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郎为了我,违反了命令,站在我这一处,生死与共,千千心里很欢喜哩。”
夜清被她柔软的唇瓣一碰,立即眼灼脸热,将她的腰收进结实的臂膀内,烙下吻,与她火舌纠缠。
他就是个典型的痴情种,会为了心爱的女人放弃一切,他虽是个杀手,自幼被训练成杀人的工具,可一旦冷漠的心头被注入了暖风,放了一个人在心上,他便以性命担保,生死相护。
他的性子很简单,没有利益纠葛的牵扯,喜欢她便忠于她,她想做什么,既然决定了,他配合就是。
花千千就爱他这简单直接的性子,不啰嗦,以她为主,这样的男人愿意以命相助,可得好好珍惜。
他说的没错,那躲在暗处的幕后主使者若真要自己死,必定会不断地派杀手来,夜清武功再高强,一刀也难敌众箭,她得想个办法才是。
两人缠绵吻了一会儿,花千千用娇媚的嗓音低低说着。“你说的对,咱们化明为暗,让他们找不着,逮到机会揪出幕后主使者,才是正理。”
夜清收紧了手臂,将她抱在怀里,如获至宝似地珍惜,他虽没说话,但她能感觉到他的开心与放心,觉得自己真是做对了。
“千千哪——”柳娘的声音突然从外头传来,提着裙摆快步跨进了千秋阁。
她尚未跨进屋子,夜清便已经闪身消失了。
柳娘进屋后,一见到千千,便喜笑颜开地上前。“千千哪,快起来梳洗,有大生意上门呢。”柳娘一边走一边说,后头跟着匆匆忙忙的洁儿,她一脸苦相,似是挡不住柳娘,也来不及通报一声,此刻正不安着。
花千千慵懒地侧卧在软榻上,对洁儿命令。“行了,你下去打水来给我梳洗吧。”
“是。”洁儿忙一福便出去了。
“柳娘如此匆忙,一脸欢欣,有何喜事?”
柳娘高兴地上前,坐在千千对面的椅子上,笑道:“有贵客光临,指名要你呢。”
“喔?是哪儿来的贵客?”
“是外地来的生意人,一出手就是百两银票,大手笔得很呢,瞧他那派头和排场,甚是富有。”
瞧柳娘一副高兴的样子,肯定是得了不少赏银,花千千想了想,点头。
“明白,待我先梳妆打扮一番,烦请柳娘将人请到前厅。”
“行,我这就去。”
柳娘达到了目的,高高兴兴地去请贵客了。
花千千站起身,四处看了看,没见到夜清的影子,不知他去了哪里。
“清郎?”
过了一会儿,声音传来。“我在。”
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声音幽幽的,听不出来处,像个鬼呢,花千千不禁噗哺一笑,别人眼中视之阴森森的行径,到了花千千眼中,却觉得分外逗人。
这就是所谓的情人眼里出西施吧?知道他在身边护卫着她,让她十分开心,心境还有一分安定。
她突然想到什么,问他。“你先前日夜守在千秋阁,在我更衣沐浴时,可有偷看?”
“……”
没出声?哼!那就是有了!
“好啊,原来你一直偷窥我,偷占我便宜。”
“不小心看到的。”
“喔?不小心?那你现在眼睛是盯着我,还是看向别处?”
“……我这就看向别处。”
“你不盯着我,万一有人趁我更衣时,偷袭我怎么办?”
“我盯着你。”
她忍不住失笑,骂了一声。“呆子,把眼睛转开,别偷看。”
午膳时刻,日正当中,酒楼高朋满座,小二在楼上楼下忙着招呼,每桌都坐满了客人,谈着近日颇热的话题。
“据说那陵王,近来独宠一名水庶妃。”
“这位水庶妃生得很美?”
“那可不,据说她姿色在后院里不是最出挑的,进府两年,也没听说过她有什么独特之处能得王爷另眼相看,却不知何故,陵王突然对她宠爱有加,还破例提拔她做了庶妃。”
“陵王向来不专宠后院任何美人,现在却迷恋这位水庶妃,这倒是稀奇。”
王公贵族哪户哪家发生的事,总是百姓茶余饭后最爱聊的话题,近来令人津津乐道的便是陵王宠妾一事。
本来这些皇族大官的后宅私事,是不轻易流出来的,但是陵王独宠小妾宠得太高调了,宠到人尽皆知。
加上这位陵王俊美非凡,又甚得圣心,是众家贵女倾慕的对象,众人皆知他不好美色,厌恶女人争宠,到了现在还不纳妃,对后宅女人一视同仁,他最重规矩,如今一改行径,专宠一名妾妃,怎不教人好奇这位水庶妃到底是施了什么手段,让陵王不但破了自己的规矩,还为她上表请求晋位。
听到他们的对话,隔壁雅座上的花千千不由得噗笑一声,一旁的夜清朝她看去,花千千便低声道——
“他们口中的水庶妃是我师妹呢。”
夜清听了,仔细一想,恍悟点头,说了一句。“要帮陵王。”
这简单的四个字,别人或许不够明白,花千千却是明白的,不禁心喜,她与他虽然性子南辕北辙,但是默契和心灵却是相通的,夜清只从她一句话中便明白了,那位水庶妃也是个暗捕。
花千千低笑道:“我这个师妹挺逗趣的,肯定露馅了,被陵王发现她好玩的地方,所以提起来宠着呢。”
夜清望着她说话时,那生动水灵的表情,带着幸灾乐祸的顽皮,让一向不苟言笑的他亦缓缓弯起一抹笑意,她的师妹逗趣,她自己又何尝不是?
他喜欢跟她在一起,她的任何表情都很迷人,就算是使坏时,亦是那么明艳动人,令他怎么看都不厌倦,光是静静地听她说话,便很满足。
昨日,他们悄悄离开了玉桂坊,她留了一封信给柳娘,说明她要出远门,短期内不会回去,他们轻装简行,扮成一般平民百姓。
夜清是易容高手,他为两人易了容,换上粗布麻衣,骑马出了城,走了一日,到丰阳城的这间酒楼用饭。
用完了饭,他们在附近找了一间客栈。
“掌柜的,可有空房?”夜清问。
“有,客官要几间?”
“一间。”
一旁的花千千补充。“一间上房,我家相公怕吵,要安静的,附浴房。”
掌柜的笑道:“好的,一间上房,小的立刻为客官准备。”
花千千感觉到自己的手被握住,是他的大掌。她抬眼看他,见他目光莹亮,面色虽不显,但她知道,他此刻是非常高兴的,只因为她刚才那一句“我家相公”。
“客官请,小的为您带路。”一名小二上前招呼。
花千千甜甜地说:“相公走吧。”
夜清点头,他易了容,面上看不出喜怒,但她知道,他欢喜极了。
到了二楼的房间,花千千审视屋内,窗子面对的是客栈院子,窗外草木扶疏,十分雅致,浴房就在隔壁,不必去大浴房与人共享,隐密性好,她满意地点头。
“就这间吧。”她拿出铜钱,打赏给小二,吩咐道:“麻烦小二哥,去打洗澡水来。”
“好咧,客官等着,马上送来!”
店小二走后,花千千转身,瞥见夜清一双亮眼盯着她,不知怎么着,她似乎总能从他的眼神中揣测到他的想法,他现在肯定是因为她叫小二打洗澡水来而高兴,至于高兴什么,她不用想都知道。
她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杯水,来到他身边,将茶杯递到他面前,小鸟依人地道:“相公喝茶。”
夜清拿过茶杯,一口饮尽,用袖子抹去嘴边的水,将茶杯放到桌上,等不及就把她环住,低头吻了下去。
他爱听她喊自己一声相公,这让他有了家的感觉,两人虽未成亲,但他已视她为自己这辈子唯一的女人。
花千千被他吻得呢喃几声,听到小二敲门的声音,两人分开来,小二和身后的小厮分别抬了冷水和热水进浴房,将浴桶的水注满后,便客气地说道。
“客官还有何吩咐?”
“没了,有事再唤你。”
“行,客官请休息,小的告退。”店小二关上门离开。
花千千将门闩上后,转过身来,瞧见夜清那双眼,灼得发亮。
“这赶了一天的路,身上都是汗,我先去浴房洗洗,洗完再轮到你,可好?”
夜清那灼亮的眼瞬间暗了下,颇有些失望,还以为可以共浴,又觉得自己是不是太好色了点?
见她问得小心,彷佛怕他不答应似的,该不会是之前要得太猛烈,把她给吓到了?
“好。”他应着,不好意思说不好。
花千千对他娇美一笑,便拿了包袱,绕到屏风后头。
夜清见她进去了,只好就桌旁的椅子上坐下,消了心思,安静地等着,通常花千千在忙别的事时,他就是这样如一尊门神守着她,把剑搁在桌上,闭目养神,全神贯注地注意周遭动静。
忽尔,一抹异物飞来,他迅捷地探手一抓,另一手握住剑柄,暴睁的双目电闪寒芒,却在看清手中事物时,不禁一怔,这是她的腰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