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早晚还有一点凉意,看似和暖的风轻轻拂过,仍有让人颤然一抖的冷意,不穿厚点衣服易招风邪。
真的养娇了的成清宁是畏寒体质,别人热得冒汗了,她的手脚还是冰的,要她离开温暖的被窝十分困难,换言之,她赖床赖成习惯了,一整个冬天除了吃就是睡,顶多被皇甫桓翻来覆去的折腾一番,如今明显看得出她胖了,但胖得更加娇美明艳,符合西北人的美人标准——丰腴。
“小九今日要出城回军营,身为叔婶的我们理当送送他,这一走可能很久就见不到面了。”少说数年。
两国已在进行议和事宜,双方各派出特使,一旦达成协议,这场耗时八个月的仗也算打完了。
接着便是班师回朝,九皇子是监军,自要跟着军队回京,依皇室规例,举凡未封王的皇子无令不得擅自离京,所以不论走得多远、多么不想回去,除非不当皇子了,否则此例不可违。
“小九他自己有脚,还怕他走不了吗?而且我正在恨你,你说我胖。”她是胖了,可是容不得人说实话。
女人的致命伤就是“胖”这个字,碰都碰不得。
恨他?皇甫桓为之失笑。“你不胖,只是圆了一点。”
成清宁气呼呼的瞪圆双眸,“圆就是胖。”他懂不懂女人的心情呀!猛在人家的伤口上撒盐。“圆得好,软乎软乎的很好摸,在床上……宁儿呀,为夫差点被你榨干,你得同情同情为夫。”黑眸深藏笑意,露骨的点出床笫私密,男人都喜欢“有肉”的女人。
面上一阵潮红,她没好气的轻啐道:“哪里好了,满足你的兽欲却累出我一身汗,浑身臭味。”
“可你也乐意得很,要我不要停,还嫌力道太轻……”皇甫桓笑着俯在她耳边低语,夫妻间的小情趣哪能被旁人听见,要悄悄的说才亲热。
“住口,不许说,你这个没脸没皮的,我认识的桓哥哥哪去了?怎么来个无赖,快打出去。”成清宁羞愤地指着嘴角上扬的秦王,她有被骗的感觉,她怀疑他的内芯换了。
“宁儿,这是夫妻间的趣味,你会越品越有滋味。”他取笑她不识趣,还得多调教几回。
出不了门的天气能干什么,连练武场都积满雪无法操练,只好回屋里和爱妻温存,温香软玉,让人甘心就死的美人窝、英雄冢。
皇甫桓目光柔和的盯着妻子平坦的小腹,他想也该有个孩子了,倍大的西北不能无人继承。
原本他没打算让她太早生,不生也无妨,生不同时死同穴,他有她就足矣,儿女是债,是来和他抢妻子的。
可是看到西北由荒凉渐渐的复苏,有了生气,他很多想法在不自觉中转变了,这里有妻子投注的热情,和她热切期盼的新生活,他不自觉地期待起两人间孕育的新生命。
“一点也不有趣,我被自己的丈夫调戏了。”太幽怨了,他比她更放得开,荤素不拘,开放得好像他才是穿越来的。
瞧着她哀怨的小眼神,皇甫桓忍不住放声大笑,满足又畅然,他低沉醇厚的笑声穿过堂屋,传到正在当“贼”的某些人耳中,实在有些不是味道,这是在高兴送走楣神吗?
皇甫寻和他带来的人很卖力在搬储存在地窖的存粮,如腌菜、风鸭、风鸡,一条条垂挂的腊肉、腊肠、矿猪肉、咸鱼干也不放过,以及菜干和能储放甚久的瓜果杂粮。
总之能搬的都搬了,包括暖房里的半亩菜田,要不是香药不能吃,他恐怕也会拔了带走。
女儿贼、女儿贼,指的是女人嫁人后还回娘家拿东西,而他是侄子吃叔叔,天经地义,一家人写不出两个姓。
“你还笑,我都丢脸死了,那些丫头不知怎么笑话我,说我都被你养娇了。”还好没胖多少,不然她都没脸出门见人了。
“谁敢笑你,杖五十,永不再用,本王的女人还宠不得?”他就喜欢她的娇气,得理不让人。
“你宠你的,我得减减重,想办法瘦下来,腰都粗了……”一群坏东西,跟着桓哥哥骗人,刻意把她有点紧的衣裙改了,让她没察觉到自己的变化。
听到令他誊恋不已的肉要不见了,皇甫桓赶紧挽救,“宁儿,你不是要去看看集市盖得如何?一会儿送了小九后,咱们让马车绕过去瞅两眼,看是不是你要的样子。”
谈到赚钱的事,成清宁不用人催,很快的掀被下床。“荷叶、荷心,四个明的,快来给本王妃梳妆着衣,手脚快些,别给耽误了……钗子别太重,珠花小一点,银簪太扎眼……怎么都沉甸甸的,想重死我呀!桓哥哥,以后不许打重过三钱的首饰给我,我又不是插屏……”
瞬间变得积极的王妃让秦王看得傻眼,莞尔不已道:“好。”
一会儿,荷叶、荷心、明叶、明心等人陆续入内,有人替王妃净面,有人为她修着圆润指甲,有人捧着替换衣物为其着装,梳发的,描眉点唇的,井然有序的进行着。
习惯了王妃急惊风的性格,她们也练就了一身好本领,八风吹不动,处之泰然,把该做的事做好。
“走了,桓哥哥,别看呆了,我知道我很美,但还没到倾城倾国的地步,让你迷恋到走不动。”成清宁有自知之明,她美在有灵性,娇俏动人,像一幅活的水墨画,但和所谓的祸水型佳人还差上一截。
她的美在于生动,让人想去亲近。
从妻子的美回过神来,皇甫桓双目幽深,“我后悔了。”
“后悔?”她的毛手套呢?还是得戴着暖手。
“你的美只有我能瞧见,我要把你藏起来,宁儿,我们回屋生孩子……”虽是大白日,但他直想拉她上榻。
对于自己的珍爱,男人都是小气的,不愿分享。
“别寻我开心了,快走,要是去迟了,让小九怨你。”与她无关。
成清宁闪过他伸出的手,快步往外走,屋外有顶双人抬的小轿,她一弯身上了轿,抬轿的仆妇脚步稳健的将轿子抬高。
失笑的皇甫桓走到轿子旁,调笑的握住她细白柔荑,指尖轻轻搔弄着她滑细手心,在上头写着字。
晚点再收拾你。
晚点?
她回写放马过来。
你想骑马?
成清宁看懂他的一语双关,一张俏脸顿时红了。
皇甫桓还不罢休,继续写下王妃在上,本王在下。
不要脸。
成清宁啐了他一口,开口吩咐仆妇起轿,将王爷甩在身后。
王府很大,约走了三刻钟才到正门,一辆朱红色、四匹马拉的马车停在门口,显眼又招摇。
北门口,送别亭。
“十七皇叔、十七皇婶,你们也太狠心了,我还以为你们自个儿享福去,不来和侄子我道个别,让人好伤心。”长亭外,芳草碧连天,离愁惆怅若细柳。
“哼!是谁狠心呀!我才一出府时就有管事的慌慌张张来禀告,说府里遭贼了。”他还真不当自己是外人呀!客气两字怎么写还得多练练。
面上一赧的皇甫寻有点心虚的干笑,“谁?谁这么大胆连秦王府也敢偷,嫌命活得太长吗?”
“小九,记得要付钱,自己人给你打个折扣,你自个儿算算要付多少。”皇甫桓一臂往他肩上搭,微出力的往下压。
好歹也算磨练过一阵子的尊贵皇子却牙一龇,露出痛的表情。“十七皇叔,高抬贵手呀!小九的胳臂要折了。”
痛呀!就拿他一点小东西,值得下重手吗?
无情的十七皇叔。
似听到他的心语,被暗骂小气的秦王眸光锐利。“总要给你十七皇婶脂粉钱,她辛苦了好几月。”
“十七皇叔你给不起吗?”他反击道。
当兵是越当越穷,他以为父皇会给他送银子来,没想到连他的俸禄也没了,他还得跟人家抢才能抢来一坛子御寒的酒。
他是史上最可怜的皇子。
皇甫桓顺口一应,“是呀!给不起,刚回西北时大军是打了几场仗,但没有我的分,后来我想下场去施展手脚,敌军退了,再来大雪封山,而后是停战,接着是议和,你看我上哪生财?”
东凉国不是强国,武器不算精良,缴获的兵器烧熔了铸成铁论斤卖也不值多少钱,而且他们退兵快,顺便打扫战场,值钱的东西早搜括走了,哪还有留下,除了堆积如山的尸体。
“十七皇叔,你说得我头皮发麻了,原来打仗还能赚钱呀,你为什么没告诉我。”起码他也去转个两圈,发发死人财。
“这种事只能心领神会,不可宣之于口,只能说你的悟性太差,白白放过发财的机会。”人蠢无药医,朽木不可雕也。
皇甫寻闻言无比哀怨,“十七皇叔,你不厚道。”
“嘻!乖!你十七皇叔做人不厚道,十七皇婶给你送银子来,不哭不哭哟!呼呼!”她是好人,荣获好人排行榜榜首。
听成清宁说自己厚道,叔侄俩有如被雷打中似的脸黑一半,这个坑人坑到没边的大奸商,没有好处的事她怎么会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