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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 回到赵府难清闲(1)

  谢氏四处的向人低头,除了磨损和损坏的,皇甫婉容的嫁妆寻回大半。

  皇甫婉容在睁一眼、闭一眼的情况下,七日后,长房一家热热闹闹的回房了。

  “爹,我们以后要住这里吗?”隽哥儿抬头一看新漆的朱门,他有些畏怯,当年被丢上马车的阴影仍残留着。

  “是呀!这是我们的家,有爹,有娘,有隽哥儿、莹姐儿,还有祖父。祖父以前很疼你的。”那个老人为了保护孙儿,宁可狠下心不去探望,假意漠不关心,任凭死活。

  睡在同一张床上的妻子,赵老爷岂会不了解她的性情,打从长子出事后,他就看出妻子的异状,因此当她赶走长媳,他连忙抱出睡得正熟的孙儿,朝他大腿狠心一捏,让他哭着要找娘。

  唯有送走他们才能确保这对母子不会惨遭毒手,他老了,护不住小辈,只能让其远远避开。

  不过也是他的自私,想维持府里表面的平和,他已经失去一个嫡长子,不能再没了次子,孙子还小,承担不起重担,若是长子真的回不来,他也只好把百年基业交到次子手中。

  这也是谢氏的盼头,她要的是亲生儿子当家。

  “我不记得了,我那时还小。”隽哥儿说起话来有条有理,比起一年多前的傻样,这会儿可伶俐多了。

  “是还小,小到傻不隆咚的,连字也写不好,娘卖了好几件绣品挣钱给你买笔买纸你才能写得有模有样。”纸很贵,他又用得凶。

  隽哥儿害羞地学他爹,冷着一张脸。“娘,我不傻了,书上的字我都识得了。”

  “大话。”皇甫婉容朝儿子鼻头一拧,拉起他的手,在他手心写了一字。

  隽哥儿顿时小脸发皱的转身问他爹是什么字。

  “是轰,意思是车子很多,一起动起来轰轰作响,比喻声音很大。”这字笔划太多,他暂时还未学到。

  轰,是轰走之意,叫你滚,你要有自觉一点,不要等人赶。皇甫婉容朝赵逸尘一横目,警告他别想再跟她同屋。

  谁知冷着脸的赵逸尘竟有孩子气的一面,他朝她一眨眼,表示他不懂她的无声暗语,反要她把自己洗干净点,抹上香膏,等他晚上享用,夫妻不同房引人非议,他是为了她好。

  为她好?分明是色胚,老是对她动手动脚的还不够,三番两次的想……哼!他不会得逞的,她还等着和离。

  和离?想都别想,你只会是我的妻。

  两人以眼神角力着,交流着只有他们才看得懂的含意,夫妻暗自较劲,眉来眼去的吵着架。

  可是在旁人眼中却成了眉目传情,大少爷和大少奶奶感情真好,一刻也离不开对方,瞧他们粘得多紧呀!有外人在不好太亲昵,只好你看我、我看你的表达浓情密意。

  这个误会延续了很久很久,直到他们做了老太爷、老太君,陪他们一直到老的仆从还是难忘当时的情景,小夫妻俩心里只有彼此,他们之间插不进第三人。

  “打雷的声音也很大,我本来很怕,可是娘说我是小男子汉,要勇敢,我是我们家的顶梁柱,我现在不怕了。”隽哥儿很骄傲地说他不怕打雷了……呃,其实还有一点点怕,但他会保护娘和妹妹。

  又是这一句顶梁柱,听着儿子小脸发亮的说着,赵逸尘只觉得眼眶有点涩。“你还小,顶梁柱先让爹来当,等你长大了,爹老了,再把这棒子交给你,你帮弟弟妹妹撑起一片天。”

  “好,我帮弟弟妹妹……”他拍着胸脯拍到一半,墨玉似的大眼忽地一睁。“爹,隽哥儿没有弟弟,你说错了。”

  赵逸尘一脸似笑非笑的瞅向妻子。“爹和你娘努力一点,明年你就多了个小弟弟,你可不能欺负弟弟。”

  “我不会,我会照顾弟弟。”他是哥哥。

  “赵君山,你跟孩子胡说什么,谁要跟你……那件事,你还要不要脸皮?”皇甫婉容羞恼地一瞪眼,眼眉生娇。

  “要脸皮做啥,孩子要脱了衣服才放得进去。”两个孩子还是太少了,至少要五子三女。

  赵府人丁单薄,身为长子的他要多为子嗣着想,兄弟多才不致受外人欺侮,团结一致何愁家族不兴旺。

  “你……越说越不象话了,再跟你扯下去我都跟你一样不要脸了。”她恼得扭头不理人。

  皇甫婉容实在想不透,在外人面前,赵逸尘老是摆出冷漠孤傲的一张脸,话不多,有事问他也常是回以简洁的一句话,很少说第二句,有时连开口都嫌多余,用寒冰似的眼神将人逼退。

  可是对她他从来是话不嫌多,不论什么轻佻的话语都说得出口,越是给他白眼他说得越起劲,说得她气得面红耳热也不停歇,还以此为乐,不断地撩拨她,让她失去冷静。

  赵逸尘轻轻一勾妻子的腰带,将她拉近,俯身低语,“夫唱妇随,你只能跟我纠缠不清生孩子。”

  他太惯着她了,应该让她晓得何谓夫纲。

  “在虎狼环伺下?”她指的是赵府内心思不正的两足禽兽。

  “我会排除掉的。”他不会让孩子在危机四伏的情况下出生。

  “一刀杀了他们?”干净俐落。

  杀人之后就要偿命,满足了她当寡妇的愿望。

  赵逸尘轻扯唇角,“你不晓得我是读书人吗?读书人有读书人的做法,我们很文雅的,只以诗文会友。”

  “我看你比较像土匪,烧杀掳掠最拿手。”瞧他对她做的事,哪一件不是匪气十足,强横地叫人想给他一棍子。

  他目光一闪,神色冷然。“一路走来你也累了,先回屋子休息,箱笼的事交由丫头去收拾。”

  “不用了,我还不累,先带孩子去向公公请安,莹姐儿出生至今还没见过她祖父呢!”

  她在庄子里被生下,见到的只有下人,养到两岁大了还没办法说好一句完整的话。

  她的祖父亏欠她,她的父亲也对不起她,整个赵府都欠她一声道歉,她原本该是受人宠爱的娇小姐,却成了别人口中的野种,一场财产的谋夺差点毁了她的一生。

  “不急,你真的不累?”赵逸尘看了看她的神色,大手贴着纤素玉额,他不放心她纤弱的身子。

  “礼不可废,不能留人话柄,我们甫回府更要谨慎做人,不要让人嚼长房舌根。”有太多双眼睛盯着瞧。

  如果她还是凌翎,策马狂奔百里也不觉累,一日来回轻松惬意,她还能在马上拉弓,射下大雕,带着猎物满载而归。

  可惜她是皇甫婉容了,虽然经过一年多的锻练,体力仍是差之甚远。

  “你想多了,爹不会计较此事,在自个儿府中何必过得战战兢兢,咱们和和乐乐的过日子,爹就欣慰了。”赵逸尘想的是妻子的身子要紧,繁文缛节倒是多此一举。

  “公公会不会不悦是一回事,儿子、媳妇见礼是我们的孝心,人有亲疏远近,礼多人不怪。”婆母能装,难道他们连做做样子都办不到吗?毕竟不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再亲的血缘也疏远了。

  先把儿女安顿好,由婆子、丫头看顾,夫妻俩略作梳洗,再连袂前往正院拜见长辈。

  赵老爷正在用药,他长年有湿症的毛病,一遇天气变化转凉了,双膝便会疼痛不已,难以行走。

  “爹,请受孩儿一拜,原谅孩儿未在您膝前尽孝。”赵逸尘带着妻子双双跪地一拜。

  “好,好,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快起身,地上凉,自家人不兴这一套。”赵老爷神情激动的虚扶,眼中热泪盈眶。

  “是的,爹。”赵逸尘扶着妻子一起起来。

  “能看到你们平安归来,爹比什么都高兴,先休息几天缓口气,缺什么就开口,以后这赵府要交到你们夫妻手中,爹老了,使不上劲。”他抚着老寒腿感慨,一脸凄然。

  正给他侍药的谢氏闻言指尖一颤,捧碗的手忽地一紧。

  “别闹了,快放开我,时辰不早了,懒媳妇还赖在床上只会多添是非。”为媳不易,尤其继母还不是亲娘。

  真正的考验要来临了。

  “再陪我睡一会儿,还早,天才刚亮。”赵逸尘一翻身搂住不听话的妻子细腰,将头枕在她香肩。

  一回府,两人都累了,在面对全是谢氏眼线的赵府,头一回他们睡得不安心,在确定值夜的是庄子上带来的丫头后,一沾枕的他们便沉沉睡去,先养好精神才好应付他们所不熟悉的府邸上下。

  长子、长媳有三、四年未在府内,什么都变了,长房原本的居所搬进二房一家,谢氏以东西太多不好搬动为由,将东边一处闲置已久的园子拨给长房,看样子也不是暂时的,以后不会换回来,是打算让他们长住了。

  看得出刚整理过的痕迹,不太经心,梁柱有新漆的气味,园子里有二大一小的院子,除了大院子外,较小的院子十分偏僻,还有未除完的杂草,看起来有几分萧条败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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