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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端端的爷怎会赶你走。」舞叶只守不攻,任由软剑挑过她的发和脸,渗出点点血珠。

  「不就是因为她!」剑锋一转,竟跃过她,直刺向于丫儿。

  舞叶回身下劈她的剑刃,身手飞快地将呆若木鸡的于丫儿护在身后。「双叶,你要是再不住手,休怪我不留情!」

  「来呀,咱们比试时你赢过我的次数屈指可数呢。」双叶笑着说,软剑毫不客气地朝她攻去。

  「你……」舞叶护着于丫儿,臂上腿上被划开一道道的口子,血染红衣裙。「双叶,我们是一起长大的姊妹!」

  舞叶声嘶力竭地吼着,不敢相信她们姊妹俩竟会有短兵相接的一天。

  「所以你应该站在我这边的,不是吗?」

  「双姊……你到底怎么了?」于丫儿按住舞叶臂上的伤口,血水在瞬间就浸湿了她的掌心。

  「我怎么了,我没打算如何,只要你乖乖地跟我走,我就可以放过舞叶。」双叶敛去笑意,冷若冰霜地瞅着她。

  「我……」

  「双叶,难道你是叛徒?」舞叶心痛得无以复加。「你被靖王给收买了?」

  第13章(2)

  此话一出,于丫儿难以置信地与双叶对视,等不到双叶的否认,反倒见她笑了。

  「说什么收买,不过是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罢了,靖王看重我,我当然愿意为他效命。」

  「所以就算靖王要杀爷,你也可以坐视不管?」舞叶怒吼问。

  双叶看向她的身后,淡声道:「在他赶我走的时候,他就已经不是我的主子了,舞叶,抉择吧,跟我走,我会让靖王留你一条命。」

  舞叶没有回头,也知道两人声响引来不少禁卫。「我是周家的家奴,一辈子都是,至死亦是!」她抓着于丫儿低语。「夫人,你往左边跑,要是跑不动了就躲进树丛里放梨花枪。」

  「舞姊,咱们一起走。」她紧抓着舞叶,不敢留她一人。

  光看她和双叶的比试,瞬间就分出胜负,要是再加上赶来的禁卫,她哪里有活路可见。

  「一起走,谁也别想走!」舞叶殷红的眸子隐忍着泪。「给我记住,你的存在,让爷见着就开心,而我的存在,是要护着你让爷宽心,你不要辜负我!走!」说完瞬间,她已经将于丫儿推开,朝自己最亲的姊妹挥剑而去。

  于丫儿踉跄了下才稳住脚步,回头就见舞叶拚了命的一轮猛攻,直逼着双叶往禁卫来的方向退,为的就是替她杀出一条路。

  泪水模糊了她要逃离的方向,她只能照舞叶所说往左手边的路跑,哪怕她的脚根本跑不动,她还是用尽了全力去做,因为她不能害舞叶分散注意力,不能让舞叶因为她而犠牲,在这当头,她还能找谁救舞叶?

  蓦地,她扑倒在地,摔得掌心都磨出血,她无暇查看伤势,爬起再跑,不管天空闪动着猩红的闪电,不管大雨早已将她打得一身湿。

  她跑进一座园子,沿着小径气喘吁吁的还是狂奔着——

  「夫人!」

  她徐缓地停下脚步,犹豫地回头望去,就见转角处走出了拾藏的身影。她站立不动,与他对视,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时,却瞧见另一抹身影从拾藏方才走出的转角出现。

  瞬间,泪水伴着大雨滑落。

  「拾哥……爷说就算天下人皆负他,唯有拾哥不负……」她相信爷,也一并相信着他,可为什么他和寇久在一块?!

  为什么一夕之间,天地变色?

  「我说这干天宫会不会太安静了点?」另一边,高钰随着周呈晔来到干天宫旁的松华园,直觉得这附近安静得不可思议,甚至禁卫驻守的点也未免太远了些。

  「确实不太寻常。」周呈晔沉吟了声。「也许是驻点变了。」

  他身为大燕的盘龙将军,镇守巴乌多年,对于宫中规矩比谁都清楚,但今晚禁卫巡逻的时间拉得太长,就连一路前来遇到的禁卫人数也少得教人起疑。

  蓦地,雷声大作,连地面也为之震动,高钰不禁回头望向南方,突地勾唇笑得愉悦,道:「呈晔,咱们似乎是错估情事了。」

  周呈晔正疑惑雷响为何会引起地面震动,听他这么一说,顺着高钰的视线望去,就见南方的天空竟烧得一片猩红,烟雾连大雨都冲不散,教他不禁错愕地瞪大深邃的勾魂眼。

  「怎么可能?分攻东西两方的皇城兵不可能在这当头回京的!」糟了,他的家人尚未离开巴乌!

  「管他到底是谁回京,咱们就趁机先杀进干天宫吧。」高钰跃跃欲试,面上亢奋。

  周呈晔回头看着只有第一批才十二人的周家民兵和陆得、肆衍,再看向南边,咬了咬牙道:「不等了,走!」

  黑夜的疾雨之中,十数道身影疾速奔进干天宫,踏上廊道,无声地掠过正殿,进入穿廊,直朝寝殿方向而去,突地听见砰的一声,右手边的穿廊有禁卫看守,掷了霹雳炮,一阵银光之后,阵阵训练有素的脚步声朝这头而来。

  「各位,戒备了!」周呈晔喊了声,和高钰同时抽出长剑,毫不留情地杀出血路,足不停顿直朝寝殿攻去。

  高钰激赏周呈晔的身手,与他并肩而行,不管前方涌现多少大内禁卫,两人默契十足地互掩破绽,舞出最精湛的双人舞,直到身上沾满了鲜血,血腥味在空气里飘散着。

  眼见踏过转角便是寝殿,周呈晔飞步向前,却在瞧见一道闪出的身影时地停下脚步,魅眸眨也不眨地睇着那许久不见的高痩身影。

  「好久不见,呈晔。」燕奇临一身银白盔甲,拄着长剑,守在离寝殿最近的一个转角处。

  「你怎么会在这里?」周呈晔哑声问。

  冀王军捷报连连,南下铜锣平乱,想回京,再快也是下个月的事。

  「本王想你,所以回来了。」燕奇临似笑非笑地说,目光落在他身边的高钰。「怎么郡主进宫也没通报一声?」

  周呈晔直睇着他,「奇临,让开。」

  「难得了,你竟然直唤本王名讳,外头下红雨了吗?」燕奇临依旧皮笑肉不笑,眉宇间有抹疲态。

  「城外爆开战火,我没时间跟你耗,让开!」周呈晔怒喝,扬起长剑直指他。

  虽说之前他已让弟妹离开巴乌城,但他家里还有几位长辈,他家位在城南郊外,就怕战火会从城郊处先引爆,他没有时间再耗下去,他要尽快出城!敢挡着他,哪怕是燕奇临,他也杀无赦!‘

  燕奇临站直了高瘦身躯,抽出长剑。「不能,不管本王再怎么不愿,还是姓燕。」

  「高钰,先走!」周呈晔低喝了声,抢先出击。

  燕奇临挥剑与之对击,怒咆,「江辽,拦下他,就地格杀!」倏地,两人猛烈对击,剑光在昏暗之中闪动妖诡银光。,

  「来吧,呈晔,想好怎么死在本王怀里了吗?」燕奇临笑得邪气。

  「我已经为你擦亮了长剑,受死吧!」

  祭睾来刑部大牢里,啪的一声,小小火花爆开,缓缓化为嘶嘶声,原本飘着霉味的空间,如今却被阵阵烧焦味给取代。

  「滋味如何呀,周奉言?」燕禄成坐在太师椅上,欣赏着自己的创举。

  周奉言紧闭着双眼,身体因为疼痛不由自主地轻颤着。「……小意思。」他哼笑了声,和剥魂相比,这真的不算什么。

  「是吗?那就多来几发吧。」燕禄成弹了弹指,一旁的狱吏便在周奉言肩背上各划开一道伤口,然后将细长管状物塞进伤口,点燃,啪的一声引爆后,高温蚀灼皮肉,发出阵阵焦味。

  手脚被炼在壁上的周奉言只能闭紧双眼,颤着身子等待痛楚渐歇,徐徐张眼瞅着掉落在地的同心结。

  没问题,他还撑得下去!

  「你这皱眉的模样煞是可人,难怪冀王老喜欢到周府走动。」燕禄成起身,徐步走到他面前。「可惜本王对男人一点兴致都没有,不过听说你有个双生妹子,是不?」

  周奉言微眯着眼,唇一勾,血水从唇角缓缓滑落。「你还行吗,燕禄成。」

  燕禄成闻言,面上闪过暴戾之气,一把扯住他的发,眸底满是血丝地瞪着他。「你对本王做了什么,周奉言?」

  「我不懂你的意思。」周奉言瞧着他的眉宇间缠着灰败死气,笑意更浓。

  「你不要再跟本王装蒜,真以为本王不敢杀你?」

  「敢,靖王爷有什么不敢的,残杀手足、毒杀父皇,你还有什么不敢做的。」周奉言笑眯了黑眸,丝毫无惧。

  燕禄成抽紧了下颚。「你对本王动了手脚……说,你到底做了什么?!」

  「下官不懂。」快了,他的死期就快到了,绝对不出一个时辰!当他对燕竞下的药愈重,他就会死得更快。

  这法子挺好的,是不?让他父子俩性命相繋,黄泉路上相伴,如此战事可以少些,可以少牺牲一些人命。

  燕禄成狠狠地揪起他的发。「敬酒不喝硬要喝罚酒就是?好啊,本王就瞧瞧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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