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 > 福妻兴家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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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数农家还按耐不动的时候,邬家却已经为了春耕忙碌异常,因为邬深深决定要提早一个月把豆苗种下去,这样才能错开人手不足的问题。

  但是她想要的花生种子至今毫无消息,年前她趁著置办年货那当头去了一趟李记食堂,让李掌柜给札罗的人传话,希望札罗开春到天工国来时可以帮她捎带一些美洲的花生种子。

  昨日浅浅和昆堇去了镇上,回来告诉她说,札罗大爷那边一点消息也没有。

  她也不急,花生种植季节在晚春和初夏之间,种黄豆和麦子这时候正是季节,并不影响什么。

  她这边忙得分不开身,战止和她商量后把山上窖鹿的事全权托给陆老三。

  陆老三得了件好差事,可起劲了,合著邬家的鹿也有他一份,他能想象当养鹿场真正开起来的时候,那光景有多可观。

  他不求大富大贵,家人到时候能过上优裕一点的生活,爹娘舒服的养老,行有余力,能好好教养自己那一儿一女,自己也能从猎户翻身,不会再过上这种干巴巴的生活。机会只有一回,所以,他哪能不全力以赴。

  也因为他的勤快和努力,邬家鹿圈的鹿不只没有减少,春天更窖上许多怀上崽的母鹿,过没多久时间,他有些困窘的来问邬深深可不可以多找两个帮手,自己也就那么一双手,再勤快时间体力都有限。

  邬深深爽快的允了。

  也因陆老三这一提议,她忽然想到年前考虑著要买荒地这件事,最近忙昏了头,压根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个精光,说什么都得把买荒地的事提上日程,这件事派谁去好像都不是很妥当,恐怕还是得自己跑一趟了。

  虽然说镇子离屯子也就几个时辰的路程,但是一来一去总是耗费时间,要不买辆驴车吧,其实,她比较想要马车,马匹说什么也比驴子的脚程快上许多,往后要往镇上跑的机会可多著,老靠两条腿太不经济了。

  这一天的天气非常好,晴空万里,和煦的阳光照在身上暖融融的,阳光也给屯子的房舍镀上一层温暖的颜色,转眼三月就到了,路边的小树冒出嫩绿的枝丫,墙角的小草也在春风里摇曳生姿。

  屯子里到镇上去赶市集的村人这次带回了惊人消息,那就是孙家倒台了。

  据说,京里头年前派了人来,无声无息的搜罗孙家和知府挂勾的证据,经过这些时日查证,证据确凿,孙藩得到消息,还想收拾细软逃之夭夭,哪知道京里的人亮了令牌,旋即带著知县的大批衙役把孙府团团围住,将孙藩和府中一应人等全数拘押,孙府老老少少哭天喊地告饶,却是无力回天。

  对邬深深来说,孙家落魄也好,长青也罢,她都不关心,孙家做的坏事随便拿出来一项都是大罪,天理昭昭,报应不爽,她最紧要的事是把地种上,把铺子开上,一家人早早离开屯子。

  战止也得到了消息,消息自然来自擅长情报追踪的赵钱。

  “大理寺的卢一是个酷吏,落到他手里的人能有什么好下场。”战止脸上憋不住厉色,嘴角上扬微笑道。

  “卢一是太子的人,掀了孙家,这是给太子立功。”赵钱目不斜视,站得像根木桩。

  战止睨他一眼,他一个激灵,“属下说错了吗?”

  “凡事不可得意忘形,这里已不是国公府邸,你忘记何谓隔墙有耳了?”战止悠悠说道。

  “属下疏忽。”赵钱便要跪下,战止手往他虚扶了下,他便是怎么也跪不下去了。

  “你继续往下说,长话短说,田里今天可忙得很,我得去帮忙。”他好整以暇。

  赵钱实在很难想象自家将军下田的样子。但是看将军一身短打打扮,斗笠也挂在一旁,虽说是瞒天过海之计,可他怎么觉得将军也有那么点乐在其中呢?

  他胡想什么?将军是至刚至柔之人,绝不会让人轻易看到怯弱的一面,将军无论做什么都有他的道理,不是自己这小小人物能置喙的。

  “关于刺客一事,属下在蘼香楼挑选了三位花魁、头牌,每一个都有风流姿态、倾国之貌,安排进入庆州吴府为通房,不到一天吴氏家主吴长东便将三人抬为姨娘,吴妻崔氏据说当晚就把吴长东的脸抓花了,夫妻闹得不可开交,感情生变,如今已经分房而眠,这还没完,吴崔氏把此事闹到族长那里,吴、崔两家族长几次调解不成,最后闹到吕首辅家中,非要吕崔氏请吕首辅出来主持公道,事后,吕首辅重重斥责妻子,说她娘家人生鸡蛋无,放鸡屎有,只会扯他后腿,夫妻因为此事心生罅隙,牵连子女……”

  话说从头。邬家遭刺客误闯,他们的目标自是战止,而把手伸得这么长的人,则是吕奂邛吕大首辅妻族崔氏那边的人。

  崔家是大族,养出来的女儿也是不容小觑,除了嫁给吕奂邛的吕崔氏,她还有个妹妹也嫁给吴家这个大族,这个吴崔氏跋扈蛮横更胜姊姊,背后又有吕奂邛这当朝首辅姊夫当靠山,压根没将吴长东放在眼里,年轻时刚嫁入吴家那会儿,吴长东的侍妾明的暗的皆著了她的毒手,成婚数年,即便无出,吴长东也不敢轻易生出纳妾的想头。这回赵钱送去那三个头牌,都是从烟花之地出来的,温婉谄媚无一不能,小意逢迎地把很久不打野食的吴长东安抚以沌身泛阽,相蛟内己痴肥刁蛮不讲埋的妻子,一个是温柔乡,一个是修罗场,云泥之别立判,是傻子都知道要选哪一边。

  男人对别的事情可以不聪明,女人对他好不好、解不解人意,可是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事了后,记得把答应她们的卖身契送还,再给她们新的户籍文书和银钱,让她们去别处过日子。”战止做下结论道。

  “属下斗胆,有一事不解。”

  “说吧。”

  “将军教训那孙家,属下明白是给邬姑娘出气,但是崔氏——对于将军替国公爷洗刷罪名,能起什么正面的作用?”

  战止神色平静,含笑对赵钱说:“很简单,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剪其羽翼,隔山镇虎。如一滴雨落在水中,看似不起眼,但是激起的涟漪呢?谁知道会引起什么作用。

  明面上看似和吕首辅毫无直接关联,虽说不能起什么太决定性的效用,但把京城闹个鸡飞狗跳,脱个几层皮还是很容易的。

  这些事,再加上祖父那些头角峥嵘的门生,在朝在野,上至勋贵,下至三教九流,随便在灶口添些柴火,焦头烂额的人自然不会闲著,也就不会有那心思去算计别人。

  赵钱诺诺。他的脑筋没有主子的好,虽然隐隐明白将军的意思,可是深奥之处也不是很懂,但总而言之,将军的话绝对不会错,将军吩咐的事他照办就是了。

  “还有什么事,赶紧说来。”

  “皇上有恙,去年冬日,咳嗽不休,有三日不曾早朝,太医院使进了御书房替皇上看诊,出来后对外说只是例行的请平安脉,皇上并无不妥。”

  “太子有说什么吗?”

  “太子和几位皇子都在御书房候召,却叫人赶了出来,说皇子们大惊小怪,又说看在他们一片孝心分上,不予追究无召入宫一事。”

  “想必皇上又能理事了?”

  “是。”赵钱恭敬称是。

  战止长指轻点桌面,京城的任何风吹草动若要依循正常管道来到他这里,得耗上好几个月,即便他能靠著战家军的虎翼马队,在不影响军机的状况下掌握到第一手京城消息,还是失了先机。

  皇上嘛,看得出来还不甘心这么倒下去的,毕竟皇上的年纪并不算老,倒是皇子们都大了,心里面有什么盘算,没有人知道。

  在这节骨眼,皇帝的身体要是出了状况,不是好事。

  总之,事情并不明朗,再看看吧。

  第十章 春耕开始了(2)

  “没事还不下去?莫非,想陪著我下田?”

  赵钱两手乱挥,他家世代征战,自己还真的不会种地,要不是欠将军好几条命的人情,他又怎么会成为死士。“那不是小人的专长,小的就不乱掺和了,属下还有一件事要说。”

  “刚刚要你长话短说,结果你口沫横飞长篇大论,这会儿还有话说?”他有些浮躁了,明明答应邬深深一早就去帮忙的,结果这会儿都日上三竿了,他还在这里,那些活儿可重得很,她会不会请别人帮忙,还是又自己来了?

  他不去看看怎么成?

  “小人到传递驿站的时候,听那些邮驿说,沿海倭寇最近有蠢蠢欲动之势,漠北的乌尔干人也不安分。”邮驿分有几种,陆驿、水驿、水陆兼并三种,驿站设有驿舍,是打听消息的好所在。

  “漠北有蒙放镇著,无须我们烦恼,至于东南沿海,已经不关海龙战家什么事了。”战止的眼暗了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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