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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松以为皇帝想开了,对莫亮珍死心了,一张嘴又口无遮拦起来,完全没注意到曾子昂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其实啊,不少人垂涎莫亮珍过人的美貌,多得是想娶回家一亲芳泽,但碍于她那破名声,娶回去当正妻又不愿意,可国相府千金的身分又摆在那,让她做妾自然不可能。

  “然而若是当驸马的妾那又另当别论了,因为她身分再高也高不过公主,在公主之下不算辱没国相,您也不至于对国相不好意思,最重要的是能尽早切断您对那女人的悬念,这才是天大的好事。”马松劈里啪啦地自行解读曾子昂的话,等说完已来不及了,一块砚台已砸向他的脑袋,令他顿时哀嚎,“哎哟!”

  曾子昂怒道,“混帐东西,滚!”

  他错愕地问:“陛下,臣说错了吗?臣可以改口——”

  “还不滚!”

  “陛——”这回他才开口,已让王伟和闻鹤一个捂住嘴巴,一个拖着他出去。

  这才出了门口,一个杯子又砸了出来,正中他的腿,他抱着腿惨叫,“你们说说,我说错了什么?陛下自己说的,不是放弃了那女人吗,这会发这脾气什么意思?”

  闻鹤与王伟见他额上肿一包,腿上流着血,样子狼狈,却没半点同情,只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他。

  “陛下说得没错,你真是个混帐东西,猪脑袋,你哪天御前送命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祸从口出!王公公,别理他了,省得遭他连累。”闻鹤摇头,转身走人。

  “唉,人贱一辈子,猪贱一刀子,闻大人说的是,咱家以后还是少接近马大人才好,马大人好自为之。”王伟瞧瞧一脸愕然的马松,叹口气,也走了。

  马松想将两人拉回来,可这一动,腿就吃痛,瞪了眼,又扯到额头上的伤口,更痛,这头脚夹击,任他一个武人也要吃不消,险些痛昏过去。

  与此同时,国相府内莫亮珍斩钉截铁地说:“祖父,我绝不进驸马府!”

  “这是皇令,由得了你吗?”莫负远重重叹了口气。

  她哽咽了,“祖父是知道我为什么不嫁论远仪的,若我肯嫁,当年就不会故意破坏自己的名声解除婚约……”

  莫负远摇头,“那是当年,现在不一样了,公主为他生下儿子,已能给论家交代,你若嫁过去,不正好能与心上人在一起?”

  “不,就算他已有子嗣又怎样?今非昔比,我不嫁!”

  “你何必任性,这几年你不嫁人,故意放浪形骸,不也是因为他?”

  “谁说我是因为他,我放浪形骸是因为不想活得拘束,名声臭些反而让我自由,爱做什么就做什么,我莫亮珍做的事,好坏都理所当然,我喜欢这样。”

  “可他是你的初心”

  “什么初心不初心,初字边上一把刀,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我早就放下论远仪,因为再纠结下去,就是拿刀捅自已心窝!”

  “你……真放下论远仪了?

  “没错,在他娶了公主后就彻底放下了。”

  他不解地问:“可是你见了公主为何跑,还对公主说那种话,以致她受到刺激差点难产?”

  “其实我也只是擦粉进棺材,死要面子罢了。人人都说我还想着论远仪,要抢公主的驸马,公主说她不信,我本来该感动,结果公主后面又补了一句,说驸马与她恩爱,为免影响驸马的清誉,还是请我自动远离,我才气到说那些话,谁知她一受刺激竟然就跌跤了。”她也很懊恼,不该逞一时口舌之快刺激一个孕妇,所幸公主与孩子没事,不然她也不会原谅自己。

  “既是如此,你怎么不当着陛下以及众人的面讲清楚?若说明白了,也许陛下不会逼你给驸马做妾。”

  “说了也没用,所有人都当我莫亮珍就是个只会卖弄媚行的女子,多说只是狡辩。”

  “你、你这几年非要活得‘自由j,可这不是自食其果?”

  莫亮珍无言以对,眼泪一滴一滴掉落下来。

  莫负远见了,想再骂也骂不下去了,感叹自己这孙女不过是外表强势,内心却十分脆弱。他无奈地道:“照祖父看,陛下这回是铁了心,驸马府你非进不可,你还是准备准备,下个月下嫁吧。”

  “不,我当年正妻不做,如今就是再差,也不能委屈自己去做妾。祖父,劳烦您请陛下收回成命。”

  “你闯的祸这么大,万一公主与孩子因你而没命,不是你而已,咱们一家都得陪葬,而今祖父就算去求,陛下也不会听我的了。亮珍,你听祖父一句,这回就嫁论远仪吧。”他劝她。

  莫亮珍声音沙哑,“当年……要不是发生那件事,我真的会嫁他,可既然我已决定放弃他,就不会再去介入他的人生了。”

  提起那件事,莫负远一阵心疼,“你八岁时与爹娘去游湖却痛失双亲,自己也差点没命,救起来时腹部受了重伤,从此不孕,祖父怕你伤心,瞒着不说,让你与论远仪订亲,你二人也是两情相悦,互有衷情。

  “祖父本想这是个好姻缘,哪知你十四岁那年月信初来,剧痛难当,我一个老头哪懂女人的状况,为你延医,那大夫医术高明,一把脉便说出你永不可能受孕的事实,你自此性情剧变,还假装搞出什么与自家下人有染的荒唐事,硬是让论家两老怒而退婚,你这是何苦?”

  她咬牙,“我这人自尊心强,除了不想论家无后外,当年退婚也是不愿有一天因为不孕逼得自己的男人要另外纳妾,然后再看自己男人抱着与别的女人生的孩子一家和乐的样子。与其让自己变得自怨自艾,甚至忍受别人同情的目光,不如求去,这还潇洒一点。”

  他十分不认同,“你不孕的事,祖父并没有隐瞒论远仪,他当初与你订亲前,祖父就已告诉他这个事实,可他依然要娶你,表示他是真心喜欢你,你若嫁他,他定会善待你,不会嫌弃你的。”

  “他是论家独子,两老盼着孙子传宗接代,我怎么能自私的害他无后?自我得知自己不孕后,便主动向他提退婚,他不肯,我只好故意在论家两老前故作与人有染,让两老非得逼他退婚不可,如今论远仪与公主夫妻恩爱,又已有共同的孩子,我去凑什么热闹?这不是自找罪受吗!”

  “这、这——唉……”事已至此,他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她语出惊人,“若祖父真的无法求陛下收回成命,那亮珍只好想办法先将自己嫁掉。”

  “你、你说什么?!”

  莫亮珍突然咬牙切齿的说:“说来陛下分明是有意整治我,等着我亲自去求他,才好任他予取予求。”

  “陛下想对你予取予求什么?”他完全不解她的意思。

  莫负远并不知情孙女与曾子昂之间发生的事。

  她气愤地道:“他想金屋藏娇,却遭我拒绝,因此他现在是挟怨报复。哼,我偏不去求他,我还要抢先一步嫁人,气死他!”

  闻言,莫负远惊吓过度,张着嘴,半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祖父,您放心好了,我不会坐以待毙,一定会找到人娶我的。”

  “谁……谁敢违逆陛下?不、不,是谁敢娶你?”他舌头都打结了。

  “我的好兄弟苏志清,他会义气相挺的。”

  老人家被刺激到一个程度,已然撑不住,眼一翻,终于昏过去了。

  苏志清听完莫亮珍的解释,马上点头,“咱们兄弟一场,你的事我也听说了,你说娶就娶,就算会被杀头我也认了,就当报推益王世子落水、你没咬出我的恩情好了。”

  “别提推世子落水的事,那次你也是为了帮我脱离那小子的纠缠,说到底是我欠你才对,这回又要劳你帮我,真是过意不去,且上回得罪的只是益王,这回直接得罪的却是皇帝……”这家伙果然够意思!可是她真心觉得对不起他,让他为自己这么牺牲奉献。

  “好说,能为朋友两肋插刀算什么,你想怎么做,我配合就是,反正我在家没地位,在外没名声,活着也是多佘,帮你做点事,勉强也算有点用处。”他自嘲。

  “别这么说,是你家人太市侩无情,外人不懂你,我懂你,放心吧,这次的事我绝不会连累你,有事还是我扛。”

  “好,我信你,那你说咱们该怎么做?”

  “明天你就到我家敲锣打鼓诉说对我的真心,然后要求要与我私奔。”

  “嗯,这好办,我花点钱雇一队的人马,大张旗鼓、浩浩荡荡地去国相府前表述衷情接着呢?”

  “接着遭我狠心拒绝,你深深觉得此生无可恋,执意求死。”

  “上哪求死?

  “上宫门前。”

  “好!”

  第八章 终究是他的女人(1)

  曾子昂刚下朝,没想到有人立刻上前襄报——“陛下,有人在宫门外闹事。”

  他眉头一皱,不用开口,王伟已经先问——“谁这么大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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