很喜欢,不过我的儿子们还在里面,麻烦你把他们弄出来。”嗯,空气很新鲜,没有汽车废气的味道。
很多年以前她来过一次人界,差一点呼吸困难,城市里的花草树木都蔫蔫的,没有一点生气,到处都是难闻的臭味。
“啯!”得到原谅很高兴的普西抬起它的大脑袋,前足趴在抽屉外边,朝内又吐了吐舌。
这一次它没卷入口中,一卷出来后就马上放开,先出来的是安迪斯,他唉呀一声又赶紧捂住嘴,找了片大叶子把自己遮住,再从叶子后面探出头,打量身处的环境。
接着,安麦斯也滚了出来,大概是落地的时候稍微撞到头,反应略显迟顿,四下东张西望后才想到要藏起来,谁也不知道幽暗的夜里有多少眼睛正盯着他们看。
须臾,四周静悄悄,没有动静。
就着淡淡的月光,母子三人稍微能看清周遭的景象,他们发现自己在一间大屋子里,有花有草还有树,树藤间有张吊床,一切物体对他们来说都很巨大,花了好一番功夫才适应,分辨出床和柜子。
“要往高处看才看得清楚,我的翅膀湿了飞不动,你们一人一边捉着我的手往上头飞,居高临下才找得到你们妹妹。”艾翠丝试着拍动双翼,可是沉重的很,一直把她想飞上去的身体往下拖。
“是的,母亲。”
两兄弟把艾翠丝的手臂搭到肩上,扶着她的腰飞上高处,停在高低柜的上面,旁边就是缩小版的高低柜。
当看到符合他们身高的桌椅,母子三人都笑了,一人找了一张座垫坐下,先喘口气再说,毕竟他们从很远的地方来。
略微休息后,他们才走到柜子的边缘往下看,但是月光不够亮,看来看去之看到大床上侧躺着一个男人,他的怀里似乎抱着一团什么,他的背挡住了身侧的东西,造成阴影。
“母亲,这张脸长得好像克雷格王子,他在人界有双胞胎兄弟吗?”真是太像了,简直一模一样。
“不是像,就是他,他也来到人界了。”她心里有不好的预感,好像有什么不该发生的事发生了。
安迪斯把头探出去,伸长了脖子。“母亲,难道我们走错了,女巫魔拉所指示的方向有误?”
艾翠斯思忖了下,再看看生长茂密的植物。“也许没错,只不过出了点差错,我们再等等。”
“等什么?”
“等天亮。”该来的总会来。
“喔。”
他们真的乖乖坐着等,可是等着等着就饿了。
这时安麦斯发现柜子旁有一盒饼干,封口已经打开,一小包一小包的分装饼干躺在塑料盒子里面,他兴高采烈的和哥哥合力抬出一小包,用刀片划开包装,整片拖出来往桌子一放,正好占满,兄弟俩一人坐一边分食饼干。
一开始他们还很秀气,等尝到美味的滋味后便狼吞虎咽,死命的塞呀塞,用力的嚼呀嚼,渴了往植物的茎一划,便有汁液流出,他们边吃边喝把肚子吃撑,倒在地上直喘气,像翻肚的青蛙。
一旁的艾翠丝则掰了一小块,小口的咀嚼着,入口的乳香味让她双眼一亮,心想下一次也试着做做看。
吃饱喝足了,睡意就来了,其实也不需要床和被子,三人各自钻入半阖的花朵里,花蕊当枕,花瓣为被。
而他们努力吃着的饼干还剩下一半,像被老鼠啃过。
风从没关紧的窗户钻进来,吹动睡着访客的花枝,摇摇晃晃。
天一亮,安姬从睡梦中醒来,她伸了伸懒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而后才缓缓睁开水波潋瀵的双眼。.虽然偶尔会赖床,可是当她睡饱了,便怎么也睡不着,精神饱满地和植物们打招呼。
“茱萸早安,石榴早安,毛茛早安,芝樱早安,菖蒲早安……”嗯,看起来都睡得很好,一大早叶脉舒开,叶和花的颜色都非常鲜艳。
有了一夜的好眠,相信它们会长得更好,有几棵幼苗要移盆,枝叶太浓密也得修一修,再为花儿授粉,给果树疏果,再把土松一松施点肥,拔掉杂草……今天会很忙。
“你是不是忘了谁?”慵懒的男声带了点笑意,把安姬拦腰一抱,拉回怀中。
以养伤为名的刑清霆一住就是半个月,他的伤早就好了大半,该拆的线已经拆了,差不多愈合的伤口也结了深色的痂,复原情形良好的他在入住第三天就能下床行走,到了第五日就把嘴边的肉给吃了,还欲罢不能,每天不折腾上几回不罢休。
他还可耻的把每次完成委托后的五到十天的休假,以及因公受伤的伤假十五天,加上他自己的年假,一共请了三个月的长假,准备好好“进厂维修”他的老身体。
其实这全是借口,他只是不想上班想“吃到饱”而已,每日守着好不容易拐到手的小女人,他们之间还有很多需要磨合的地方,他得有更多的时间——去剔除,让她心中全无芥蒂的接受他,不再却步。
忽地被猛力一拉,吓了一跳的安姬不满的回过头。“你吓到我了,要不是我胆子够大,准被你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