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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提到银子,她双目熠熠生辉。

  君爱江山、爱美人、爱权势,她偏爱财,银子是她的命。

  这性格……这话语……真像“她”。战铁衣的眸光一黯,因她惜财如命的模样而想起某位多年不见的故人。

  “她”也一样要他以银子抵恩情,不谈救命之恩。

  “你认为要多少才够?”

  她不说价码,由他自定。“那要看你觉得自己的一条命价值多少,我见识少,不好估价。”

  “你真像……”那个发量稀疏、发质枯黄的瘦弱小姑娘身影在他脑中益发鲜明。

  梁寒玉有一头令人羡慕的黑亮乌丝,又直又亮,黑缎一般,她日日用鸡蛋保养,养了几年才养得浓密柔顺,以前的她简直是惨不忍睹,跟个营养不良的小乞丐没两样。

  因为能见鬼的天赋,被冠上“鬼娃”之名的她受村里人排挤,包括亲生爹娘在内都亏待了她,因此她一有能力便搬出村子,除非必要,否则她不愿再踏足一步。

  她对父母的冷漠也是梁智、梁勇不能谅解她的地方,梁父梁母过世后,她只回村拜祭过一回,最后只以银两代替,让梁南替她备好供品,多替她磕三个响头。

  不过若让一个知晓一切的人来说,肯定会说她已经做得很好了,毕竟她不是真的梁家女儿,梁二妞被村子里的人害死了,她穿过来的时候没享受过爹娘一天的疼爱,只有无情的驱逐,她实在没法将他俩当亲生父母看待。

  “像什么?”肯定没好话。

  一回过神,战铁衣目光冷锐。“没什么。”

  “啐!那你还不把手松开,男女授受不亲,你不要表现得像个登徒子,以为我会趁势赖上你,本姑娘的眼界可高了,看不上你……啊!你干什么……”他姓无,名赖吗?这般无耻作法。

  梁寒玉蓦地被拉近,险些撞进他怀中

  “你看不上我?”他呼出的热气喷在她面上。

  “身世显赫,人品出众,威名远播,立下的汗马功劳足以登上史册,你太显眼了,不适合我。”男人太出色对女人的压力很大,走到哪里都有人想抢。

  对她而言,只有两个字能代表他——麻烦。

  第5章(1)

  “少将军,我查到那支箭的来源了,出自西南方家,如今由少东方少肆当家主事,他和京城战府那位走得很近……啊!你们……呃!你们忙,我待会再来……”

  看门的小厮呢!怎么溜得一个也瞧不见,真是太玩忽职守了,这若是在军营,三十军棍跑不了。

  侯千云在心里嘀嘀咕咕着,懊恼自己未先通报一声,鲁莽的一头撞进,如今这尴尬的场面叫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由门外推门而入的侯千云看见有着一头柔美乌丝、背影婀娜的女子正趴在半坐起的战铁衣身前,两人状似亲密,浓情密意化不开,羡煞旁人。

  可事实是,两人本来相隔两个拳头的距离,但战铁衣拉着梁寒玉的手不放,眼神深邃,气不过的梁寒玉便用另一只手打人,明知打不裸也要表示她不屈服。

  但是他们都忘了战铁衣手上还端着尚未吃完的燕窝粥,这一打闹,半热的燕窝粥差点打翻,他们又赶紧伸手抢救,在混乱中,战铁衣的唇不慎擦过梁寒玉的嘴角,两个人都怔了怔,约莫有一眨眼的停顿,随即各自不自在的撇开脸。

  脸儿红红,心慌慌,有些莫名的烦躁。

  就在这时候,个性大刺刺的侯千云来了,他也没多想的直接开门走进来,想尽快将手边查到的消息告知少将军。

  谁知好巧不巧的,遇上少将军和小姑娘“偷情”,他一双眼不知该往哪里瞧,最后只好转过身去,准备溜之大吉。

  “回来。”

  少将军一声冷喝,一脚在内,一脚在外的侯千云讪讪然转过身,脸上表情不知道是笑还是哭。

  “少将军,我真的什么都没看见,我刚才从外头走进来,眼睛有点花了,一片白茫茫。”他连忙解释,很是恐慌,额上豆大的汗珠一颗颗冒出来,看得出他慌了手脚。

  鬼将军有这么可怕吗?连相处多年的下属也畏惧如虎,他一个不带威胁的眼神就吓得动弹不得。

  “把你没说完的事说完。”手一放开,他顿感手心空落落的,似乎少了一缕温暖。

  “我要说……呃!我要说什么……让我想一想……啊!对了,那支是从我方射出的箭。”差点遗漏了。

  “从我方射出……你确定?”他们的阵营中有敌军渗入,此事不可不慎重,是一大隐忧。

  “是的,我和狄校尉当时在少将军的左右侧,侧击进攻,忽闻有名百夫长大喊“少将军小心,背后有人偷袭”,那时正在杀敌的少将军只侧过身并未回头,我们只听长啸一声,箭尾便在你胸口抖颤……”那支箭从他脸颊射过,只差一寸便射穿他的脑门。

  惊人的臂力,箭术奇准。

  “你们要谈军国大事,小女子不好在场,先行告退……”

  话未说完,梁寒玉瞪圆了水眸,恼红了双颊,因玉洁手腕上多了一只男人常年日晒的大手,紧扣不放。

  “我的伤口还没换药,等换完了再走。”没有理由的,他确定她不是碎嘴的人,是他少数能放心的人。

  她爱财,但不会失了良心,仍有原则在。

  她一听,心中小火慢慢窜起。“他不是人吗?难道你看到的是鬼。”

  “他的手太粗。”

  闻弦歌知雅意,侯千云也不笨的配合道:“我粗手粗脚的,怕会弄伤少将军,使伤势加重,你看我这双手拿斩马刀砍人还成,但是上药、包扎这些细活可就不成了。”

  “箭扎在肉里都死不了的人,换个药还需要像绣花似的细致吗?放心,他皮厚得很,伤势再重一倍也还能上马奔驰三千里。”她一副不管不顾的态度,赌气的想,战铁衣的死活干她屁事,又不是她医死的。

  别当她是傻子,她租借的是屋子,没有兼做丫鬟,她早几百年就脱离农奴生活,往企业家迈进。

  “侯千户,给她银子。”战铁衣投其所好。

  “是。”

  和梁寒玉相处久了,侯千云习惯随时带一些银两,因为他知道会派上用场,果然——

  “看在银子的分上,我勉为其难动手,你要先换药还是先聊你差一点挂点的事,我很随和的,主随客便。”捧着银子的梁寒玉笑若桃花,丝毫看不出不快。

  面对对银子有偏执的人,用银子砸就没错了。

  不知是穷怕了,还是过了两年有一顿没一顿的生活,梁寒玉对真金白银生出依赖感,她相信人会背叛,唯有银子最真心,赚多少都是自己的,她爱怎么用就怎么用。

  其实也有点未雨绸缪的意味在里面,在女子熟读女诫,而男子能三妻四妾的年代,她无法确定将来的相公只娶她一个人,为了留后路她才和银子结了亲,好保障日后的生计。

  她在外人眼里大概是丈夫还不知在哪里就先有和离打算的怪女人,来到这世界十一年了,她还是没办法说服自己接受一妻多妾的婚姻模式,即使她为正妻,丈夫也是不分人的。

  所以说,有了私房就不怕人拿捏了。

  只是她的铺子越开越大,银子越赚越多后,她反而越苦恼,眼界大了,认识的人也多,她开始害怕嫁人一事,因为至今她还没瞧见半个至情至性的好男人,大多数男人都是头顶长疮,脚底流脓的渣。

  因为她把几间铺子打理得太好了,好到让人忘了她只是二八年华的小姑娘,大家只看到她的精明干练、长袖善舞,事情一到她手中便可迎刃而解的手腕,以及日进斗金的赚钱本事。

  爹娘早逝,没有人为她的终身大事烦恼,而她早立了女户,哥哥们管不着她的婚事,再加上他们也算是在她手底下干活,更加不敢开口插手,以免坏了兄妹仅存的情分。

  倒是她大嫂热心得很,三天两头要为她作媒,但是找的全都是她娘家的兄弟、表哥、堂弟什么的,全是吃喝嫖赌样样精,一事无成、不务正业的浪荡子,表明了要坑她的财产,藉由婚事拿捏她,让她拿所赚的银两来喂饱那一票贪心不足的娘家亲戚。

  挂点……战铁衣眉头抽了一下。“换药。”

  “是的,大爷,奴家来伺候你了。”换药就换药嘛!那是什么神情,践得二五八万的。

  梁寒玉是个记恨的,她先将战铁衣穿一半的衣衫拨开,不用温水敷缠胸的棉布,将紧黏在棉布凝固的血化开,她直接就动手了,粗暴而豪爽,刷的一下子就撕开。

  不用说,伤口肯定又流血了,但流得不多,伤处已有愈合的迹象,长出粉红色新肉。

  “你又换新词?”他似乎不感觉疼痛,眉头眨也不眨。

  “全凭人爷的喜好喽!奴家从善如流。”她演上瘾了,一口大爷、一口奴家的喊得欢。

  “我不喜欢。”但她飞扬的眉眼很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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