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我们不能让对方抢走铁矿。”李允晟让永明准备文房四宝,快速写了一封信,让永明派人快马加鞭送回京城给皇上。虽然皇上允许他必要时候可以调动兵马,可他还是得先知会一声,免得皇上多想了。
“二皇子怎会如此大胆?”云锦山实在不相信。
“说不定他只是被利用。”李允晟再让永泰去找镇南巡抚,请他悄悄过来一趟。
“你要如何告诉镇南巡抚?我们只是怀疑,不能证实那些南越人想要铁矿,万一他觉得你危言耸听,置之不理,你要如何?”
“我有皇上的密令,镇南巡抚必须听命行事,这是其一;提到南越人,镇南巡抚比我更紧张,他会宁可信其有,白忙一场总比铁矿真的遭抢来得好,这是其二。至于如何说,当然是知道多少说多少,除了二皇子的部分。”
云锦山想想也对,又问:“你真的相信南越人劫铁矿与二皇子有关?”
“眼前情况看来是如此。”
“你会将二皇子参与此次的事捅到皇上那儿吗?”
“你说呢?”
顿了一下,云锦山斩钉截铁的道:“不会。”
“这是当然,他们是父子,我何必搅和其中?”况且他又没有明明白白的证据,何苦惹得一身腥?
“若是此事属实,二皇子涉及的可是勾结外族。”
“皇上没有察觉到儿子包藏祸心,我还能如何?”谋逆之罪牵连甚广,有罪无罪取决于皇上的一念之间,他又不是皇上,何必管那么多?
云锦山瞪大眼睛,“你还真狠,他们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吗?”
“大皇子和二皇子年纪相近,其中一个出事,另外一个必然得利,我可不想被划入某一阵营。”
“年纪相近的皇子有三个。”
“三皇子的母族是清贵的文人,且人丁单薄,谁都不会视他为对手。”
“我明白你的难处,但要是你闭口不提,将来哪日皇上发现了,皇上不会跟你算帐吗?”
“发现又如何?我岂知年仅十五的二皇子会起歪心思?再说了,我见到的不过是一名亲信,又不是二皇子本人,如何能认定二皇子有罪?”
云锦山唇角一抽,这家伙如此就想撇得干干净净吗?“不知皇上能否接受你的推诿之辞?”
“我若是管太多了,皇上反而容易多想。我在皇上面前,绝不能有任何立场,我只忠于皇上,只对皇上效力。”
云锦山突然有一种说不出的悲凉,“我还以为皇上很信任你。”
“皇上不是不信任我,而是我并未入朝为官,不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很容易遭到有心人挑拨,还不如识相点。”
云锦山摆了摆手,“算了算了,你都不担心皇上怪罪,我又何必操心?”
李允晟不愿多做解释,无论何事,时机最为重要,如今夺嫡之争的影子都还没见到,他就急急忙忙在一旁跳脚,这好像在告诉皇上,你的儿子长大了,你要小心一点,可是皇上并不会因此觉得他是未雨绸缪,只会认为他是不是有所图谋。他绝对不能卷入夺嫡之争,镇国公府也是人丁单薄,可禁不起他折腾。
虽然待在庄子无聊透了,可是若再发生一次意外,不见得能够像上回那般幸运得到李允晟搭救,穆姌决定识相一点宅在庄子,继续她的侠义小说创作,多攒些私房钱比较实际。
日子在忙碌的创作中一下子就过去了。
“姌妹妹,发生大事了!”穆婧的声音远远的就传了过来。
穆姌放下手上的毛笔,慢条斯理的整理桌上的稿子,在上面压上几本字帖,两手才刚抬起来,穆婧恰恰好冲到她面前。
这一连串的举动教一旁伺候的红杏看了都不由得赞叹,难怪小姐不必她在外头把风,小姐实在是太了解堂二小姐了。
“天不会塌下来,婧姊姊不必跑得如此着急。”穆姌倒不是真的算得刚刚好,而是穆婧很粗线条,只当她在练字,不会想太多,若她安排红杏守在外面,或者露出慌张的表情,穆婧反而会觉得奇怪,因此生出疑心。
“你每日练字不累吗?”穆婧不只是粗线条,而且说风是风,这会儿的心思又被屋内的墨香给勾走了。
“累了就休息,再说了,写写字也不是多苦的差事。”
小姐只要能挣银子,就是苦差事也乐不可支。红杏腹诽道。
穆姌仿佛听到红杏的心声,目光轻飘飘的飞了过去,“不要傻站着,赶紧给婧姊姊沏盏茶过来。”
“不必了。”穆婧拉着穆姌在软榻上坐下。“难怪我娘老是教我跟你学习,闲着无聊练练字,性子就会越来越沉稳。”
红杏还是当个尽职的奴婢出去沏茶。
“堂伯母倒是没说错,你是该练练字,让性子沉稳一点。”
穆婧懊恼的捂着耳朵,“怎么连你也开始唠叨了?”
穆热觉得好无辜,“我可没唠叨,若非你提起,我也不会顺口一说。”
“是是是,是我自找苦吃,成了吗?”穆婧放下双手。
“说真格的,性子过于沉稳也很闷。”
“没错,我可不想被自个儿闷死。”
这会儿红杏已经沏了两盏茶进来。
第五章 南越人的目的(2)
穆婧显然忘了刚刚还说不要喝茶,拿起茶盏,也不管茶汤烫不烫,喝了一大口。
这是喝茶吗?穆姌觉得自己比穆婧更像古人,至少她做不出这种牛饮的举动,她强迫自己视而不见,拿起茶盏优雅的轻啜着荼,然后好心提醒刚刚大呼小叫的某人,“婧姊姊刚刚不是说发生大事了,是发生什么大事?”
“哎呀!差一点忘了!”穆婧连忙放下手上的茶盏,激动的道:“昨日巡抚在铁矿山附近逮到一批盗匪,很可能就是当初抢劫我们的那批盗匪。”
穆姌有些惊愕,“真的逮到了?”
“对啊,他们竟然打铁矿的主意,真是不知死活!”
“胆子可真大。”原来那些南越人的目标是铁矿……这下子穆姌几乎可以肯定原主前一世,那些闯进皇子府进行杀戮的是南越人,而且是谋反,不过究竟谁勾结南越人谋反?按着他们话中透露出来的讯息,二皇子早就得到消息,换言之,二皇子必定知情,可是知情未必会真有所作为,至少她在梦境中看到的二皇子很没出息,还害得原主劳心劳力搞得一身都是病,这样的男人实在不具备谋反的本事。
穆婧冷哼一声,“哥哥说他们太笨了,老百姓怕他们,朝廷可不怕他们。”
穆姌应付的点点头。在她看来,此事想必是李允晟插手,方能顺利的阻止南越人抢走铁矿,一如她先前的猜测,他是奉着皇上的密旨来到湖州的。
“盗匪被抓了,明日开始我们就可以安心出门了。”这才是穆婧最开心的事。
“真是太好了!我还担心回京城之前不能进城买些礼物呢!”穆姌也很开心重获自由。
穆婧好笑的斜睨了她一眼,“京城有什么东西买不到,你何必费心准备礼物?”
“总是一份心意啊!”
穆婧像是想到什么,幽幽一叹,“时间过得真快,转眼你就要回京了,明年你应该不能来了吧。”
是啊,今年升上梅字号,无论明年考核成绩如何,能否顺利为她定下一门亲事,祖母都不会带她来湖州了,因为要及笄了,随时都有可能议亲,虽然这种长大的感觉很不好,穆姌却没有受到什么影响,反正明年的事明年再说,何必早早搁在心上苦恼呢?
她调皮的对穆婧挤眉弄眼,“明年你就要准备嫁人了,我来了,你应该也不能陪我疯、陪我玩吧。”
穆婧难得害羞的红了脸。
穆姌三八的凑过去,“终于可以嫁给你心仪已久的裕表哥,很开心吧?”
穆婧羞恼的瞪她一眼,“你很讨厌,就爱欺负人!”
“说吧,你的裕表哥是个什么样的人?”
穆婧娇羞的撇开头。
“你不说我也知道。”穆姌信心满满的道。
“你知道?”穆婧转回头,一脸好奇的瞅着穆姌。
“当然,你喜欢的一定是那种高大魁梧、孔武有力的男子。”
穆婧抗议的撅着嘴,“裕表哥温文儒雅,才不是那种粗鲁的汉子。”
穆姌一副果然如此的点点头,“你这只静不下来的小猴子当然要配个温文儒雅的,互补嘛。”
“穆姌!”穆婧火大的扑过去搔她痒,穆姌笑得从软榻上溜了下来。
红杏见状,伸出手想帮忙,却又马上缩了回来,她还是当作没看见好了,否则待会儿遭殃的就成了她。
“哈……别玩了,我投降了。”
穆婧伸手将穆姌勾了回来,兴致勃勃的问:“姌妹妹可有想过以后要嫁给什么样的人?”
“正四品家的嫡次子。”
怔了半晌穆婧才反应过来,“为何?”
“正四品的官位不会太小,但也不会太大,至于嫡次子,那是因为不必像嫡长子担起家族的重责大任,而中馈是大媳妇的事,二媳妇凉凉的在一旁搭把手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