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着众人的面道:“你别生气,有话好说,这就回去了,回头我给你买个珠花,今晚你可别不让我上床。”
“嗄?”孙子凭张着嘴,完全不知他在说什么?
“这还不成吗?我给你娘家订套三进的屋子,这可好?”
“娘家……”
“这还不满意?好,我以后都不碰别的女人,家里莺莺燕燕随你处置,一个都不留。”
“什么莺莺燕燕……”
“别说了,这就去买珠花吧!”他拥着她要离去。
“可是……”匆忙间,孙子凭回头朝众人望去一眼,瞥见一张张表情错愕的脸。
原来这就是那个妒妇,毕公子没说假话真有此人!
天啊,这女人追男人居然都追到酒楼里来了,真是不象话啊!
哼,像这种不识好歹的女人宠不得,该教训才对,怎能爬到男人头上去呢?
啧啧,这女人八成是床上功夫了得,能让男人销魂,要不哪能让毕公子宠上天……
时间很短,她只来得及听见屋里几个人的心音,可这每一句话都让她涨红了脸,直到走出酒楼她才站住不动,怒视身旁的男人。“你在外头毁谤我的名声吗?”她质问。
他挑了挑眉峰,神情自若极了。“有一点点。”他承认。
“这是为什么?”她气呼呼的问。
“好早点甩了这些人。”他扮商人就得有商人的样子,可这些应酬是让他厌烦的,而今找到了好理由不必与这些人纠缠,这也不错。
“可你将我说成妒妇,这要我以我怎么见人?”
“我都不怕旁人说我怕女人了,你担心什么?”他还有理由。
“你!”她现在想明白了,今日他出门时交代了个时辰,要她到酒楼里来接他,她还在想,好端端的让她来接做什么?原来是要她出现好彻底毁坏她的名声,方便他日后可以尽情的拿她当作借口,不参加这样的聚会。
这男人狡诈到极点,欺她太甚!
“不行,你进去说清楚,说我不是妒妇,说咱们还没有成亲,我还不是你的女……”她原本气冲冲,说到后头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在他针尖般的目光中狼狈退场。
她就是没出息,在他面前声音大不起来,可这回明明是他不对,她还是不敢嚣张,真该让里头的人出来瞧瞧他的真面目,到底谁怕谁,谁才是嫉妒的人。
“你这是在抱怨不能做我的女人吗?放心,这阵子是因为养伤的关系,自是谨慎了些,可这会见你已中气十足,是可以办事了,走吧,咱们回去,把该做的事做一做,就不用进去解释太多了。”
“什……什么?!”她花容失色。
这时刚好接他们的马车过来了,他将她拉上马车,她也不知道他方才说的是真是假,坐在马车里,她双臂抱着自己,防备的瞪着他,直将他当成豺狼虎豹看待。
毕书旭只是冷冷瞥着她,然后吐了两个字,“过来。”
她坚定的摇头,绝不。
“不过来就算了,不勉强。”他这回居然不坚持,这让她反而不放心,这家伙没这么好打发,现在不过去,待会回到竹园时,不会真对她伸出狼爪吧?想着眼下还是乖乖配合,之后也许还能平安无事。
这么想着,她便忐忑的坐过去,一靠近,她闻到他锦缎衣上有股酒香,想起先前进酒楼时瞧见他桌前的酒。“姚大夫说过你养伤期间少喝酒的,怎么又碰酒了?”她忍不住数落。
他抿唇一笑。“哪有应酬不喝酒的?”
“那以后就别去了……”
“别去也得有理由,否则我这商人未免太孤僻,以后谁要与我做生意?”
“反正你又不是真正的商人!”
“我虽非真正的商人,可复朝也得花钱,而且是花大钱,商人的身分能让我凑足所需的银两。”
这让她无话可说了,复朝光是养人买武器所费就不赀,也真难为他了。“真是辛苦你了,只是你现在伤才刚刚痊愈,总不能才好就又喝酒伤身吧!”她同情他的身不由己。
“我也不想,可你却不肯让我好生利用上一回。”他摇头遗憾的望向她。
她笑僵了,敢情话题又绕回来,然后结论是她错了。
“好好好,我知道了,随你在外头怎么毁谤我,我都不计较了,不过,你方才说的是玩笑话吧?”她不安的问。
“你说哪句是玩笑话?”他故意问。
“就……就回去办……办事……”她小脸已经烫得可以煎蛋了。
他扬起唇角,笑得她腿软无力外加脸红心跳。
“你说呢?”他眼神灼灼,足以说明一切。
她承受不住,心脏险些蹦跳出来。“咱、咱们还没成亲,不能……不能洞房。”
他睨向她戴在手上的戒指。“你不是已经收了我的求婚戒指?”
“收了不表示同意……”
“你不同意嫁我?”他脸色马上变了,一脸凶恶。
她小臀吓得轻弹了一下。“不是不同意嫁你,是不同意还没成亲就洞房!”她解释清楚,紧张得都肠胃绞痛了。
他听了这话神情才恢复,继续享受欺负她的趣味。“是你坚决要澄清自己还不是我的女人这事,我这是在解决问题,不过若你知错了,便还可以商量,不急于一时洞房。”
她脸绿心也绿,身心里外一片绿油油,她怎么觉得自被他明确表明爱上后,自己命运就变得乖舛了起来,他简直以欺负她为乐,与他对外显出的淡然公子形象差相千里,她有种识人不清、误上贼船的不幸感,偏自己明知良人不善,仍对他丝毫无抵抗力,只要一对上他又黑又深的眼睛,就变得像只准备好受难的小兔子,连跑也不敢跑了。
“这个……其实成亲这事还得爷爷同意的,我自己点头,这叫私奔。”她提醒他正常的求亲程序,男方得优先取得女方家长同意才行。
“嗯,这我有想到,可在我那边,都是先与女方沟通,取得共识后,男方再去女方家里提亲。”
“你那边是哪边?与我不同吗?”她不解的问。不就都是大胤的婚嫁习俗,哪里不同?
他皮笑肉不笑,当然不同,自己那边是指未来,与大胤自是有些不一样,在未来,讲求自由恋爱,女权高涨,女子是有自主权的,不是家长同意了便算数,但这事不必对她说,免得她学坏了,现在他只要先将人娶到手再说。
“我指的自然是宫里的规矩,与你所知的当然有所不同,不过这事不需多提,只告诉你放心,你爷爷那我不会失礼的,近日他就会上京,届时我会亲自向他求娶,不会让你背上与男人私奔的恶名。”他胡诌后转回正题,孙老头毕竟是她的亲人,自己定是要尊重的,早让袁向去云南请人,算算脚程,三日后应该能抵京。
他盘算着此事,马车抵达了竹园,车子才刚停妥,马车帘子猛然被拉开,竟出现一张怒气满面的脸孔。
“凭儿!”这人大吼。
孙子凭蓦然一惊。“爷……爷爷?!”
“孙老爷有话好说,请先息怒。”袁向冲上来道。
“少啰唆,滚开!”孙老头推开满头大汗的袁向后,指着孙女。“你竟敢骗我,你这个不肖孙女!”他痛骂,暴怒声音响彻大半个竹园,半夜里,吓得鸟儿惊飞。
第十三章 高家能人不过三十(1)
竹园大厅里气氛紧绷凝重,孙老头拉着孙子凭坐一边,毕书旭独自坐对面,袁向则冷汗直流的站着。
孙老头气得吹胡子瞪眼,孙子凭吓得不知所措,连爷爷的心音都不敢去听,而袁向就更不用说了,整件衣服都汗湿了,唯有毕书旭表现正常,神色无多大变化。
“袁向,我让你去请孙老爷来京,你让孙老爷误会了什么?”毕书旭沉静的问袁向。
袁向不安的瞧了眼绷着脸的孙老头,斟酌着要从何说起,最后才开口道:“属下……在云南见到孙老爷后,马上向孙老爷道歉,表明当初没说一声就带走孙姑娘实属不对,请他老人家见谅……”
“等等,当初不是说是爷爷让我跟你们上京的,怎会说爷爷不知情?!”孙子凭马上由椅子上跳起来问。
“这……”袁向汗冒得更凶,可谓大江滔滔了。
他偷偷觑向毕书旭,少主当初将人带走的手段是稍稍阴险了一点,根本没取得孙老爷的同意就将人骗走,这会孙姑娘质问,可就尴尬了,他要怎样圆?少主,您也说句话吧!
不用他求助于毕书旭,孙子凭早听明白他内心话,一双不谅解的怒目立即朝毕书旭看去。“我以为爷爷知情,才放心跟你走,可你竟骗我,还利用阿娇取信于我,你怎能这么做?”她已想明白这所有的事,当阿娇告诉她爷爷的决定时,她并未听出阿娇说谎,表示连阿娇也被骗,而他再利用阿娇骗她,轻易取得她的信任,这家伙何只阴险,还狡诈万分!
难怪爷爷会这么生气,一见面就大骂她是不肖子孙,她真是不肖,随便就被骗走,爷爷找不到她,定是十分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