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叹口气,“她这十年来改变太大,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她沟通,只要事情一不顺她的心意,她便指着我大骂不孝,导致后来许多事情我都让着她,只希望她能开心……”
她哀怨地盯着他,“你最好在我嫁给你之前,把你跟你母亲两人之间的矛盾处理好,我可不希望自己日后成为箭靶子,而你夹在中间难做人。”
任楷点头,突然话锋一转,“对了,你知道我母亲中意的对象是哪里人吗?”
“我不清楚,不过我从别人口中听到,你母亲亲口跟别人说,是姜媒婆牵的红线,或许可以问问姜媒婆。”她有些不解,“怎么突然问我这事?”
他宠溺地拧拧她的粉颊,“能与我的八字相配,又能助我的女子,除了我怀中的这个小娇娘外,其他的岂会这么容易就找到?”
“你的意思是……”
他阴沉地勾着一边嘴角,“你且看便是,我会帮你的委屈讨回公道的!”
第十九章 敌国奸细狠下毒(1)
几天后,整个京城笼罩在雨幕之中,离京前往军营处理军务的任楷冒雨骑马回京,到了将军府,刚让下人备上热水准备沐浴,任夫人便让奶娘过来。
“少爷,夫人让老奴来同您说,要您今晚留在府里陪她用膳。”
“陪她用膳?”
奶娘点头,“是的,老爷送老太爷、老夫人的骨灰回祖坟安葬,少爷您又成天忙着军务,难得在府中,因此夫人让您今晚陪她用膳。”
“好,我知道了。”
“老奴告退。”
待奶娘退下后,任楷唤来威豹,“晚点接畅儿过府一起陪我娘用晚膳,并通知所有人做好部署,还有,让威虎梳洗过后就来见我。”
“是的。”
约莫一刻钟后,任楷着条底裤自沐浴间出来,威虎已经在屋中等他。他一边套上中衣,一边问道:“调查得如何?”
“爷,果然不出您所料,不只那女人有问题,连那姜媒婆也很有问题,她有可能就是我们一直暗中搜查,却始终抓不着的那条暗线。”威虎小声地将最近调查到的情报告知他。
“确定了吗?”
“九成肯定。”威虎慎重点头,“大梁被您灭了之后,那条暗线便转为支持现在被幽禁在孤森园的大梁前太子欲推翻大正。据我们的人调查,那姜媒婆是大梁的探子,以媒婆的身分做掩护,将一写大梁探子嫁进或送进文武百官的府里窃取情报。”
任楷皱眉,“被送进百官家里的这些探子有哪些人?都调查清楚没?”
“都清楚了,且监控着,一个都跑不掉,只等您一声令下,就将他们全抓进牢里。”
他阵中闪过寒芒,“很好,传令下去,看信号行动。”
“爷,这次能顺利找到这条隐藏许久的暗线,多亏少夫人,否则我们的人不知道还要徒劳无功多久。”
“这次行动若是成功了,将这些前大梁国的余孽一网打尽,我不会忘记替她向皇上讨赏的。”
雨到傍晚时分才慢慢停歇,到处都是一片一片的水洼,大将军府里的灯笼早高高挂起,偏院的花厅里也早已摆上各色香喷喷的美味佳肴,等主人上桌就可以开席。
任楷看了眼逐渐暗下的天色,交代手下一些注意事项后,便往花厅前去。他还未踏进花厅,便听到里头的任夫人笑声不断,撩开晃荡的珠帘,问道:“娘,您在跟谁聊天?”话说着便看到那名跟任夫人聊天聊得十分欢快的女子,看到她的第一眼,他眼眸倏地敛起,这女人竟然长得跟畅儿有几分神似,看来是煞费不少苦心啊!
“楷儿,你来了,来,娘跟你介绍一下,这是萧晨儿。娘到庙里上香时不小心扭了脚,幸好晨儿当时就在娘身边,扶了娘一把,要不娘这一把老骨头就摔散了。”任夫人满脸笑意,“今晚娘特地请她到家里来吃饭。”
“萧姑娘,感谢你当时出手相助。”任楷面上不显,心下冷嗤了声。
“任大将军客气了。”萧晨儿屈膝行礼。
任夫人的眼神在两人之间扫视着,“晨儿,以后你就叫任楷大哥吧!”
萧晨儿偷瞧了他一眼,娇羞地喊道:“任大哥。”
任楷冷着脸不回应。
任夫人感到很没面子,换个话题催促他们坐下,“楷儿,晨儿,坐吧,菜都快凉了。”
“再等会。”任楷说道:“我让人去接畅儿过来了。”
“你让人去接她过来?她一个下堂妇有什么资格跟我们坐在一起用膳?”一听到苏畅儿要来,任夫人火气立刻窜了出来,“我们家不欢迎她!”
“娘,畅儿是我妻子,我从军十年,没有一点消息传回,她误以为我已经战死沙场,这事情有可原,您别误解她。”
“不管是什么原因,和离就是和离了,她已不是我们家的人,我任家不欢迎她,就算没有她,你娘我一样可以找到跟她一样命格的人来旺你!”任夫人怒拍桌案。
“任伯母,您别动怒,我相信和离也不是姊姊愿意的,任大哥已经让人去请她过来一起用膳,您就给任大哥面子,要不姊姊到了,看到你们因为她而争执,这事要是传到宰相大人耳里,对任大哥官运不利。伯母,您一定不希望任大哥官运不佳吧!”萧晨儿赶紧拉了拉任夫人,低声劝着。
“哼,今天我就看在晨儿的面子上让江萱那贱丫头上桌吃饭,我告诉你,你想要娶她,我是绝对不会同意的!”江萱的身分不管怎么变,她就是那个他们花银子买回来、身分低贱的童养媳。
这时,赵管事来报,“夫人、少爷,宰相府的傅姑娘来了。”
“到了就到了,有什么好通报的,她没脚不会自己进来吗?还真以为自己是千金大小姐。”她儿子可是皇上跟前的红人,是平梁的大功臣,这当朝宰相的女儿又如何?以自己儿子现在的身分跟地位,娶个公主都没人敢说句话。
任楷横了任夫人一记冷眼,直接转身离开花厅前去接人。
看着任楷带着隐隐怒火离去的背影,萧晨儿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傅云彤来得正好,今天刚好让她一起陪葬,爱女如命的宰相一旦知道自己女儿死于非命,而且害死她的人是自己未来的女婿,白发人送黑发人,也不知道这人称智多星的宰相受不受得了刺激?
要是大正国一次倒了两个最重要的大臣,整个朝廷跟军中想必会乱纷纷,趁机作乱的人定会不少。
大正国的狗皇帝没了运筹帷幄、负责出谋划策的宰相,跟骁勇善战、有勇有谋的任楷,不知道还有没有办法承受得住?总之,今晚将是他们重创大正国的最好机会。
任夫人看任楷将苏畅儿当成宝贝一样,还要亲自出去接人,气就不打一处来,“气死我了,真不知道他怎么那么宝贝那个江萱,这世上又不是只有江萱一个女人可以帮他!”
“伯母,您别气了,姊姊跟任大哥毕竟有着多年情分啊!”萧晨儿轻抚着任夫人的背脊,轻声细语地安抚她,为她倒了杯温茶。
“伯母,您先喝口茶缓一缓,一会儿姊姊来了,您可别像方才一样跟任大哥使性子,这样只会将任大哥推得更远,让任大哥更气您。”
“我是他娘,他敢!”任夫人气呼呼地将她倒来的茶一口饮尽,“晨儿,今晚过后我就作主让任楷娶你,你放心地当我的媳妇吧。”
萧晨儿见她一口气将茶喝光,眼底闪过一道冷光,接过她手中的茶杯,听到声响,连忙向前迎接跟着任楷一起到来的苏畅儿,“见过姊姊。”
一踏进花厅就有人叫她姊姊,苏畅儿的嘴角不由自主地抽了两下,这一声“姊姊”听起来格外诡异。
她眼神冷冷地盯着萧晨儿,很不客气地斥责,“这位姑娘,你我并不认识,你突然叫我‘姊姊’不是很奇怪吗?你还是叫我傅姑娘吧。还有,我父母可没有替我生下其他妹妹,你还是不要随便认亲的好。”这一声“姊姊”可有很多含意,太容易遭人误会。
萧晨儿眼底闪过冷意,随即漾着一抹人畜无害的甜美笑容,“我喊大将军为大哥,自然就喊您为姊姊了。”
“那你更是喊错了,你应该喊我嫂子才是。”苏畅儿毫不客气地道:“我看你长得一副聪明伶俐的样子,怎么脑子这么不好使,连称呼都能搞错。”
“够了!”任夫人拍桌,“还让不让人吃饭,不吃饭就出去!”
众人随即入座用膳,在不太愉悦的气氛下,几个人大概吃了个半饱,突然,萧晨儿举着酒杯起身——“任大哥、傅姑娘,我为我方才的失礼向你们遣歉,这杯桂花酿代表我的歉意。”
“我不与女子喝酒,你的心意我跟畅儿心领了。”任楷丝毫没有因为对方是个姑娘而给好脸色看。
一旁的任夫人见任楷除了晚膳外,其余东西一概不碰,就连他面前那杯酒跟茶也是,这怎么成,再这样下去可是会坏了她的大事。她连忙道:“楷儿,你是在给我脸色看吗?”任夫人表情难看,“晨儿是娘邀请来的客人,你这般不给她面子,不就是不给娘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