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 > 福妻兴家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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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唯一不能释怀的,就是那些田产是属于壮哥儿的,无论如何她都要想办法拿回来。

  “以后有我在,我不会让那些人再来对你比手画脚。”

  那杀伐之气,从战止眼中一闪而逝,他的神情邬深深说不上来是什么,不过唯一清楚明白的是,她能知道要是她祖父母和叔父在这里,会先被捅十个八个窟窿眼再说。

  你有我!他这么说。

  一股犹如细雨润物无声的暖意渗入了她的心坎,驱走了自从穿越过来后一直覆盖在她心中说不出的荒凉。

  她安静的瞅著战止的侧脸,忍下激越的情绪,声音里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

  “谢谢!”

  从来没有人对她说:你有我。

  战止没想过她会有那种表情,宛如雷击,她那款款一笑,如三月春风拂面,令人心跳险些又漏了一拍,整个脑袋都要燃烧起来。

  “呃,不客气。”他傻乎乎的搔头。

  邬深深噗哧一笑,“走吧,赶紧把东西买一买好回家了。”

  “嗯,回家。”

  这词听起来多美,回家。他在举目无亲,连怎么活下去都没个想法的地方,居然有个家了,那个家里,有个他大约没办法像喜欢别人那么喜欢的女人。

  他忽然有了取不竭、用之不尽的勇气去面对织构出来的阴谋诡计、血腥的泥淖,他什么都不怕了。

  待到邬深深把所有东西买齐了,推车被堆得满满的,而回程她没坐在车辕上,为了照看板车上的东西,她沦为货物之一,托著两腮瞧著战止的背。

  一个男人的背有什么好看,她还看不厌?而且汗流浃背的,有什么好目不转睛的?

  他的身材极其匀称,穿著短打的腰间线条更是利落,两腿结实有力,因为流汗,颈部的肌肤泛著淡淡的光泽,宛如宝石,这男人不论在前世的现代还是这古老的时代都是极品。

  呼呵呵……极品。

  擦了擦自己垂涎的口水,老灵魂里对小鲜肉不灭的喜爱又冒出头,要是能摸上一把……

  忽然她拍腿一叫,脑中忽然飞来她早先搜索枯肠却一直想不出具体办法的事情,有了苗头。

  “战止,我想到一件重要的事。”

  战止闻言回过头。

  “你记得昨儿个我们去抓鱼、烤鱼的溪河有一个小土堆,土堆湿漉漉的,地上满密密麻麻的鹿蹄子印,我们还猜是不是有鹿群过来喝水,打算在溪边也挖个窖鹿?”她咧嘴笑,笑得有些小心计。

  战止颔首。那小土堆什么也不长,光秃秃、湿漉漉,还布满被牙啃过的痕迹。

  “我不是问你鹿为什么要啃那小土堆?”

  “那土有盐分。”不必问他为什么会知道,因为坐在牛车上的那女子把土捻来吃了,他差点没勒死她。

  “也就是说,鹿和所有的家禽一样都需要盐分。”

  所以?他不吭声,让她自己说。

  “我们不是做了陷阱要抓鹿?如果我们在陷阱里面放上盐巴,你觉得有没有可能鹿会像下饺子般的跳下陷阱?”她摇头晃脑的说著,双目明亮如星辰,双颊因为兴奋如同染上诱人的胭脂,那嘴角噙著的笑意灿烂如朝阳,她就差点没站起来夸张的放声大笑了。

  他在她美艳得不可方物的风情下撑不到几息,很不自在的撇开了眼去,不过仍然没忘要抓住重点。“可行是可行,不过你没想到猎物掉进陷阱会挣扎,挣扎便会受伤或死去。”

  是啊、是啊,这绝对是个棘手的问题。

  鹿又不是傻的,会反抗、会受伤、会摔断腿,掉下去还可能把肚子划了个口子,再把鹿从陷阱里弄上来,就算它不死,摔了个七荤八素,人来捆它,难道它不挣扎吗?这一来,有伤的会加重,没伤的也会搞得遍体鳞伤,还受到惊吓,到时候就算能带回来饲养,要治疗也是一件麻烦事。

  邬深深慢慢的蹲下来,方才的兴奋退去了一点云。这还是要从长计议吧?她摩挲著太阳穴。那怎么办呢?

  战止含笑不语,回头吆喝著老牛,牛车又慢吞吞的上了路。

  只不过时间比他预计的短了些,也不过爬过一个陡坡,本来没什么精神的邬深深一惊一乍的又跳起来。

  “战止、战止、战止,我想到了,如果用绳子编成网,把网床悬挂在陷阱半空,这样动物掉下去就不会受伤,到时候只要把网床四角一提,就势一捆,完事!”

  “你不笨嘛。”战止小小地夸奖了她。

  “那我可不可以趾高气扬一下?”

  “等真的逮到鹿再说。”

  她又蔫了。

  战止看不下去她那没出息的样子,失笑的说:“赶紧回家搓草绳吧!”

  对吼!估摸著很有得搓了。

  “要不,回镇上买去?草绳花不了多少钱。”

  “你这败家子,到开春播种下去,还要等收成得多长一段时间,吃穿嚼用、束修都要钱,草绳我们自家能做,要花的只是力气和时间,能省则省吧。”她嘀咕道。

  文房四宝为什么叫宝?但凡称得上宝贝的东西都贵,笔墨纸砚一轮买下来,还是很普通、很普通的那种,几乎就是他们全家几个月的花销,更别提她一时头疼脑热还买了两份。

  她知道寻常人家供不起小孩读书上学,这银子花下去才明白这年头的读书人凭什么一个个跩得二五八万的,她虽然不屑,可是有其道理的。

  她什么都算得非常明白,但是搓草绳……战止的脸都青了。他不该附和她的,看他给自己找了什么活儿?

  他想死的心都有了。

  壮哥儿得知可以去读书起先有些犹豫。

  “娘说可以吗?”

  邬深深顺顺弟弟的眼眉,摸摸他柔软的脸颊,温柔的点头,娘亲她自然没有二话。“怎么,不喜欢和小冽一起去识字,学人生道理吗?”

  “阿姊要壮哥儿去,壮哥儿就去。”他虽然还不晓得所谓的读书能做什么,不过他感觉得出来,阿姊是希望他去的。

  “阿姊想要壮哥儿从科考出仕,考个状元回来吗?”邬浅浅能想到的就这些。

  “谁说读书一定要有目的,书本的学问如浩瀚大海,能读懂里面的文字,得到乐趣,也是一桩好事,进而修养品德,读了书不见得就只有科举一条路可走。”她希望壮哥儿去读书并不带任何功利色彩。

  纯粹为了喜欢读书而读书,或许对他们这样的家庭来说不够实际,她的前提是如果壮哥儿有意朝科举那条路上去,那么她便义无反顾的供他读书,直到得到他想要的,要是没有意愿,识字也没坏处,最起码不会让人欺了去,无论如何都比当文盲来得强。

  于是,壮哥儿去读书的事情就这样一槌子敲定了。

  要上学,自然要有书包。

  邬深深画了样子,告诉妹妹口袋的大小,哪边可以放书册,哪边可以摆笔袋什物,长条带子是用来背在肩上,省力又方便,反正到开春的这段时间,有得是工夫让邬浅浅给弟弟和小冽给缝上。

  邬浅浅应是,对于大姊这些偶发的奇怪主意她也习惯了,她吩咐,自己照做就是,谁叫自己的针线就是好哩。

  是夜。

  邬深深抱著被子稀哩呼噜的睡过去。

  她今天累惨了,从镇上回来,搓了好几个时辰的草绳,虽然有战止帮忙,成果颇丰,可是手指红肿痛到都失去大部分的感觉,临睡前贴了狗皮膏药,希望明天能舒缓些,否则草绳数量想要多到能结成网子,还缺很多。

  她几乎都能一觉到天亮,在劳力和脑力都告罄的每一天。

  而今晚,她也以为不例外。

  真要说她这身子也不过是个还不到十五岁的孩子,好吧,少女,换在前世,也不过是一个国三学生,能有多警觉?多清醒?多到……屋子里一进了人她立刻就能知晓?

  这要感谢邬家祖父母家的那几口人给的教训和训练,导致即便在两家人已经许久不相往来的今日,她仍旧在枕头下面藏著一把小刀,炕旁放著弓箭,预防随时都有可能趁她不备摸进屋子里行事鬼祟的人。

  要感谢今年冷得早的天气,纸窗外较簌的冷风刮得满室无所不在的寒意,被窝里的邬深深是被冻醒的。

  某种令她提高警觉,绷紧神经的声响就在她掀被子正想下地的时候发出来的,她的内心惊涛骇浪,但是双脚立即缩了回去,她毫不犹豫的摸起弓和一袋锋利无比的箭,赤著脚堵在房门和墙的角落。

  如同她预料的,屋子里,有人。

  乡下的房子就是不顶用,杖子围墙只能防君子和狗,防不了有心人。

  她在脑子里细细过了一遍,是偷儿、强盗还是临时起意的贼子?几个呼吸间她抓到一个微小的、粗喘的声音漏洞。

  她经年在山上狩猎,常常要趴在固定的地方等猎物失去警戒心,所以任何的风吹草动对她来说来都是讯息,这时候她唯一的希望,就是家人们最好都睡得不知不觉,先让她摸清这些潜入她屋内人的企图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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