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小看这个,根据波士顿大学的研究显示,Airbub的房源供应量每增加10%,就会导致同地区酒店房间收入下降0.35%。
听起来不多吗?错!在美国德克萨斯州奥斯汀,Airbub房源最多的地方,酒店的收入已经下滑13%,如果房量再继续增加十倍、二十倍,试问,除了团客外,酒店可以抢到多少自由行或商务活动的客人?
在二十一世纪情况都这样了,那么在旅店普遍不足、设备又差的古代呢?想想这些房间将提供村民多少收入?
孟晟觉得很新鲜,也不认为没有施展的空间,也许她让人耳目一新的作法,真能引起风潮。“住的解决了,吃的呢?”
“既然锦绣村的特色是花,吃喝就得以花为食材,我打算招几个人,教导以花入菜,提供贵人们吃食。”
除此之夕,她强调旅游行程是按照个人需求量身打造,这是服务业最重要的地方——以客为尊。
“你要做吃食?”
“不行吗?”斜眼望他,在他心里,她只是个会在府里吆喝下人的少奶奶?
孟晟回睇她的笑颜,二十岁的姑娘却有着十五岁丫头的天真,眼波一转,娇嫩的笑靥迷惑了他的眉眼。
她很美,不是一见就教人惊艳的那种美,而是让人一看就控不住欲望再多看一眼、多看十眼的美。
他从没见过像她这样的女子,新鲜得让他不由自主地想更靠近、更了解。
他真的靠近了,望着她自信颖慧的脸庞,不自觉地……直到她身上淡淡的馨香传进鼻息时,他猛然惊觉,急忙退后两步。
懊恼,他在做什么?她是好朋友的妻子,更何况,岳帆还成了自己的妹婿。
无双收回目光,她也恍神了。
那一秒钟,像是被什么东西勾走魂魄似地,恍恍惚惚间,仿佛自己又回到青春年少时的那个夏天,那个夏天,她开始对爱情有了憧憬,那个夏天,她以为岳帆是人生中最正确的答案,那个夏天……
无双轻叹,果然爱情不实际,夏天的美景无法永续。
一个别开头、一个低下头,两人就这样沉默地走着,都觉得该找出些许话题来解除干巴巴的气氛,却也都不晓得该说什么。
半晌,孟晟终于找到话题。“不怕京中贵人到锦绣村,你被认出来?”
他这一问,她顿时卡住,对哦,怎么会忘记这么重要的事,她是来躲避追击、躲避钟家,不是来做大事的。
心太急了,甫出笼子的小鸟,羽翼未丰就急着冲上青天,考虑不周呐,可是要她放弃计划……难道真要靠“大哥”养活?
不可以的,她要独立坚强,她必须自己找到出路,锦绣村是个可以让她充分发挥的好地方,谁晓得下一次会不会有这么好的际遇?
女强人的染色体蠢蠢欲动……
“在游客进村的期间,我不会离开家门。”她说道。
第五章 动脑找出路(2)
没那么倒楣吧,过去金衣玉履、红粉金钗,如今荆钗布衣、素面朝天,会有几个人能认得出自己?更别说,她的化妆术可是化腐朽为神奇的经典代表。
“除了被认出之外,还有其他风险。”他并不想劝阻她的计划,只是她设想不周到的地方,他必须替她多想想。
“你指的是什么风险?”
“天底下什么样的贵人都有,如果碰到财大气粗的恶霸想把锦绣村买下来,不依就破坏的,怎么办?如果碰到位高权重想独占美景的,一句迁村,就迫得村人不得不离家远行,怎么办?”
他每句话都问到点上,但她不是容易屈服之人,既做出决定,再困难也不想放弃。
“所以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要让锦绣村在贵族圈里留下印象,最慢三个月,京城百姓都会晓得锦绣村、都会想排队求得一游,待村人与贵人之间套足交情,那么就算真有恶霸权贵觊觎,也得掂量自己的分量。”
见她说得雄心万丈,孟晟笑开。“你可以不必这么麻烦。”
“还有更好的作法?”
“岳帆现在是一品将军,只要他肯出手……”
无双的笑脸瞬间垮下,他还真是时刻不忘记替自己的好友说项。
她迅速转身,往家的方向走去。
她不愿意谈及岳帆,因为自己尚未把他放下,想起他、提起他,她便无法抑止泛滥的哀愁,她需要的是往前走的动力,而不是让自己频频回顾的心痛。
见她转身离去,匆促间,孟晟拉住她的手腕,没想到这一施力,她没站稳,重心往后,下一瞬便跌进他的怀里。
只是轻轻一个碰触,他魔怔了、失控了,像是有人主宰起他的肢体心智,明知道不可以,他却下意识将她搂进怀里。
他知道这是冒犯、不道德,但“下意识”不允许他放手。
他像被牵线的傀儡娃娃,失控地拥住她,贪婪地汲取她的气息,像在荒漠中行走的旅人遇见一方甘泉。
他傻了,她也犯傻,他的怀抱像一堵墙,让她可以安稳立足、不怕覆灭倾倒,让她不安的心情变得安定。
很久了,她已经失去这样一道墙,很久、很久……
直到现在,她才晓得上辈子的自己踽踽独行了多久、害怕多久、恐惧多久,她是揣着怎样的惊惶在活着。
热泪倏地翻下,就真的这么难?她要求的不过是一份安心、一点安全,她要的不过是心无旁骛的疼爱,怎么这么难?难道一心一意只存在于女子的基因,无法从男人的DNA里提取?
她的泪灼了他,他急忙松手、急忙说:“对不起。”
她恼羞成怒。“是不是男人都认定,一句对不起已是天大地大,可以抵消所有的错误?是不是男人都相信,一句对不起是对女子最大的奉承,女人收下这句,就该退让妥协?如果这么好用,是不是一句对不起,杀人放火无罪,一句对不起,强盗强奸正确?”
她每发出一个问号,就用力推他一下,是使尽全力的推搡,使尽全力的发泄,她没作齐气。
只是这样的小小力气……他可以屹立不倒的,但他退了,顺着她的意思一步一步往后退,面对着她的咄咄逼人,他不觉得她面目可憎,反而觉得……她很可怜。
她并没有说得太过分,她讲的每句都是实情。
岳帆认错,所以公婆认为她不该继续胡闹,所以娘家怨她不认命,所以京城百姓都认定是她心量狭窄,容不下岳帆和孟霜。
知道吗?说书人嘴里的燕氏,已经逐渐变成尖嘴猴腮、刻薄歹毒的坏女人。
她说生为女人不该为难女人,但满京城的女人都在挞伐她、责备她,连高高在上的皇太后都要赐戒尺,打得她皮开肉绽、伤上加伤。
她很委屈,却从不对任何人诉说委屈,她咬牙强忍,他却在她一句“我要退一步海阔天空”中,看见她的哀伤。
她不对任何人提出要求,她只想一个人过得安静平顺,可是所有人都在逼迫她投降,向岳帆、向婚姻,甚至是向掠夺她幸福的孟霜投降。
他深邃的眼眸里,充斥着满满的罪恶。
“因为我嫁给岳帆,所以没有权利选择自己想过的生活,没有权利拒绝别的女人涉足我的婚姻,没有权利不让自己变得可怕狰狞,没有权利不要一个辜负我的男人?我怀疑,当年我签下的是婚书,还是卖身契?”
她还在打他,一下一下地捶着他的胸口。
她在发泄、在狂怒,这是在尚书府做都不能做、想都不能想的事,且……对象不应该是蒋孟晟……
但她不管,是他要挑起这个话题,挑起她不愿想起的男人。
他任由她捶打,直到打累、骂累,累得在他跟前垂首喘息,他才开口,“我有话想对你说。”
她用手背抹去泪水,冷冷道:“如果是钟岳帆的事,我不想听。”
“我是要讲岳帆和孟霜的事,你必须听。”他坚持。
她听得还不够吗?整座京城人人传诵,谁不晓得那段梦幻浪漫的爱清故事,要是拿来拍电影,说不定还能大卖座呢。
“与我无关,我不想听别人的八卦。”无双轻哼一声,迈开脚步往回奔。
孟晟施展轻功,纵身挡在她跟前,她不得不停下脚步,仰高下巴望向他。“你必须听,否则你会后悔今天做的决定。”他二度坚持。
“走开。”
“不要。”他知道急事缓办的道理,但话还是要摊开说,局面必须一点一点扭转,否则他将会一世不安。
“我不会听的。”
“你必须听。”
“我要讲几次不听,你才可以放弃当挡路狗?”她沉静的眼神里带着恨意。
他不放弃,深吸气,低声道:“对不住了。”
话说完,他抱起她的腰,她还来不及尖叫,他已经抱着她轻点足尖,从不少户人家的屋顶飞身掠过。
她反应过来,打他、捶他,甚至咬他,他都不为所动,在她考虑要不要尖叫引来村人关注时,他们已经双双停在蒋家老宅的屋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