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芳瑜哪能不急,慌乱的又道:“可是姑母,再这样下去,表哥只会被那丫头迷得团团转,我更得不到他的心……”
马夫人不悦的蹙着眉,口气也严厉了几分,“芳瑜,你平常不是很善解人意的吗,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你没看出我身子不适,还抱怨个不停,你这么沉不住气,我怎么放心把长媳的位置交给你?”
被骂了,刘芳瑜顿时脸色刷白,垂下了头。
“算了,你出去吧。”马夫人懒得再对她说什么了,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要她出去。
刘芳瑜一直都是受到姑母疼爱的,第一次见到姑母对她心生不耐,她心情沉重的踏了出房间,愈来愈感到不安。
怎么办,连姑母都不帮她了,没有人站在她这边了。
要她放弃?不,她从去年一见到文才表哥就喜欢上他,她想嫁给他。
她得好好想个法子才行,现在,她只能靠自己的力量得到表哥的心了,该怎么做才好?
对了,只要让银心做出让文才表哥讨厌的事,银心就会被休赶出门,届时,表哥自然会看到她的好,喜欢上她了……
刘芳瑜冒出邪恶的念头,美丽的脸蛋都扭曲了。
第9章(1)
夜里,银心一手提着油灯,一手拿着字条,独自来到中庭的花园,左顾右盼着,似乎是在等什么人。
静不下来的她,看到有鸟儿在飞,便追着鸟儿跑,而后鸟儿飞上枝桠,她便站在树下,抬头望着。
有四个女人悄悄出现,三人躲在草丛里,其中最年长、身材最高大的妇人,手里拿了条帕了,想从背后偷袭她。
就在这时,一名护卫突然现身,擒住妇人的手,将她压制在地上。
其它几名护卫则赶出躲在草丛里的女人们,她们被围住,脸上都有着惊慌害怕,跪在地上不敢动弹。
马文才从另一端草丛后方缓缓步出,见这些女人一脸惊恐,他轻柔一笑。“很吃惊我怎么在府里吗?你们小姐打的主意,我早就知道了,她好大的胆子,竟想陷害我的妻子!”
她们是刘芳瑜的嬷嬷和丫鬟,受到刘芳瑜的嘱咐想迷昏银心,将银心关在某个地方,制造出她与男人私通的假象,好让马文才在盛怒下休了她。
不过他可不是会被刘芳瑜操纵的人,他对她早有防备,在银心和马夫人从山上回来的那一天,他便察觉到她的嫉妒与愤恨,知道她不是个单纯的女人,她和他一样都城府极深,于是他便让人盯着她的一举一动,果不其然,得知她让高嬷嬷去买迷药,打算趁他不在家时陷害银心,他便谎称今天要到友人家过夜,让她们做出行动,当场逮到人。
丫鬟们一个个抖得说不出话来,她们都是听命行事而已。
高嬷嬷忠心耿耿,还想护着主子,“不,小姐并不知道,这都是我自己的主意,与小姐无关。”
“无关吗?”马文才抽走银心手里的字条,这摆明是刘芳瑜的笔迹,恐怕是高嬷嬷她们都不识字,她只好自己写了,反倒成了铁打的证据。
“真看不出来芳瑜表妹长得那么美,字写得好,又会弹琴,竟是这样的小人!”银心难掩气愤,想到一开始听他说刘芳瑜有可能会陷害她时,她还不太相信,直到看到字条,又知晓她们想用帕子迷晕她,她才知道人心有多可怕。
高嬷嬷想为小姐辩解,却也知道再怎么说都是多余,只好赶紧求饶,“大少爷,请饶恕小姐,小姐只是一时胡涂……”
“饶恕?”马文才的眼眸闪烁着邪气。“若是我没察觉到她的计谋,我的妻子岂不是真被她害了?放心,我会让你家小姐老老实实的磕头认罪。”
当刘芳瑜惺忪的睁开眼,发现自己置身在一间昏暗的柴房里时,吓得花容失色。
她怎么会在这种地方?
接着她感觉到后颈隐隐泛疼,像是被狠狠打了一棍,遂而想起她原本待在房间里,等着高嬷嬷的好消息时,怎料有人闯了进来,她还没来得及看到对方的脸,便感觉到后颈一疼,之后她就失去意识了……她惊悚的弄清楚了一件事,她是被捉来这里的!
这时,刘芳瑜听到一阵呼吸声传来,她往发声处看去,乍见有个男人躺在一旁呼呼大睡,当她透过墙上的微弱烛光,看清楚那人的长相时,狠狠倒抽了口气。
那不是长春吗?怎么会……
按照计划,应该是银心和长春被迷昏,关在这间柴房里,她会让下人剥去他们的衣物,制造两人暗通款曲的假象,她想,只要马文才看到自己的妻子和小厮共度一夜,肯定会无法忍受的把银心给休了,怎料情况却完全超乎她的掌控,让她一阵恐慌。
刘芳瑜觉得诡异,彷佛落入了什么圈套里,她赶紧站起身,想趁着还没人发现之前尽快离开。
她正要夺门而出,柴房的木门却突然被打开来,接着她就见马文才大步踏了进来,她心一慌,脚步有些踉跄的退了几步。
马文才先是露出吃惊的表情,接着朝她一笑。“这么晚了,表妹待在柴房里做什么呢?”他望向她后方,惊呼出声,“这不是长春吗?我一直在找他呢,他怎么会和你在柴房里……”他表情古怪的挑高眉。“莫非你和长春……”
“不,不是这样的,我没有跟他做什么!”刘芳瑜不想被他误解,拚命解释道:“文才表哥,我是被陷害的……”
“被谁陷害?”他又问,上扬的笑弧多了分诡异。
见状,她顿时心里发毛,若她能冷静下来,便会发现半夜他一个人找小厮,还找上柴房,本就是一件很古怪的事,可是如今她心思混乱,压根无法思考,咽了咽口水,干脆发狠的道:“是……是银心,她想陷害我,想赶走我……”
马文才冷嗤一声,“她不是被你陷害吗?”
刘芳瑜心一颤,但表面上她仍假装惊愕,急急否认道:“不,我哪有害她,文才表哥,我没有!”
他越过她,上前把长春叫醒,“醒醒。”
“大少爷,我怎么会在这里?”长春被吵醒,原本还迷迷糊糊,接着看到自己置身在柴房里,大少爷和表小姐又都在场,他很快的想起表小姐想陷害他和大少奶奶,所以大少爷将计就计让他真的被高嬷嬷迷晕,扛来柴房,此刻他得配合的作戏,好让大少爷逼供表小姐,令表小姐磕头认罪的这场戏演下去。
“你和表妹两人孤男寡女的待在柴房里。”马文才回道。
“什么,我和表小姐……”长春故作震惊的捂住嘴。
马文才朝刘芳瑜叹息的道:“没办法了,孤男寡女独处一室,传出去你的名节就毁了,我只好将你许配给长春了。”
“我不要!”刘芳瑜惊吓的大喊。
他一脸无奈。“不然该怎么办呢?”
“表哥不要说出去就好了……”她苦苦哀求道。
他叹息。“这怎么行呢,你是我的表妹,怎能受这种委屈?你放心吧,我一定会禀告爹娘,务必让长春负起责任。”
刘芳瑜心都慌了,嫌弃人的嘴脸表露无遗,“我不要!我才不要嫁给一个奴才!”
长春暗自心想,幸好他早就知道大少爷这是在演戏,要不然他可能会和表小姐一样惊慌,谁想要娶一个这么坏心又势利的女人。
马文才的黑眸闪着危险的光芒。“那你就配得上长春吗?你想陷害银心,想迷昏她和长春,制造他们共度一夜的假象,好让银心被休,表妹,你真是蛇蝎心肠啊!”
她没想到他什么都知道了,心口一窒,但要是承认她就完了,于是她嘴硬的道:“文才表哥,你弄错了,我怎么会对表嫂做出这种事来。”
“你的人都认了,带进来吧。”他的表情倏地一冷,朝门外喊道。
刘芳瑜惊惧的朝门口看去,就见高嬷嬷、丫鬟们被马文才的护卫们押了进来,当下双腿发软,差点跌坐在地。
高嬷嬷愧疚的道:“小姐,对不起,我失败了,被大少爷捉个正着,大少爷都知道了……”
丫鬟们也都垂着头,一副做错事的心虚模样。
这些没用的东西,居然敢背叛她!刘芳瑜紧咬着下唇,还是抵死不认,“文才表哥,我没有要她们这么做,是她们自己……”
马文才从袖中拿出一张字条,凑到她眼前。“你看看这张字条,这是你的字吧?”
她自然认得自己的字,那是她写给银心的,上头写着有重要的事要对她说,要她一个人到花园来。
事已至此,她知道无力再挽回,瘫软无力的跪了下来。
“这字条证明这一切是你主使的,你还想矢口否认吗?”马文才居高临下睨着她,字字如寒冷的冰雹打在她身上。
刘芳瑜凄凉又埋怨的回视着他,不平的道:“对,都是我一手策划的,因为你从不看我一眼,心里只有那个女人,明明她只是个低贱的丫头,只是个代嫁丫鬟,她凭什么能得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