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你先睡一会儿,等我弄好了叫你。”
男人这才心满意足地躺上床,闭上眼睛。
罗爱理凝望着那张写着浓浓疲惫的俊颜,胸臆五味杂陈。
睡了一觉,吃过清粥小菜,郑雍觉得精神好多了,事实上他认为自己差不多可以恢复平日的生龙活虎,只是男人的直觉告诉他,此时最好还是继续装虚弱才是上策。
女人总是心疼因病而脆弱的男人。
于是他伸直长腿,半躺在沙发上哼哼,时不时表示自己口干舌燥,哪里哪里不舒服难受。
而他心爱的前妻便像只呵护小鸡的母鸡那样体贴地忙碌,为他张罗新鲜的蔬果汁,做了几样清淡可口的点心,让他肚子饿了随时可以吃。
他真的爱极了她那样如蝶翩翩四处飞旋的倩影,每一个转身,每一步轻盈,都能惹得他目光流连眷恋,难分难舍。
趁她经过沙发时,他忍不住伸手扣住她手腕。
“怎么了?”她回眸望他,眉尖自然而然地蹙起。“哪里不舒服吗?”
为什么要对他这么好呢?
郑雍凝视着她掩不住关怀的神情,如果照她所说,他们只是毫无关系的离婚夫妻,为何她要为他如此担忧呢?
“爱理。”他动情地低唤一声,语音微蕴沙哑。
“怎么了?”
他摇摇头,说不出在心房纠结的是什么样的滋味,只是顺势将她整个人一拉,让她坐在自己大腿上。
她吓一跳,慌地想起身,他紧紧圈住她不放,暧昧的呼息吹在她耳畔。
“爱理,你……恨我吗?”
这话,问得迟疑,隐约带着沉痛,罗爱理震住了,忘了挣扎,呆呆地僵坐着。
“你是不是怨我四年前那样对你?”他哑声问。“我整天只顾写程式,疏忽了你,也没关心你在外面都吃了什么苦,最后还误会你跟别的男人……”
“别说了!”她语气略微尖锐。
他涩涩地苦笑,分出一只手转过她脸颊,温柔地贴在自己胸前。“是我不好,你原谅我好吗?”
“不是……那样的……”她在他怀里轻轻颤栗。
“我还是爱你。”他诚恳地表白。
她震慑不已。
“如果我说,跟你分开这四年来我没有一天忘记你,你相信吗?”他柔声问。
她用力咬唇,心海波涛泛滥,一股难言的酸楚咬着她喉咙。“你是因为……恨我吧?恨我在你最困难的时候丢下你……”
所以才会在杂志专访里说了那么一句,今日他之所以会成功都该感谢前妻。她能够想像他是多么咬牙切齿地说出这句话。
罗爱理伏敛羽睫,倚在郑雍怀里的身子不知不觉蜷缩起来。
他感觉到了她的瑟缩,又是心疼又是怜爱,不觉凑过唇亲了她柔软的脸颊一口。
她轻颤地捏握双手。
“会恨你,也是因为太爱你。”他怅然叹息,将她更压近自己,搂得紧紧的。
“你离开后,我比以前更拚,更加没日没夜地工作,一心一意地想成功,就是为了证明给你看我做得到,想看到你后悔的表情。”
可她在两人重逢后,却狠绝地声称她不后悔。
思及自己曾对他说过的那些绝情的言语,罗爱理不禁伸手拽住他衣襟。
“我们……不能再从头来过吗?”他轻声问她,问得那么温柔,那么缠绵深情。
她心痛得无法呼吸。
“爱理,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他似是感觉到她内心的动摇,乘胜追击,一口一口在她额头,在她眼皮,在她粉红润泽的香唇留下亲密的啄吻。
她的脸颊发烧,晕染的红霞将她整个人衬得犹如一朵半开的芙蓉花,清艳可人。
郑雍只觉得自己看迷了,心脏狂野地跳着,奔腾着野性的欲望。
想吃了她,想剥开两人之间碍事的衣裳,与她赤裸地肌肤相亲,然后将她蹂躏得彻彻底底,就像他将她从资源回收站拉回来那天一样。
“爱理……”情欲令他的吐息灼热起来,烫着她敏感的耳朵,阳光从窗外洒进来,将那染红的耳壳映得宛如透明。
他一口便咬住了,辗转吸吮。
“啊!”她惊得娇呼一声,又麻又痒,侧头想躲开,偏他追逐着不放,再加上他一只大手不安分地揉着她丰盈的玉/ru,她倏地全身虚软。
这一软,那隐隐烙着她软臀的硬物就更明显了。
再这么下去,他们又会陷入绯色狂潮里,但这是不应该的,他们不能这样做……
罗爱理努力唤回残余的最后一丝理智。“郑雍,你放开我……”
她软软地哀求,嗓音娇婉柔媚,伴着急促的气息。
她不求还好,这一求宛若一把火点燃了郑雍体内的引信,瞬间激烈地爆开,他翻过身,狠狠地将她压在沙发上,发了狂地扯开她领巾,方唇在她莹腻的颈脖间肆意掠夺。
“不要、不要……”她无助地转着玉颈,试着推开他。
“乖,别动。”他气喘吁吁地辗转碾吻着她。
情火熊熊地焚烧,灼热的体温烫着彼此,空气湿热,yu/望蒸腾,就在这桃色的氛围勾得人神魂俱失的时候,门铃响了。
一声又一声,清脆的铃声不掩催促的意味。
“是谁?”郑雍懊恼得低咆,只想冲出去将那不速之客痛扁一顿。
而罗爱理却乍然清醒,推开郑雍,从他汗湿的身下溜出来,脸红心跳地重新扣好衣扣,用手指梳拢微乱的秀发。
门铃继续叮咚作响。
罗爱理恳求地朝郑雍望去一眼,他会意,一脸气愤,却还是依她所愿,大踏步地走进卧室躲起来。
她再次理了理外表,确定自己衣裳整齐,这才前去应门。
站在门外的是王玉婷,上上下下扫了她一遍,目光尖刻而嘲讽。
“我有事跟你说。”她示意罗爱理跟着,两人来到附近隐僻处,她才转过身来。
“贱人!”
毫无预警的辱骂令罗爱理一怔,许久,才寻回冷静的心神。“我不懂王主任的意思。”
“别装傻了!你刚才在郑执行长屋里做什么我都看到了!”王玉婷语气轻蔑。
“要勾引VIP客人也别忘了拉下窗帘好吗?真是贱到无药可救了!”
她都看到了?罗爱理惊骇地冻住。
“我说罗爱理,没想到你是这种货色,光天化日底下勾引男人,不简单啊!平常还装一副清高的样子,哈,骗谁呢!”王玉婷愈骂愈痛快,颇有种累积的郁闷一扫而空的快感。
“我们大小姐看中的男人你都敢碰,真是不知死活!果然什么样的组长带出什么样的组员,难怪那个钱多多也敢当众对大少爷求爱……啧啧!真是一对厚颜无耻不要脸的贱货!”
言语如刃,一刀刀地割在罗爱理心头,她脸色发白。
“这次的事情我会跟上级报告,你就等着接受处分吧!”王玉婷笑得尖酸刻薄。
“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样的货色,竟敢跟大小姐抢男人!”
话撂完了,王玉婷愉快地转身就走,留下罗爱理怔立原地。
正午的阳光温暖而灿烂,她却觉得全身发冷。
第9章(2)
从那之后,郑雍连续几天见不到罗爱理。
她派了别的组员负责清理他的屋子,每每他有意向那个打扫女佣探问她的消息时,那女佣都会用一张饱受惊吓的脸孔对着他,仿佛他在对她做什么天理不容的坏事。
他想找钱多多,却听说她休假了,想去宿舍直接找爱理,又担心惹来流言蜚语,她会不高兴。
他想,或许她是有意躲着自己的,毕竟是否与他重续前缘是个重大且艰难的决定。
而且,她虽然躲着他,仍是默默关心着他的日常起居,每天女佣都会送些清淡可口的小菜和点心过来,嘴上说是饭店厨房招待VIP客人的,其实他知道这些都是她亲手料理的。
只要她对他还有心,他就有信心,他愿意给她时间,等她考虑。
但,他还是想见她,渐渐地压抑不住内心焦躁的渴望。
这天,寒流来袭,他却一早就站在屋外的草坪上,一面喝着手中早就冷却的咖啡,一面怔忡地出神。
“怎么一个人站在这里?”一道清柔的嗓音忽然扬起。
他不动声色地转过头,望向朝他盈盈走来的周在秀,稍稍举高咖啡杯,示意自己是在屋外喝咖啡。
周在秀关怀地蹙眉。“你病才刚好,站在这里吹风不好,还是进屋去吧!”
他摇摇头,微微一笑。“有事吗?”
周在秀凝睇他,明眸闪烁,似有千言万语,却只挑了最公事化的一句。“我听说你想借饭店的会议室对客户做简报。”
“是啊。”郑雍淡淡颔首。“明年元旦假期过后,我打算邀请几个重要客户来这里开会兼度假,算是我们公司的招待。”
“嗯,关于整个流程,你的秘书都跟我商议过了,另外我们想把这次活动做为饭店的一次公关行销,会给贵公司优惠折扣,但到时会安排记者来采访……”周在秀蓦地顿住,很明显感觉到郑雍的走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