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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一瞬,她便回到自个儿的身子里,未能再听见他说了什么。

  她的耳根隐隐发烫,羞得拉高被褥,想把自个儿的脸藏起来,须臾,又再探了出来,心绪宛如一盅滚沸的水,久久无法平静,耳边一直回荡着他唤着她名字的嗓音,悠悠渺渺盈绕在她的心扉。

  半晌后,她强迫自个儿收摄心神,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从适才听见的话里,她怀疑他们口中所说的那人是父皇,倘若她猜得没错,只怕父皇活不久了。

  打小没能得到父皇的宠爱,这十几年来她又为了守住自个儿的秘密,过得胆颤心惊,认真说来,她对父皇没有多少情分,得知这事,并不太过悲伤,只觉得这也许就是父亲要面对的报应吧,一报还一报。

  比较岩重的是,父皇若是驾崩,朝堂必乱,这也是三皇兄深夜到韦府去见韦殊寒的目的吧,他野心勃勃觊觎大位也不是一朝一夕,首先发难的定是三皇兄。

  她很想置身事外,但思及她答应韦殊寒的事,这浑水她是逃不了了,只是不知道韦殊寒会用什么方法扶她登上那大位。

  ***

  第7章(2)

  “滚开!给朕滚开!是你不知好歹,明知朕对语露一见钟情,却不肯将她献给朕,让朕日夜受着相思之苦,你不该死吗?!况且朕是君,你是臣,朕要你死你就得死!”魏冀像是在驱赶着厉鬼,神色狂乱的挥舞着双营。

  内侍太监见皇上神智不清,谵言妄语,心惊得想阻止,却被皇上狰狞的神色给吓得不敢上前。

  “没错,当年是在你韦家的扶持下,朕才能登上大位,所以朕才手下留情,没有杀了你儿子,还重用他,朕对你韦家已仁至义尽!朕没有亏欠你什么,若是你早识相的把语露送给朕,朕也不会杀了你,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不是朕的错!”匡当一声,魏冀挥动着的双臂碰触到摆在几案上的一只黄底画眉抱月瓶,瓶子摔到地上,碎成几片,他整个人怔了怔,似乎清醒了过来,抬手按着剧痛的脑袋。

  半晌后,他的神色平静下来,心知自个儿已来日无多,他差人召翰林院的官员前来拟诏。

  翰林院的官员很快应召前来,魏冀披了件大氅,容色枯槁憔悴的坐在龙榻上,吩咐道“朕要拟三份诏书。”

  “是,请皇上示下。”官员跪在矮几前,提起笔准备写下诏书。

  “第一份诏书给二皇子。查二皇子魏青远性情耿直贤明,人品高洁,足堪继承大统,朕重立二皇子为太子,着令在朕之后继承皇位。”

  听见皇上竟然要传位给废太子,官员心中惊讶,努力稳住拿着毛笔的手,——写下皇上的诏命。

  魏冀眼中掠过一抹阴惊,接着再道:“第二份诏书给凤来宫羽妃。羽妃贤婉淑良,甚得朕心,待朕百年之后,命其殉葬。”

  拟诏的官员沉稳的写下第二份诏书,皇上驾崩,命妃嫔殉葬,并非什么希罕事,历朝历代都有。

  魏冀撑着剧痛的脑袋,嗓音沙哑的道:“第三份诏书给丞相。查韦殊寒心性阴毒专横,为一已之私残害忠良,命丞相将韦殊寒拘拿下狱,鸩杀之,不得有违。”

  官员持笔的手微不可见的一顿,按捺着不动声色写下最后一道诏命。

  拟好三道诏书,翰林院官员退下。

  不久之后,韦殊寒走进隆兴宫,禁军侍卫与内侍太监无一人阻拦,他踩着徐缓的步伐来到皇上的寝房。

  见他竟无召擅自进来,魏冀大怒,“朕未召你见驾,你来做什么?给朕滚出去!”

  韦殊寒冷冷的瞅着他,也不行君臣之礼,质问道:“臣是来问皇上,臣这些年来忠心耿耿为皇上办事,皇上为何命丞相拘拿臣,还要将臣鸩杀之?”

  “你、你怎么知道?!”魏冀震惊的从龙榻上起身,他才甫命人拟好诏书,他这么快竟已得知,下一瞬,他便省悟过来,“你买通了翰林院的官员!”随即,他想到了什么,扬声唤道:“来人、来人..”

  然而任凭他怎么叫唤,都无一人前来。

  魏冀又惊又怒,“你控制了朕宫中的人?!”

  望着他那惊怒的神情,韦殊寒嘲讽道:“不只皇上的寝宫,这整座皇宫都已在臣的手掌之中。”

  “你这是想做什么?你想造反吗?!”魏冀不敢置信,嗔目怒喝。

  韦殊寒冷冷一笑,慢条斯理的道:“臣忠心耿耿为皇上效命,却没能得到一个好下场,但即使如此,臣也不敢有谋反之心。”

  魏冀此时在盛怒之下,神智反倒异常清明,他恶狠狠的瞪着韦殊寒,“你分明是早有预谋,你是不是早就有了谋反之心,想夺了魏家的天下?!”

  “臣一向对朝廷忠心耿耿,绝无二心。”韦殊寒再次表明自己不曾萌生过要将魏氏取而代之的念头,他要反的只有他这个昏君。“那你此时做的又是什么?”魏冀气怒诘问。

  “皇上失德,为夺臣之妻,谋害无辜的臣子,并将其妻当成禁向,拘禁至今以迳私欲,如此昏庸无道的君王……连苍天也不容!”最后这几个字,他说得异常缓慢坚定,嗓音也如利刃般尖锐冷绝。

  魏冀神色骇然,“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当年知情的人全都被朕……”

  韦殊寒打断道:“全都被皇上派人灭口了,可惜皇上千算万算,却没算到其中有一人侥幸没死,拖着重伤之躯,前来我韦家密报了此事。”

  “你是说……你们韦家早已知情?!”魏冀颤抖着嗓音,他一直以为天下除了母后,再并t人知晓此事,原来韦家早已知悉……突地,他猛然一惊,“这么说,这些年来你跟在朕身边,替朕办事,难道都是为了要报仇?!”

  韦殊寒俊逸的脸庞此刻带着残酷的冷笑,“我忍辱负重,就是为了今日。”

  他的神情令魏冀心惊胆颤,“莫非今日这一切全是你所筹谋,就连朕的头疾也是?!”

  “皇上的头疾已近二十年,并非臣所为,乃是老天爷也容不下你的所作所为,对你降下的惩罚。”

  是老天爷给他的惩罚?魏冀想起当年韦宣尘临死前,不敢置信的瞠大双眼,他接着也想起来,他的头疾是在韦宣尘死后不久被落石砸到才开始的,下一刻,他再思及一事,怒极的问道:“是那丹药,你命人在丹药里下了毒?!”

  他是知晓服食丹药对身子必有损伤,可是他的头疼无人可治,只有丹药能够稍微压制,可这几日就连丹药也无法舒缓,现下已不只头疼,他能察觉到自个儿的身子早已千疮百孔,再撑不了几日。

  “皇上依靠丹药遏止头疾,本就是饮鸩止渴,久服必定伤身无命,臣不过是不忍见皇上痛苦太久,让人把丹药的分量加倍罢了,也好送皇上早日与我父亲在九泉之下相见。”韦殊寒说得一派诚心,好似他真的一心一意替皇上着想。

  得知他竟勾结了道士,在给他的丹药中多加了剂量,促使他提早毒发,魏冀目訾尽裂,怒指着他咒骂道:“你这大逆不道的乱臣贼子,竟敢下毒毒害朕,枉费朕这些年来如此器重你!”

  韦殊寒神色冷寒的道:“皇上之所以器重臣,不过是想藉臣的手除掉那些贪官污吏,想替二皇子扫除朝中的阻碍,以便日后他登基时,能有一个清明的朝堂。而待那些不肖的官员全都被除去后,最后就轮到灭杀臣这把刀了。”

  皇上当年之所以废了二皇子的太子之位,可不是朝臣以为的是二皇子触怒了皇上,相反的,皇上这么做正是想保全二皇子,之后皇上开始着手整肃朝中官员,不过是为了二皇子日后登基铺路。

  这么多的皇子里,皇上真正关心的只有二皇子,可以说皇上把所有的父爱都给了他,处心积虎的为他安排一切。

  这事是他两年前无意中从宗人府的一名官员那里得知,二皇子虽被圈禁,可但凡二皇子有所求,他们奉皇命皆须满足其要求,甚至还有人会每日来向二皇子禀报朝堂之事,让二皇子可以随时得知朝堂上的动静。

  因着此事,他才推测皇上表面上圈禁二皇子,实则是为了保护他。在得知皇上拟诏重立二皇子为太子,要传位给二皇子,果然证实了他先前的猜想。

  为了让二皇子顺利继位,皇上甚至还留下诏书要鸩杀他,而最不可原谅的是皇上竟然想要母亲为他殉葬。

  闻言,魏冀满脸惊骇,他踉跄的跌坐在龙榻上,神色颓然道:“朕竟养虎留患,韦殊寒,朕小觑你了!朕当年既然杀了韦宣尘,就不该怀着一念之仁,饶过韦家上下,也不至于落得如今这般地步!”

  这些年来韦殊寒不动声色的跟在他身边多年,把他的心思全都猜透了,最后连他的命也被他给谋算了,一子错,满盘皆落索,他输得一败涂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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