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
“要不,大姊成亲后,你先跟我进京,那里可好玩了,京城里的姑娘和咱们这里不同,穿戴也不同,二姊现在有钱了,你想要什么,二姊都给你买。”
“我?”小柔蠢蠢欲动,但是想了想,还是回答,“不了,二姊在京里有那么多铺子要照管,忙着呢,我不过去添乱,留在家里还可以帮帮爹娘。”
掐掐小柔的掌心,果然不经一事、不长一智,小丫头长大了呢!
“添什么乱?就是二姊太忙才要你进京,你得帮二姊给爹娘挑间好屋子,还得帮着布置新家,再说了,你也晓得咱们爹娘的性子是闲不下来的,总得在京城置办几间铺子给他们做生意吧,再不济也得买几处庄子给爹搞搞农事,那可是爹最乐意的呢!听大姊说,你算数已经很好了,接下来得学着管人,趁这回进京正好学学。”
“可以吗?”
“当然可以。”
“万一做坏了呢?”
“哪有人一开始就做好的,我刚到京城时那才叫做惨呢……”
姊妹俩说说笑笑一路回到家里。
这次为了配合吴家,童家专程从庄子搬回老家,帮小瑜备嫁。
进门,小茱发现除了来添妆的左邻右舍之外,童家二房和吴氏都在。
吴氏正指着大腹便便的娘怒道:“好啊,你们这对夫妻,有出息就忘了娘,连孝顺是什么道理都忘了。”
小茱一听,气笑了,天底下有这么不要脸的老女人吗?
她进屋,不疾不徐地走到娘身边,扶着她说:“娘,别生气,气坏了弟弟,我可不依。”
小柔也跟着上前扶娘坐下,小瑜也拉着爹坐到娘身边。
小茱看也不看吴氏一眼,越过她,走到邻居面前,拉起清脆的嗓音说道:“各位爷爷、奶奶、叔叔、婶婶,童家在这村里住了三个世代,家里发生的事大家多少有耳闻吧。
“祖父早年丧妻,娶吴氏进门,原希望她善待我家爹爹,好好将他抚养成人,谁晓得吴氏面善心恶,不给吃、不给穿,自己的儿子喝鸡汤、前妻的儿子吃糟糠;自己的儿子上学堂、前妻的儿子做农忙。总算我爹命大,没给打死、饿死、冻死,还好好地活到娶妻生子。
“这事儿,爹爹不曾怪过吴氏,怎么说都不是亲生娘,偏心是理所当然的。只是祖父一死,吴氏就急急忙忙分家,将财产全数霸占,只留两亩薄田给我们一家五口,前年我被童大川害得受伤,爹娘求到奶奶跟前,想借点银子请大夫,却被扫帚给打出门,幸好老天爷开眼,没让我死于非命。
“我还记着呢,我一见到童大川就吓得魂不附体,奶奶觉得有个疯孙女很没面子,后来封了两家中间那堵墙,说好要断得干干净净、各过各的日子。才多久的事儿,怎么老奶奶全忘记了?
“如今我大难不死,运气好,得皇帝赏赐,怎么,这就眼红了?又想回来当我奶奶?对不住,我家正经奶奶和爷爷正躺在山头上呢!”
吴氏过年前一场风寒,还没好完全呢,几次想插话都被小茱岔开,这一火大,气得呛咳不已。
李氏见婆婆无用,连忙说:“小茱,话不是这么说的,咱们总归是亲戚,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怎么能说分就分?”
“是啊,总归是亲戚,想当年家里穷得连一粒米都没有了,我娘上门借一碗米,二婶是怎么说的?二婶说:‘没本事养就别生,生一屋子赔钱货,成天叨扰亲戚,算什么事儿!’您还让我娘把你当陌生人,别老拿亲戚两个字敲诈,这会儿你是不是也打算拿亲戚两个字敲诈?”
“你这个死丫头,嘴巴放干净一点!”
小茱瞬间变脸,她上前一步,啪的一声清脆巴掌打在李氏脸上,怒道:“李氏胆敢辱骂郡主?来人!拉下去,抽五十鞭。”
“遵命。”梓烨留下的护卫上前,一左一右扭住李氏的手臂。
这会儿李氏才想起来小茱已经不是过去的小丫头,哪是能打能骂的?郡主没摆出威风,自己竟忘记这一荏,只想着她的千两黄金,想着至少分个二百两……唉呀、失误!
李氏被抓,童亮、童大河、童大川三个男人却像乌龟一样缩在屋角,半句话都不敢多说,看得邻居心生欷吁。
生这种儿子不如生闺女呢!
李氏见丈夫儿子不敢上前,连张牙舞爪的婆婆也变成小猫,咬牙,她用力推开侍卫,没想到这一推却软了脚,瘫跪在地上。
大家还以为她不甘心,嘴巴还要不干不净,却没想到她是个能屈能伸的,头往地上用力一撞,用力磕起头来。
“我错了、我错了,你饶过婶婶,以后我们再也不会做这种事。”
小茱见状,挥退侍卫,居高临下睨着趴在地上的李氏说道:“你是错了,谁说你是我的婶婶?”
“民妇错了,望郡主大人大量,不要与民妇计较。”
小茱冷笑,这种人脸皮特厚,肯定可以在世间活得很好。
“好吧,饶你一回,不过有两件事,你听仔细了。”
“是,请郡主吩咐。”
“首先,我会找处好风水,把祖父、祖母的坟迁走,往后祭祀的事儿就不劳烦你们。第二,我这人有恩报恩、有仇报仇,你们一家六口只有大海对我们好,所以这次进京我会带着他,我会栽培他好好念书,若将来他能考取功名,二房或许还有点指望,否则……”她瞄一眼缩在屋边的大河、大川,轻笑两声。
李氏以为小茱要落井下石,没想到竟是赐恩,她忙不迭磕头道谢。
“丑话说在前头,如果你们家任何人出现在我们面前,对不住,我会立刻把大海送回村里,要不要断了他的前程,决定权在你们。你们可以走了,我数到三,一、二……”
听到这里,李氏的腿软症迅速恢复,她飞快起身,左手拉婆婆\'右手勾丈夫,后面还跟着两个儿子,一串人灰溜溜地跑回家里。
这一晚,是小瑜出嫁的前一晚,童家三姊妹促膝长谈,她们是彼此最好的闺密,她们聊了很多,最多的是小茱在京城里的生活。
回想过去,三姊妹皆有所感叹,不过她们都相信未来会越过越好。
是铁心背着小瑜上花轿的,小茱的姊妹也是他的姊妹。
小瑜本就是个美人儿,打扮后更是美得耀眼,掀开喜帕后,吴倎财肯定会看得别不开眼。
望着远去的花轿,小茱轻叹。
“舍不得吗?”
梓烨不晓得什么时候站在小茱身后,她转头,他勾起她的下巴,用食指为她拭去泪水。
小茱回道:“是舍不得,不过没想到姊夫瘦下来竟然也是翩翩公子一枚。”
他失笑,搅住她的肩。“这里还有。”
“还有什么?”她没听懂。
“翩翩公子更大枚。”他学着她的语法说。
小茱被逗乐了,靠进他怀里,握住他的手,问:“什么时候回京?”
现在朝廷中忙成一团,她那个无良的三哥拼命压榨良臣,企图为他的千秋大业打地基。
梓烨没回答,却问她另一个问题,“什么时候嫁给我?”
他的问题引得小茱呵呵大笑,因为这句话他已经问过无数遍了。
大哥说:“这么年轻成亲对女子不是好事。”言下之意是过早的性行为会妨碍女子发育,他是站在医学立场说话。
二哥说:“成亲这种事要水到渠成,万万不可操之过急。”意思是,十五岁?渠道都还没有盖起来呢,成什么亲!
至于三哥最粗暴,他直接说:“等着吧,等朕赐婚再说。”
三个来自未来的哥哥要是会同意她十五岁出嫁,就真的有鬼。
小茱耸耸肩,答案也没变,“去问我哥哥,问我不作数。”
“童大叔、童大婶同意了。”
梓烨对小茱新认的哥哥们很头痛,更头痛的是,他完全无法理解阿苏、铁心本来是站在他这边的,他们是他最好的兄弟,怎么会突然间被小茱收服了?
“他们同意还不够,必须要哥哥们也同意才可以。”
“你觉得贿赂他们可以解决问题吗?”
“哈哈,你可以试试看。”小茱实在不忍心伤害他幼小的心灵,所以没有直接告诉他,希望不大。
人类之所以伟大,是因为怀抱梦想,他就好好抱着吧!
“有哥哥之后,你好像对我……变得不大好。”
她好笑的斜睨他一眼,他这是在抱怨吗?原来这种事不是女人的专利。
“谁说,我可对你好着呐!”她圈住他的腰,在他怀里撒娇,她发现只要给他一点点甜头他就满足了,真是好打发的男人,她趁机转移话题,问道:“杨梓轩怎么了?”
“他那双腿确定不行了,爹把他送到庄子上派人守着,还把阎氏从家庙接出来照顾他,他现在成天发火,像个疯子似的。”
“听说阎夫人状况不大好。”
“嗯,心病需要心药医,她向来高高在上,阎氏一族一倒,她也跟着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