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子收成后改种玉米之类的杂粮,种了玉米的田畦间也能洒些菜籽种蔬菜,秋收后便种油菜花榨油。
西北人不是不肯劳作,而是没人教,只要有人带动,而且看到了收益,明年的止时会有更多人投入开垦,把原本荒芜的土地变成黄澄澄的稻田。
“而你家王爷最不缺的就是人手是吧!”她眼波一转,他就晓得这个可爱又可恨的小狐狸在打什么主意。
成清宁用“你真聪明”的眼神崇拜地看着她家王爷。“桓哥哥,你一定要帮我,没有做我不行的。”
男人最喜欢女人的让,那一句“没有你我不行”,皇甫桓卖下的嘴角越扬越高,几乎要咧到耳后了。“我派五千名,不,一万名西北军,十天内整好地。”
一千顷,不是一千亩,他夸下海口。
战神带出来的兵的确战力惊人,在武毅将军罗佑东的带领下,十日里不但将千顷地整好,还挖了七条深渠,顺便把山边那块坡地给垦了,让王妃种菜玩儿。
“嗯,桓哥哥最好了,我最最喜欢你……”女人的花言巧语不断,当作奖励。
“宁儿……”皇甫桓拉下趴在车窗上的妻子,意欲吻上她娇艳欲滴的樱桃小口,突地——
“王爷,我的马累了,要休息。”
煞风景的声音近在马车旁。
“你的马累与本王何干?要休息尽管去。”没人让她跟着。
马车外的萨瓦琳一脸阴郁,“你的王妃长得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你就不让她下车吹吹风,稍微休息一下吗?”
一看妻子脸色还有些发白,迟疑了一下的皇甫桓让人停下车,找了个宽敞的空地抱成清宁下车。
“哇!好清新的泥土味。”真香,人都精神许多了。
“你喜欢?”眼神看起来明亮多了。
成清宁轻轻点头,笑颜灿烂道:“你看,多好的景致,盖几间屋子,咱们就能在这里住着,闲时到河边钓鱼。”
随侍在接近河边的空地清理了一小块地方,放上方形波斯地毯,丫头们搬来小几、小圆凳,架起炭盆烧水泡茶。
“好,我陪你钓鱼。”皇甫桓扶着妻子走到河边,看着大鱼跃出河面,几尺长的黄金鲤鱼看得人惊叹连连……
一年后,秦王府在平沙城外乡间多了座别院,王爷一有空就陪王妃来此住上两日,顺便看看稻子的长势。
“好大的鱼,我们东凉不产鱼,有也只是小小的一尾,养在池塘里,不好吃也没什么肉。”凭什么他们在这里甜甜蜜蜜,而她孤孤单单地备受冷落,太欺负人了。
萨瓦琳像盘卷在枝桠上的青蛇,悄而无声的靠近,打断两人的温馨对话。
“公主若是喜欢吃鱼就下河去捉呀!经过一个冬天储存脂肪,你看那鱼儿多肥,抓了来后削尖树枝插在火上烤多好,烤得鱼皮酥脆的鱼肉最好吃了。”一想到烤得两面金黄的烤鱼,她也馋了。
“真的吗?”口水一咽的萨瓦琳忽地想到和她说话的女人是情敌,艳色逼人的脸倏地一沉。“就知道你没安好心,想独占王爷,河水这么湍急要怎么捉鱼,你无非是想害我。”
哎呀!她反应挺快的,没傻乎乎地真往河里跳,太可惜了。“公主这话说得可冤枉人了,本王妃说的是下河去捉,可没说让你亲自捉鱼呀!你的侍女又不是死人,这种小事当然是下人动手,你有看过主子自个儿搬桌搬椅的吗?”
此时荷叶乖顺的送上泡好的熏衣草茶,荷心拿了张躺椅让王妃舒服的一躺,明叶拿薄经给王妃盖脚,明心提着点心盒子,一层一层地打开,四个丫头很贴心的伺候。
明春、明桃被留在府中,府里不能没人看着。
看到她婢仆环绕的快活样,萨瓦琳心底的妒恨更重。“你配不上王爷。”
“配不配是我和王妃的事,公主若无事请走远点,你挡到光了。”皇甫桓不客气的下逐客令。
“秦王,你没看见我吗?我哪一点不如她,她不过是风一吹就倒的弱女子。”不能打仗,不能上马,手不能提,肩不能挑,根本是废物一名,连坐个马车都晕得七荤八素。
“她哪里都比你好,你无一处比得上她。”在他眼中,无人能与爱妻相提并论。
“你胡说!根本是偏袒,她敢不敢和我比箭、马上弯弓,看谁射中最多的猎物?”萨瓦琳不服气的想一较高下。
“没必要。”那么野蛮的事不适合王妃。
“她……”明明一无是处。
“我会赚钱你会吗?我会种稻你会吗?我会制香你会吗?我会让人变美你会吗?我会把荒地变黄金你会吗?我会……”她也有她的长处,这样比较根本无意义。
“你会吗”的抨击不断地往萨瓦琳脸上甩去,轰得她脸色渐渐铁青,双手越握越紧,牙根快要咬断。
什么赚钱,她是公主,想要银子开口就有。
还有种稻,是大米吗?东凉国不产米,无须种稻。
制香是什么,能吃吗?
让人变美、荒田变黄金?全是无稽之谈,分明不可能。
“公主,你都不会吗?女人该知道的事一无所知,你还算是个女人吗?不是外表长得像就是女人了,要内里也是柔情似水……啊!公主,你懂什么是柔情似水吗?只会喊打喊杀的你全身上下最柔软的地方是战甲吧!不过我家王爷不好龙阳之癖,你这个假女人真汉子勾引不了他……”
“你说什么,我是假女人?!”她全身上下哪里假了?
成清宁假意道歉的掩口娇笑,“不好意思,我说错了,是女汉子。不过你设身处地的想想,如果你是一个男人,你会想要温柔贤淑,为你打理家务、照料双亲,让你无后顾之忧的妻子,还是整天和一群男人混在一起,满身是血的女将军?”
“你……你不是王爷……”萨瓦琳气弱的无法反驳。
皇甫桓满眼疼爱地望着淘气的妻子。“但我是男人,我只要全心全意依赖我的女人,让我怜惜、保护她。”
“我……我不行吗?”满心不甘,萨瓦琳放下骄傲地问。
“你可以是并肩作战的朋友,相信你若是男人,必能封侯加官,可是我要的是妻子不是战友,是个回到家能为自己送上一碗热汤的女人,满眼温柔地说“你回来了。””能与他心意相通的女子才是他一生所求,而他找到了。
看到两人深情相视的目光,萨瓦琳觉得她的心碎了,同样的人不应该在一起吗?两强并进,天下无敌。
“我也可以做到,我能改……”不就装出个弱不禁风的样子,谁不会?她也能一摆一摆的扭腰。
“公主,我只爱我的王妃一人,她是不可代替……”
一声响哨打断皇甫桓的未竟之语。
“王爷,发现沙盗。”
“什么,在哪里?”居然敢闯到这里,真不把他放在眼里。
“就在前方三里处,有一商队遭沙盗劫掠,马车翻覆,损失惨重,三死九伤,另有七人下落不明。”
“竟然敢在我的地头逞凶……萧定礼,留下二十人保护王妃,其它人跟本王前去查看。”不可放过。
“是。”众声齐应。
“宁儿,我去去就来,你安分点,别惹事,不准故意调开定礼。”她比沙盗还难缠百倍。小萧定礼是新升任的王府府兵统领,府中万名府兵归他管辖,能力卓越。
“我什么时候给你惹麻烦了,一向乖顺得很,你有事要办就快去,我在这里等你。”她能跑哪去,还不是在附近溜达。
皇甫桓不太放心的一再交代,让萧定礼看好王妃,一步也不准离开,而后才咬牙赶往出事地点。
要不是带着她太危险了,沙盗向来杀人不眨眼,他也不想让她离开他视线。
“你敢不敢和我比一场?”不甘心的萨瓦琳还想做最后一搏,叫她就这么放弃了,她怎能服气?
“比什么?”
“狩猎。”
“狩猎?”
“以一个时辰为限,谁打到的猎物为多谁为胜。”她有自信能赢这一局,弱不禁风的秦王妃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好。”总是要挫挫她的锐气。
成清宁一说完,萨瓦琳马上取下马背上的箭袋,带着两名侍女往林子深处窜入。
可一动也不动的成清宁只静静地喝茶,急坏她身后的丫头。
“王妃,你怎么不动?”急性子的荷心忍不住催促。
“你们傻的呀!她只说打得多为胜,可没说赌注是什么,输了不丢脸,逗她玩的嘛!”谁会当真。
“王妃……”她这是赖皮。
“还有呀!你们的脑袋是摆着好看的吗?她们有三人,我们这里有二十几个,一人打一只也会赢好吗?而且要动动脑子,别做白费劲的傻事,这儿近水源地,会有动物来喝水……”
宿过野地的人都晓得有水就有兽踪,萧定礼等人便知晓王妃的意思,分别寻兽迹设陷阱。
半个时辰后,已捉到七只野鸡、五只兔子、两只公麂子和一头母鹿,以及带着一家子来喝水的山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