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继续在她背后拍抚着,即使她已经不哭了,他还是喜欢安慰她,喜欢她软软的身子在自己怀里。
“你说真的,不是诓骗我?”
“绝对没有……等等,槐容让我转交一封信给你,他说你看完之后,就会明白。”程曦骅急忙从怀里掏出槐容的信。
弯弯接过信封,打开来,里面有两封信,一封是程曦骅写给大皇兄的,信很长,有十几张信纸,他描述了自己的心情感受,以及两个路过小兵给他的教诲与提议,再写到了他的恍然大悟。
第;一封信是大皇兄写的,写着当年以为程曦骅不喜欢她,就把从侍卫嘴里套出来的话东拼西凑,掰了个故事给她听,只想让她死心,大皇兄向她道歉,不应该插手这件事。
她花很长的时间才把信读完,这两封信印证了穆语笙的话,所以他喜欢她是真的,只是他对男女之事过于迟钝?
弯弯抬起眼,视线在他身上凝结,不晓得该说什么才好,两人绕上那么一大圈,居然只是因为他感觉她危险?
程曦骅望着她,艰涩的问道:“你不说话,是因为……已经不喜欢我了?”
这是她第一次从向来自信笃定的他的口中和表情,听见又看见踌躇,若是她什么都不知道,她一定会骄傲回答他是的,她不喜欢他,非要让他吃足苦头,替骄傲自尊找回场子,才肯放他一马,可是如今她已经知晓他的感情,再加上他们已经错过了两年,她不应该再为了可笑的自尊白白浪费时间了。
“不是,我喜欢的,一直很喜欢,只是压着、镇着,不允许自己喜欢。”她说了很丢脸的实话,但不后悔。
他们早该离开你猜我、我猜你的爱情萌芽期。
她的回答让他心头的大石终于可以放下了,他吁了一口长气。
弯弯慢悠悠地又道:“我觉得应该刁难你,才对得起自己,因为你让我吃过太多亏,轻而易举就原谅你的话,对我不公平,但是……”她耸耸肩苦笑。“但是你那么笨,要是又会错意,我们之间是不是又要再拖两年?也许这回连拖都不必了,因为父皇会直接给我赐婚。我不想冒这个险,所以我说出真心话,虽然心气难平。”
程曦骅点点头。“你这样很好,有什么想法通通告诉我,不然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对,我不懂女人,从小到大相处过的女人除了娘只有语笙,至于其它的……我都觉得讨厌,讨厌到根本无法和她们面对面。
“我知道你委屈,我知道自己的蠢笨让你很辛苦,不过不会了,以后我会待你非常非常好,我会把过去的错通通弥补起来。我要是再有什么不对、不好的地方,你也要像现在这样,对我说清楚,千万别转身走掉,好吗?”
“好。”她甜笑着允诺道。
“所以、不气我了吧?”简单一句话被他分成三段才说完,脸上不自觉浮起可疑的绯红,要不是阳光太亮,他黝黑的脸庞会盖过那丝羞涩。
他在害羞?堂堂的程大将军、战场上的无敌勇者,居然还会脸红?!
这样惊奇的发现让弯弯再也忍不住开怀大笑。
她因为刚刚大哭过,两眼依然肿胀,鼻头也红红的,为了擦泪,两颊被磨得一片通红,可泡着水的眼睛,晶莹灿亮,美得让他移不开目光,看着这样的她,他又想把她抱进怀里,再享受一遍危险感觉。
待笑意歇停,弯弯深吸一口气,冲着他展开绝美微笑。“不生气了。”
“那……你可以把玉佩还给凌之蔚了吗?”
玉佩是要还的没错,不过她才不会这么笨,现下就给他保证,男人没有竞争对手,就会心情放松,以为女人是他的专属物,不懂得要好好珍惜,她还想享受享受被追求的感觉。
人都是好了疮疤、忘了痛,她忘记他不久前的追求方式才让她吐得头晕目眩、留不住胆汁,这会儿又想着要享受了,于是她挑挑眉,不答反问:“哪里有水?我口渴了。”
喝了水,弯弯还想钓鱼,可是没有暖玉傍身,冷得太厉害,冷到她没力气玩乐,只好早早结束第一次约会。
回程时,程曦骅没让她坐飞机,只让她搭捷运。
虽然还是施展轻功,不过是背着她,并且他的两条腿没离开过地面。
他走得很快,风呼呼的吹,害她冷得全身打寒颤,幸好他的身体很温暖,抱紧他,就像抱着人形暖暖包。
小雪和齐柏容远远看见两人,连忙迎上前,小雪马上把公主扶了下来。
一离开他热烫的身躯,弯弯顿感寒气迫人,忍不住打个破坏形象的喷嚏。
小雪望着公主惨白的脸,急问:“公主,你很冷吗?”
听见小雪的问话,齐柏容本来想和程曦骅私下谈谈,探听一下两人谈得怎样了,却连忙转身,握住妹妹的手,这一碰触,才惊觉她的手冰得吓人。“你怎么搞的?”他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忙问:“大皇兄给你的暖玉呢?”
“弄丢了。”弯弯冷得牙齿打颤。
“什么时候的事?”
她叹了口气,没好气的望着程曦骅。“刚刚。”
现在明白了吧,为什么女人要用冤家来形容男人,程曦骅不就是个货真价实的冤家?碰到他准没好事,偏偏她那颗心呐,就是一股脑的想要亲近他。
“怎么回事?”程曦骅拽住齐柏容问。
“弯弯打出生就带着寒毒,一到秋冬就冷得像进了冰窖,屋里随时都要准备好几个炭盆,大伙儿热得汗水朝天,她才觉得舒服,后来是大皇兄寻了块千年暖玉给她戴在身上,状况才好些,否则每年秋冬,她都得窝进被子里,哪儿都去不成。”
所以是他带她施展轻功时遗失的?程曦骅懊恼不已。
齐柏容没空理会他的沮丧,急急忙忙吩咐道:“小雪,快去升炉子,有没有炭盆?没有的话,让人先到街上买几个回来用。霜降、大雪,快去烧热水,让弯弯泡着,小寒,你去多找几床被子过来……”
程曦骅快步向前,从小雪怀里接过弯弯,打横把她抱进屋里,往床上一坐,他拿自己当棉被,将她全身裹起来,大掌往她后背按去,源源不断的热能往她身体输送。
呼……弯弯满足地舒口气,舒坦极了。
她环住他的腰,靠得他更近,超舒服的,有他在身边,哪里需要火炉炭盆或暖玉,张开眼睛,她冲着他甜蜜直笑。
“别担心,没事的,大皇兄还没有给我暖玉之前,我不都这样过来了,现在还不是冬天呢,这种天气,小菜一碟。”
程曦骅绷着脸。“暖玉掉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也是在吐得乱七八糟之后才发现的。”
“从那个时候就开始觉得冷了?”
“嗯。”
“怎么不早说?”
早说,约会还能继续吗?那可是她和他的初体验,没有美美的盛装出场已经很惋惜了,要是再草草结束,岂不是太对不住自己?
“别担心,真的没事。”说着,她又往他怀里缩去。地狱碰到天堂,全都融化了呀。
第十章 专属英雄暖暖包(2)
“你自己是大夫,怎么没想过要根治这个毛病?”
“哪没有,什么方法都试过,一年到头,我把补药当不用钱的开水猛喝,要不是我爹是皇上,我娘是皇后,我肯定可以喝垮一个家,只可惜无论什么药都只能镇得住一时,每到秋冬,症状还是准时来报到。”
她的寒症比月经还准时,半点不误的。
算来算去,还是大皇兄的暖玉最好用,她还为此想要发明暖暖包呢,但材料寻求不易,只好学燧人氏老祖宗,钻木取火求温暖。
“真的没有药可以医治?”
“我在一本古籍上看过,长在呼雪玛雅山上的火焰草可以治,火焰草全株通红,根是球状,开着黑色的花,在开花时将整株火焰草拔起,泡入酒里,十八个月后开瓮,连喝百日方能根治,可是……”
“可是什么?”
“我怀疑世上根本没有这种草,父皇曾经派不少武功高强的隐卫去找,都没找到。”
呼雪玛雅山?那是北夷与大齐的交界处,那座山上有吗?
霜降进屋,发现公主窝在程曦骅怀里,吓了一大跳,公主什么时候和程将军这么亲近了?那年不是、不是说……不过她很快的回过神,恭敬的道:“公主,热水烧好了,先去泡一会儿,好吗?”
弯弯还没回话,程曦骅倒是先一步动作了,他抱起她直接走往浴间。
他要亲自服侍公主入浴?!不会吧……霜降傻傻地跟上,满脑子全是问号。
弯弯睡醒了,这一觉她睡得舒服极了,她伸伸懒腰,扯开满足的笑意。
昨晚程曦骅将她抱进浴间后,先是命令霜降服侍她洗浴,待她洗好后,他又适时出现将她抱回房间,并早就替她燃好一屋子银霜炭,又有他这个英雄式暖暖包抱着她入睡,内力更像不要钱似的拚命往她身上灌,别说秋冬,就是夏天都没有这么暖和过,爽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