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出来就好,逃出来就好。”
好几记兴奋的拳头追打在他的烫伤部分,闪也闪不过,但他的心思暂时从疼痛中移开。
“倚月?”齐霖的眼光在人群中搜索。
人群自动分出一条隙缝,宛如一道连接着银河两岸的鹊桥。桥的彼端,佳人盈盈而立,神情恍惚的凝视他。
“齐霖……”泪水仍然挂在她的颊上,迷茫的双眸几乎无法接受自己所见到的事实。“齐霖?”
虽然她一直告诉自己他不会死,虽然他也真的活生生地重现她眼前,但是──她的大脑停摆,完全失去思考的能力。
齐霖替她解决不知所措的难题──他缓缓敞开手臂。
“齐霖!”倚月飞扑进他的怀里。
一场火灾,烧掉了齐氏茶业本季的全部收成,但,没有人在乎。
众人端凝着紧紧相拥的人儿,眼中噙泪,嘴角含笑。
此时此刻,一切已经无所谓了。
真的无所谓了。
他们还有彼此,不是吗?
齐霖贴近她耳畔,倾吐着坚定而自然的情话,不再拘谨、不再掩饰──
“我爱你。”
尾声
八月盛暑,正午毒辣的艳阳投射著令人张不开眼的强光,氤氲空气在山谷间呈现液状的飘浮错综,仿佛满山头的茶树被大太阳蒸出了精华。空气中甚至可以闻嗅到茶叶的自然芳香。
齐家客厅里,倚月哼着歌儿,大刺剌的翻开报纸。
“有没有?有没有?”三个齐家人全挤在她旁边探头探脑。
“好像不是这一版,爸,你找找看地上那两张。”齐霖随手抓过沙发上的第二份报纸,埋头钻研起来。
“也!”倚月突然跳起来欢呼。
“是不是中了?”齐家三口瞪大眼睛,等着听好消息。
“不是,‘歌异魅影’的作者安德鲁……韦伯明年初要来台湾访问。”她开心地大喊。“他是我最崇拜的现代音乐剧大师哦!”
拜托!三记白眼不约而同杀向她。
“找找看第七版。”齐母提醒儿子。
众人冷漠的反应马上引来她不满的嘀咕。对喜欢音乐的人而言,韦伯访台是大事情呀!齐家三口居然一点也不关心,显然这个家庭缺乏音乐涵养。
倚月不敢苟同的摇了摇头,回头继续看报。刚翻开社会版,头条的判决新闻立刻? 难酃狻?
纵火案审察终结,主嫌密索因罪证不足开释。
这场纵火案前后的一、二审和上诉期间大约进行了四个月,而控告他的人,出乎众人意料之外,居然不是受害最大的齐霖,反而是其他不满密索罔顾众人安全的山民坚持到法院按铃申告。
当其他村民前来拜托齐霖出面做证时,他非但拒绝了,也硬性规定倚月不许去。主受害人都不吭声,这场官司当然打不起来。
“类人猿,你看。”她挤到齐霖身边和他分享新闻。
他随便瞄了一眼,笑了笑,不予置评。
“笑什么?都是你啦!”她忍不住埋怨。“我明明说过可以出庭做证嘛!有了我的证词,一定可以定密索的罪名。”
“得饶人处且饶人,他又不是故意的。”齐霖终于“矫正”他的发音机能,开始以完整的句子交谈,不用人逼问。“酒醒之后他已经有了悔意,阿里布也同意送他去疗养院戒掉酗酒的毛病,那就给他一次机会,有什么不好?”
当然不好!她永远不会原谅那个企图烧死“她的齐霖”的家伙。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火灾事件平息后,琪雅总算看开了,也为自己替齐家制造的纠端感到满心歉疚,终于决定接受台中一家私人诊所的聘用,正式展开她崭新的人生。
眼看少了一个情敌,倚月乐得合不拢嘴。整件火烧仓库事件的唯一收获,大概只有这一点了。
“在这里,我找到放榜名单了。”齐父忽然大喊。
四颗脑袋赶紧凑过去,同时搜寻着十数所大专院校今年的上榜名单。
浏览第一次,苏倚月……没看到。
第二次,苏倚月……还是没有。
第三次,苏倚月……天呀!真的落榜了。
“怎么可能?”齐霖拧紧眉毛。倚月每一道参试题都会解答,在家里自行模拟考的成绩也非常理想,没理由落榜呀!
“没上榜吗?”齐母失望地低喃。“唉!没关系,胜败乃兵家常事,倚月,得失别太放在心上。明年卷土重来就是了。”
三人开始感到惴惴不安。这丫头的自尊心向来超级强烈,这一次的考役战败,不晓得会沮丧多久……
“也!”她二度跳起来大声欢呼,一跑蹦出大门。“太好了,没考上,没考上,太棒了!”
不必出外上大学喽!不必离开山上喽!不必离开齐霖喽!
她放声大笑,尽情在台阶前绕圈圈。
齐霖终于发觉考试的真相不单纯。
“倚月!”他追杀出去。“你老实承认,你是不是故意考砸的?”
“你管我!”她一溜烟跑得远远的。
早说过不想考的,谁教类人猿硬架着她去报名。
“该死!居然跟我玩花样。”他一路跟上去,不肯轻言放弃。“你给我回来K书,准备重考!”
“谁理你?”她跑给他追。
八月凉风吹拂过她的鼻端,扬起满山野花争甜的馨芳。古人有言:劝君惜取少年时,有花堪折直需折,至于重考?那是明年、后年及大后年以后的事情了。
── 完 俏皮小妞 先别合上书页!
相信大家已经看过本书的前序了。
那相可恶的纪姓女子,(别怀疑,她就是凌某人在那个出版社的损友作者。)我“同情”她闲闲没事做,“好心”赏赐她一个替咱家写序的机会,谁晓得这家伙居然大肆揭发小女子的疮疤,还有事没事的取笑小女子的路痴程度,最可恶的是,那篇序完成之后,她居然先传真给淑华大姊头,其次才献给我过目,害我徒呼生米煮成熟饭、木已成舟,只能以半夜钉木娃娃的举动来泄愤。
仔细回神观察了一下,我终于发现她好像还没有找我写过序……嘿嘿嘿,纪姓女子,你惨了,总有一天轮到我大展雄风。
咱们别理她。
前阵子发奋图强,把自己积欠了好久的“信债”一口气还清,也在信中向亲爱的读友们报告了一下我的近况。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凌淑芬剪头发了。人家说“剪发去霉气”,凌某人最近适巧倒楣了一些,剪掉三千烦恼丝去去歹运也好──虽然我剪发的真正起源,其实是因为二嫂削薄的新发型让我嫉妒个半死,干脆起而效法……哈哈。
再者,我在回信中提到小女子去年底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车祸,但肇事者“既不帅也不多金”,所以我放弃要求对方对我的终身负责,结果读友们的回应千奇百怪。有人认为:“通常爱情小说中的男女主角都是由撞车而相识,怎么你……唉!可见你最近的运气真的很背。”
也有人很妙,转而劝慰我:“还好对方没有要求你对他的终身负责,这算不幸中的大幸了。”
有道理,我应该颁给这位读友最侍安慰奖,奖品暂时记在帐上。
最令我哭笑不得的是,我明明在回信中写着“‘人家’发生车祸,”居然有人回信给我:“希望你发生车祸的‘家人’已经痊愈了。”天哪!您在和我玩鸡同鸭讲吗?或是我独独回给您老人家的词句写反了?
不过有些“指责”让我打从心底不平衡。很多读友们向我反应:“接到你的回信好高兴哦!不过有点怀疑你是不是固定写好一种版本,只把开头的姓名部分改掉,然后印出来寄给每个人。”
气愤哪!可恶哪!天地良心哪!人家凌姑娘看起来像个如此偷懒的生物吗?
……等一下,我差点忘记了,你们又没有看过我。嗳,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虽然写给大家的回信中难免会提到相同的事件,但是我保证,每一封回函都是小女子在兢兢业业、夙夜匪懈的精神中独立完成的啦!
慢着!我忽然想到,会不会真有其他作者是以这种方式回信的?(开始流冷汗了……)若果如此,对不起、对不起,一千一万个对不起,凌淑切绝对没有不敬的意思,烦请诸位作家们大人有大量,就当作没看见这篇后记吧!有看见的人也别到处乱讲,我知道好些个读友们和其他作者是互通声息的。
当然啦!众家读友们也反应了最近在书店里比较少看见凌淑芬的作品,其实我在很短的时间内,已经和〈禾马〉合作了三本作品,交稿的时间也满稳定的,至于读友们会产生这等“错觉”,只能归因于大家还没把“凌淑(芬底木)”已经变成“凌淑芬”的情况消化完毕,相信有朝一日你们会发现凌小女子的“劳动力”是多么惊人。(鞠躬尽瘁呀!)
最近又开始打续集故事的主意。虽然少数读友们反应:“不习惯看见不同封面的同一个系列摆在书架上。”但是凌某人既然已经把〈禾马〉的詹家和林家大姊纳为荼毒目标了,麻烦亲爱的读友们也开始接受这种不可避免的状况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