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 > 当寡妇的古代日常《下》抗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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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说到这里打住,等待季君澜的反应,不过对方显然还处在当机状态。“王爷有什么问题尽管提出来没关系,我会尽力回答。”

  季君澜眉头还是呈现川字,过了半晌才出声。“这个故事……十分有趣。”方怡正色道:“这不是故事,是事实。”

  “你所说的世界只是想像出来的,并不是真的存在。”季君澜将她拥在胸前,还是坚信那是“故事”。“没有证据,在公堂上可是说服不了人。”

  她抬起头。“你不相信我?”

  季君澜亲了亲她的发顶,安抚意味浓厚,想到自己也有哄女人的一天,他不禁想笑。“我相信那是你的愿望,希望它是真的存在,但那是不可能的。”

  “要是有这个可能呢?”方怡此刻多希望可以拿出证据来。

  他捏了捏她的下巴。“你就是你,怎么会是另一个女人?你的个性确实不够顺从,想法也跟别人不一样,但就是这样的你才令人动心。”

  “你说令谁动心?”她笑诸。

  见她又对自己重展笑颜,原本胀满胸口的滔天怒火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季君澜不自觉地叹了口气,这声叹息里饱含无奈,以及满满的爱意。这辈子遇上她,他只能认栽。“还要本王亲口说吗?”

  方怡执起他的手掌,贴在自己的颊上。“我也一样,虽然王爷的外表看起来总是冷冰冰的,其实内在是个比火山还要热情的男人,更是凡事认真,为了承诺和责任,可以不计毁誉的傻瓜。”

  “你说本王是傻瓜?”他不悦地问道。

  她轻笑一声。“就因为是傻瓜才会爱上我这种不知好歹的女人,而我为了这个傻瓜,也宁愿屈就,当他的妾。”

  季君澜嘴角抿了抿,但终究没有开口。

  “请王爷原谅我的任性,我无法以那样的条件去当你的王妃,但是今生今世都会陪在你身边,不离不弃。”方怡眼眶泛红,许下诺言,就算未来的王妃容不下自己,总是故意挑事,她也会咬牙忍耐,不跟对方计较。

  他喉头一窒。“这可是你亲口说的。”

  “嗯。”

  “你要是敢走,本王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方怡既想哭又想笑。“嗯……不过我可还没有放弃,只要能够说服皇上下旨准许全天下的寡妇想再嫁的可以再嫁,想守节拿贞节牌坊的也可以守节,交给自己选择,那么问题不就解决了,你说对不对?”

  “话是这么说没错。”季君澜费力地压下唇角。

  她点了点头。“天亮之后我就来写状纸,这次要告的对象是一我先问一下,告皇上会不会被砍头?”

  季君澜忍得有些辛苦。“会。”

  “就算这样,还是得试试看。”方怡摸了摸脖子说。“再说凭我和皇上的交情,应该不至于杀了我,顶多挨几下板子——不对!我当面抗旨,他现在一定非常生气,说不定真会砍我的头……”

  他头又疼了,将袍服脱下,打算就寝。“睡吧,明天再想。”

  两人重新躺回床上。

  “我想皇上应该不是那么会记仇的人,好歹我也帮了他不少忙,刚好抵消……”方怡问着从身后抱住自己的男人。“王爷说是不是?”

  没听见回答,她回头一看,就见季君澜紧闭着眼。“这么快就睡了?说得也是,今天真的累了一天,明天再来想好了。但要告皇上什么呢?精神虐待?不过想也知道大周朝的律法没有这一条……”

  直到方怡入睡,季君澜才掀开眼帘,即便再过五十年、一百年,这个愿望也不可能实现,而除了她,他也不打算让任何女人坐上摄政王妃的位置或是生下他的孩子,其实……就这样过一辈子也不错。

  他不由得收拢双臂,听到她发出模糊的抗议声,依旧揽得紧紧的,直到睡熟都没有放开。

  五天后,太贵妃在永寿宫喝下御赐的毒酒,结束一生。

  在下这道旨意之前,季昭想遍各种理由,最终还是决定把人赐死,绝不容许任何人危害自己的性命。不过事后他躲在锦被中哭了好久,夺走一个人的性命是如此简单,这点让他感到恐惧,加上对方又是先帝的嫔妃,也算是自己的长辈,就更为难,却又非这么做不可——因为他是皇上。

  而这也是季昭最后一次哭泣。

  就在太贵妃被赐死的消息传开,文武百官对小皇帝多了几分戒心,不敢再把他当作不懂事的黄口小儿,更没人再有逼宫的念头。

  四月,百花盛开,摄政王府却如往常般寂静。

  “爹怎么来了?”刘氏在婢女的搀扶下走进小厅,迎向正在喝茶的父亲,见到家人,勉强打起精神。

  工部尚书刘培安看到长女进门,放下茶杯。“今天正好是休沐,跟几个朝中的朋友吃完饭,正好经过附近,就顺道来看看你。看你的气色不太好,是哪儿不舒服吗?”身为摄政王的亲舅父,只要说是来探望女儿,尽管主人不在,还是获准进入王府。

  刘氏勉强挤出笑。“不是什么大病,爹不必担心。”

  “王爷已经多久没有踏进王府了?”女儿不用开口,他这个当爹的也看得出来,那是心病。

  父亲至今尚不知陈氏的存在,她也说不出口,那等于是承认自己的失败,只能避重就轻地回道:“王爷很忙。”

  “他是摄政王,当然忙,可也不能把你丢在王府不管,三年都过去了,连个孩子都没能怀上。”他盯着长女半晌,叹了口气。“说到底,他也只把你当作表妹,从来就不是女人,也不曾动过心……”

  刘氏难堪地叫了一声。“爹!”

  “爹知道你不想听,但再拖下去,搞不好王妃就要进门了。”刘培安可不是在危言耸听。

  她心头一惊。“这是真的吗?”

  “听说太后娘娘已经关心过好几次,只是都被王爷挡回去,但是不管怎么样,早晚都得面对。”他抚着大拇指上的翡翠戒指,沉吟道。“皇上也九岁了,最近越来越有一国之君的架势,没人敢瞧不起他或当着他的面无礼,等再过几年,皇上亲政之后,王爷也可以放下重担,搬回王府内居住,不会再大半年都见不到人影,可是万一那时王妃已经进门,而你的年纪也不小了,还有办法抓住他的心吗?”

  “爹是对女儿没信心?”刘氏红着眼眶。“只要王爷搬回王府居住,不再分隔两地,我一定有办法让王爷爱上我。”

  刘培安又捧起茶杯,喝了一口。“男人的心不是那么容易掌握,日久生情这种事也会因人而异,你们是表兄妹,他要是真的对你有意,当初也不用那么辛苦,用尽各种手段才说服他同意你进王府,却也只能当个妾。”

  她咬了咬唇。“爹是要我放弃?”

  “当然不是,只是要你换个方式。越得不到的东西,男人就越想弄到手,太积极、太黏人,总是缠着他,反而令人生厌。”刘培安知晓女儿的性子,不得不面授机宜。“有时也要吊吊他的胃口,懂爹的意思吗?”

  刘氏苦笑一下。“那也得见到人才行。”

  “只要下次王爷回府,你记得爹说的话就好了。”他耳提面命。“否则再这样下去,就得靠你妹妹了。”

  “什、什么意思?”她震惊地瞪着父亲。

  “你妹妹已经十六了,姿色和才华都不输给你,你娘的意思是让她当上王妃,姊妹共事一夫也是件美事。”刘培安说出心中的盘算。

  “娘真的这么说?”她攥着巾帕的手微微发抖,没想到连母亲和妹妹都成为敌人,打算阻碍自己的人生,她绝不能让她们得逞!

  “不想被自己的亲妹妹取代,就多加把劲。”说完,他便起身准备告辞,忽然想到什么,笑了笑。

  “爹在笑什么?”刘氏有些心不在焉地送父亲到厅口,听到笑声,这才抬起头。

  刘培安跨出门槛,说道:“只是突然想起前阵子听到的一个传闻。”

  刘氏随口问道:“什么传闻?”

  “上个月初九不是皇上的天寿圣节吗?”见女儿点头,刘培安才接着说。“有人在御花园看到王爷牵着一个女人的手,两人状似亲昵地游园赏花。”

  “那个人确定没有看错?”她掩嘴笑了笑。

  “爹也是这么想,所以才说传闻不可信,何况那个女人据说是个寡妇,还是名讼师,王爷又岂会看得上——”

  她冷不防地抓住父亲的手腕。“爹刚刚说什么?”

  “爹是说王爷怎会看上一个寡妇?而且又是讼师,所以才觉得好笑……”刘培安一脸不以为意,却见女儿露出晴天霹雳的表情。“怎么了?”

  “爹说的那个女人是谁?”刘氏颤声问道。

  刘培安瞥了女儿一眼。“不就是‘第一女讼师陈娘子”,她打赢了好几场官司,还成功扳倒户部侍郎张晋全一家,现在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连太后娘娘都听过她的名号,在天寿圣节那天的宴席上,让她成为座上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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