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啦!燕祺渊是她什么人,她又不是慈善机构负责人,难不成她还真要负责脑残男人的一生?
什么“她的人”,她还想得真顺畅,洁英猛然摇头,把念头甩出脑外,对渣男呛声,“还不走?”
看到这种状况,谁能不跑?也不过收下几两银子吃喝一顿罢了,为这种事送掉老命,可是不值得啊。
几个纨裤像踩了风火轮似地,跑得飞快。
人散了,洁英转身望向燕祺渊,他有些狼狈,额头肿了一个大包,脸上身上全是脏兮兮的,也不知道有没有中暗招。
“你还好吗?”洁英柔声的问。
“二弟不见了,他说要去买糖,可是买了好久,我等得脚都酸了。”他嘟起嘴巴,满脸的委屈,可爱的模样破表。
洁英不养宠物的,但这一刻母爱泛滥,她竟对这只可爱的小狼狗有了感觉……
等等,他说下弟?燕柏昆?
礼王妃经常上喻家,与母亲说说话、讲讲家里的事,洁英常在跟前伺候着,礼王府里的事她多少知道一些,虽然礼王妃不张扬家丑,但自己抽丝剥茧的本事还不错,所以……
她在脑中综合燕柏昆的资料。
吕侧妃的儿子,最有可能成为礼王世子的老二,几年前被礼王送往军中,可不知道是礼王名头太响,还是他结交到什么贵人,职位升得飞快。
这两年他常跟在大皇子身边,鞍前马后的,大皇子想做什么都有他开路。
好好的礼王府公子,需要对大皇子这么巴结吗?认真算起来,燕柏昆和大皇子还是堂兄弟呢。还是说,他已经站到大皇子阵营?
大哥说,眼下大皇子虽然一片前程看好,可自古以来,皇子争位不到最后一刻,不能盖棺论定。
为了爹的选边站,大哥百般无奈,没想到喻家老爹短视,燕柏昆也不遑多让。
“没关系,我先带你回我家好不?我家里有很多很多糖哦。”
她用可爱的口吻说话,只差没讲:乖乖哦、姊姊疼疼,我拿糖糖给你吃吃,你不要哭哭……
燕祺渊眼睛突然锭放光芒,问:“妹妹有糖?”
“对啊,还有饼饼哦。”话一出口,洁英便暗骂自己一声笨蛋,连饼饼都出口了,她真的把他当成小狼狗。
“我要去,我要去妹妹家!”他笑着拍手,一脸可爱无辜加纯净的表情。
哇咧,天使了不起也就长这样了。洁英看傻了,怎么会有男人这么可爱,这不是普通花美男,这是极品花美男!
第4章(3)
她还在陶醉时,燕祺渊一把握住她的手,暖暖的掌心,粗粗的茧子,熟悉的感觉窜上她心房,使得她胸口顿时一阵酥麻。
这时,燕柏昆从小巷子拐过来,看见燕祺渊后,立刻带着四、五个壮汉“热情”的飞奔过来。
他跑到满身狼狈的燕祺渊跟前,脸上在最短的时间内堆起心疼,他用袖子帮燕祺渊擦脸,帮他拍去身上的灰尘,急忙问道:“怎么回事?大哥,谁欺负你了?告诉弟弟,弟弟去帮你报仇。”
哼哼哼,洁英冷笑着,来得还真是及时啊,这年代的男男女女,一个比一个还会演戏,本以为喻柔英已经很极致了,没想到燕柏昆也不遑多让,真该建议导演也穿越来这里选角。
“燕下少爷吗?”
眼里“只有大哥”的燕柏昆终于看见洁英,他转身,连忙做出一副谦谦公子的表情。
“喻大姑娘好。”
“燕大少爷要到喻府坐坐,不知可否?”她好言好气的问。
燕柏昆露出为难的神色,道:“大哥与我一起出门,自然是要一起回去的,喻大姑娘是否……”
话还没说完,燕祺渊就当街闹了起来。“我要去妹妹家!我要去妹妹家!我要去妹妹家。”
同样的一句话,他重复了十几次,音量一次比一次高,惹得过往的路人纷纷往他们看来。
约莫觉得丢脸,燕柏昆脸涨红着的手足无措。
燕祺渊冷笑,这时候比的是脸皮厚,他是傻子嘛,不必顾虑颜面这回事,所以他干脆当街拉起洁英,又跺脚、又抹泪,大声乱喊:“我要去妹妹家!”
燕柏昆不耐烦,本想让家丁把人给架回去,没想到燕祺渊却死命拉住洁英的手。
男女授受不亲,喻洁英应该要甩开他的,但她没这么做,反倒是一副看好戏似的盯着燕柏昆瞧,一瞬也不瞬的。
“燕二少爷知道燕大少爷脑子受创吗?”洁英问。
“自然知道。”燕柏昆不明白她想干什么。
“既然知道,怎么还会把燕大少爷单独留在街边,自己却带着四、五个壮汉去买糖?真奇怪呢,糖有这么重吗?”她似笑非笑地望着燕柏昆,那眼神像是能穿透人心似地,看得燕柏昆下不了台。
她的问话让燕祺渊爽到不行,好丫头,聪明、勇敢、不惧强权,他真想给她拍手鼓掌大赞几声。
喻骅英是个侠义心肠的,也忍不住酸上几句,“这哪里怪了?怪的是紧要关头不出现,状况搞定了才现身,如果大燕王朝的将军都是这副德行,等敌人占住半壁江山才跳出来吆喝,仗还怎么打啊?”
喻骅英不喜欢燕柏昆其实是有原因的。
前年喻骅英考了个武探花,进到军营里,他对这差事可是尽心尽力的,不管是训练、抓刺客,哪次不是拚了命的做,可明明是他和弟兄们的功劳,这位礼王府下少爷,每次连个影儿都没看见,就直接顶走他们的功劳,职位一升再升,搞得营里弟兄们满肚子气。
可能怎么办呢?人家后台硬,爹爹是礼王、伯伯是皇上,他们这群流血流汗的老百姓子弟,能分到几两银子就该偷笑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可是头低得满肚子憋屈啊!
“燕二少爷别纠结了,我们回府就让下人去禀明礼王妃,是我们请燕大少爷到家里作客,绝不是燕二少爷的失职,行不?”洁英把话说得老酸。
只不过是个小丫头,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气势,站在她面前,燕柏昆硬是觉得自己矮上一截。
他轻哼一声,心道:堂堂男子汉何必与小女子计较?
眼看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他退开两步,道:“那就麻烦喻大姑娘了。”
喻洁英点点头,目送他离去。
燕祺渊还紧紧拉住她的手,深怕去不成她家里似的。
“我们走吧。”她对燕祺渊说。
燕祺渊用力的点头。“要去妹妹家了吗?”
“对。”
“万岁万岁万岁。”他又叫又跳的,高兴不已。
洁英被他的快乐感染,也跟着感到开心。
燕祺渊一直都知道自己的眼光奇准无比,可这是第一次,他深深佩服自己,他实在太厉害了,居然能在几年前就一眼相中这个丫头,她太好、太美、太可爱、太……太让人喜欢了。
于是一行人上了马车,马车调转过头,不去巡铺子了,直接驶回喻府。
马车辘辘的骏着,坐在车里憋了满肚子话的喻骅英,瞄一眼昏昏欲睡的燕祺渊,挠头道:“妹妹,二哥担心呢,眼下这种状况躲都来不及了,如今又演上这一出,你还要把人带回家,这万一……可怎么办才好?”
“二哥不也看出来了,燕祺渊没死回京这么大的事儿,身为“亲家”的我们,二哥也是今儿个才得讯,怎么会外头的人全都晓得,还相准时机趁着燕柏昆不在,把他给堵在街口找麻烦。”
“这还用猜,那些人十之八九是燕柏昆找来的。”
“是啊,要不我怎么会拿那痒痒粉修理那个带头的。”
“你这是要给燕柏昆一个下马威?”
“对。二哥想过没,为什么他会这样对待燕祺渊?”
“这我就不懂了,就算礼王或皇上再怎么喜欢燕祺渊,也不会让一个傻子袭爵,燕柏昆到底是在不放心什么?”
“没错,他到底是在不放心什么?若是我猜得没错的话,他大概是想藉那几个纨裤子弟的手,测试燕祺渊是真傻还是假傻。
“只不过他这是在帮自己测试,确定燕祺渊再也抢不了世子之位,还是在帮大皇子测试,确定燕祺渊不会对大皇子构成威胁,就不得而知了?”
“这是你带他回家的理由?”
“这是其一。其二,那年燕祺渊死讯传出时,礼王妃卧病在床,从此礼王府的中馈交到吕侧妃手里,有她把持后院,也许在明面上没人会给燕祺渊找麻烦,但在私底下,逢高踩低这种事可多了。”
车子一颠,昏昏欲睡的燕祺渊顺势倒在洁英的腿上,他闭上眼睛,挪了个舒服睡姿直接睡着。
喻骅英看不下去,直想把他挪到自己这边来。
洁英笑开的说:“甭计较,他现在就是个孩子罢了。”
把脸埋进洁英的腹间,燕祺渊暗自笑开,他的丫头可真聪明,燕柏昆的一个动作,居然可以让她推测到这等田地,再多给她几分线索,她大概就能把朝堂的局势给厘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