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 > 农家夫人有官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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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看见王秀轩偷握她妹子的手之后,朱小春也不是迟钝的人,渐渐看出两人之间有点什么,互有意思,只是他们未言明,她就当没这回事,默默的看他俩一来一往,越走越近,然后随着时间过去,他们那浓得化不开的情意也慢慢浮上台面。

  基本上,朱老二家是乐见其成,他们都挺喜欢从小看到大的王秀轩,认为他人温厚,性情平和,有学问又肯上进,对人有礼不躁进,端方正直,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女婿。

  “王夫人。”朱小蝉直接点明。

  蓦地一怔,朱小春苦笑。是了,还有个瞧不起朱家的王夫人,王秀轩他娘。

  “那位夫人还是看你不顺眼呀?她也是商贾人家出身的,学识懂得比你少呢,凭什么端起架子,她再装也不是名门世家女,连书香门第都构不上。”朱小春从前虽是个软糯性子,但帮着妹妹打点几年生意、嫁人后,性格也强了不少。

  王夫人是个爱面子的人,自个儿出身商贾,却特别看重门户,她觉得夫家是文人之家,士族大户,丈夫,儿子都是极其出色的文人,所以她往来的也是高门大户,三代余荫的官宦人家或名门世家。

  她很努力维持和各家夫人小姐的来往,以为走动多了也能融入她们那圈子,提升自己的地位,殊不知别人在背后笑话她肤浅,见识浅薄,明明是乡下土包子还装有才气,诗词一句也对不上,聊天论事说得坑坑巴巴,毫无内容。

  “阿姊,别这样说,反正咱们过自己的日子,别和人家瞎搅和。”井是井,川是川,暂时没交流,她们何必在人后头议论是非。

  “怎么,还没入门呢,你就护起婆婆了。”王夫人的装模作样最叫人瞧不上眼,喊她一声夫人是客气,真跩上了。

  朱小春对王夫人没好感,不会自取其辱的上前打交道,王夫人看人是分对象的,对朱小春从未正眼看过,从前同一个村子住着,擦身而过颔首示意时,她总高傲的自以为高人一等,把别人的打招呼当成对她的恭敬。

  “阿姊,你是嫌你妹妹的名声不够臭,想来补一脚是不是,我在咱们山北村是恶名远播。”多亏了朱婆子和朱实,这几年她成了不孝女,恶意殴打长辈的坏子孙。

  不过她不后悔那一打,打了之后,她三叔也知道怕了,不敢招惹她,让她清心了一阵子。

  想到小妹被自家人恶言毁谤,朱小春不由得气从中来。“哪里的话,姊是心疼你平白无故被那家人弄臭了名声,他们也不想想,同是朱家人,你若不好了,大伯家的宝莲、三叔家的青莲找得到好人家吗?”

  今年十八岁的朱宝莲仍待字闺中,不是她不想嫁,而是没人要,朱婆子逢人便说朱大壮有多坏就有多坏,大的不会教子,小的不懂礼数,一家子全钻进钱眼里,只认银子不认老娘,兄弟手足是一堆债。

  而朱实也不遗余力的散播谣言,说朱家根本没分家,朱大壮拿了朱家的钱去买地、开铺子,他赚了银子后一人独吞,把女儿养得跟他一样自私自利,六亲不认。

  试问自家人都说得那么难听了,基于家丑不外扬,想必这一家人也不是什么好货,有钱的心狠,无银的口德差,一窝的老鼠屎,谁沾了谁臭,还是敬而远之算。

  连带着朱牛头、朱实家的闺女也倒霉,被自家人给拖累,至今无媒人上门说亲。

  朱小蝉一想到朱宝莲怨慰的眼神,不免有些好笑。“好在我们也少回山北村,那一家子的好坏与我们无关。”

  “说得也是,谁管他们呀!老想从我们身上捞好处,真是讨厌死了。”居然还不要脸的到西山村,跟她丈夫要一百只鸭子,说他养那么多只鸭子,给个几百只算什么。

  几百只?

  亏三叔说得出口,难道买仔鸭不用钱,喂鸭的小鱼小虾是天上落下的?算算也是几十两的成本呀。

  想要,拿钱买呗!他们又不是养着玩。

  “阿姊,你嫁人以后变得敢说敢言了,不像以前老是轻声细语,要我们忍耐些,别闹不和。”那时的阿姊多温婉,却也有些怯懦,不敢强出头,凡事多退让。

  朱小春一听,放声大笑。“没办法,生活磨出来的,不强硬不行,赵家只剩下我和你姊夫两个,奶奶和三叔又是那样的人,我不帮你姊夫顶着哪成,他也是命苦的。对了,不提我了,你今年都十五了,王家还没来话吗?你是做何打算也得跟我们说说,上回我跟阿娘聊起,她对你的婚事挺头疼的。”明明有那么个人在,偏偏无声无息,把一旁等着的他们都急坏了。

  “等我十六了再说。”她不急。

  朱小蝉真的不急,她身体里是成年女人的灵魂,拥有现代人晚婚的观念,十六岁还是中学生呢,结什么婚!骨架都还没发育完成,一旦成亲生子,那跟在鬼门关前走一趟没两样,她才不自找苦吃。

  其实她的底线是十八岁,那是最起码的年纪,可是在这个坑爹的年代,十六岁不嫁已经算晚了,所以她只好把底线拉低两岁,过了十六再来谈终身大事,看能不能藉由筹办婚事再拖上几个月。

  “什么,还要等到你十六岁?!”朱小春瞪圆了双眼。虽然她自己也是十六才嫁,但如今事关亲妹,她就急了。

  她耳朵嗡嗡作响。“阿姊,你小声点,别吓坏我还没生出的小外甥,你的脾气越来越急躁了。”

  她一手拍开妹妹伸来的柔荑。“少给我转移话题,那个王秀轩怎么说的,他是不是不想娶你了?!”

  连名带姓的喊人,而不是王秀才、王秀才的唤,可见她有多恼火,想把耽误她妹妹的臭小子拖出来撕碎。

  “阿姊,你太直接了。”这是他们两个人自己的事,她知道自个儿在做什么,出不了大乱子。

  再说她也不是非嫁王秀轩不可呀,怎么每个人都把他们看成一对,要是此事没成,要怪到谁的头上?

  “少废话,给我回答,再这么温温吞吞下去,我叫阿娘再另外给你找个对象,那个封家老三也不错。”她乱点鸳鸯谱,只觉得封锦文阖眼缘,清清爽爽的,干净爽朗。

  这什么跟什么呀!阿姊可真会扯。“我自有主张,你们不要插手,我们先谈谈柱子。”

  “柱子怎么了?”一说到十三岁的弟弟,朱小春眼神就变得认真多了。

  “他今年开春要考童试。”过了便能准备考秀才,等中了秀才,田里的赋税就免了,不用寄存别人名下。

  “哎呀!真的好快,当初你坚持他一定要念书,我们家也出了个读书人。”看谁还敢说泥腿子养不出书生。

  “那时我也是看秀轩哥哥拿著书看的样子真好看,身若修竹,高雅如菊,白衣玉带好似神仙人儿,要是咱们柱子也跟他一样高洁如玉就好了,阿爹阿娘也有盼头。”

  “嗟!还神仙人儿呢!说你心里没有他谁信,分明是春心萌动,情根暗种。”两情相悦的小两口。

  朱小蝉不作回应,但笑不语。

  第8章(1)

  “轩儿,你过来,这是文家表妹婉贞,小你一岁,你还记得她吗?小时候你还常跟她玩在一块呢!闹着说要娶回家当娘子,瞧她长得亭亭玉立,温柔婉约,秀外慧中……”

  每年腊冬过后的农历十五起,苍云学院便会闭院一个月,放学生回家过年,一直到元宵过后才又开课。

  一如往昔的,今年的年关将近,在学院习课三年多的王秀轩也早早收拾了行囊,归心似箭的带着小厮得禄、得福踏上归家的路途,满心喜悦的期盼见到萦绕心中的那人。

  其实他最想做的不是回到山北村的王家,而是位于柳镇的朱家,当年的热切少年已长成沉稳踏实的青年,他知道他要的是什么,也如期的往预定的道路走,并未走歧路。

  不过他还是得回家一趟,拜见久未碰面的爹娘,做为长子的请安不可避免,这是为人子女的孝道。

  他爹王至诚考上同进士后,当了正八品同知县县丞,在地方上待了两年,在已升为二品官的堂伯父操作下升任正七品知县,但他爹并未接他娘同往,反而在当地纳了一位姓方的姨娘伺候。

  三年了,夫妻俩分隔两地,其中还夹着一个据称才貌双全的年轻女子,年华渐老的王夫人心有妒忌但不敢表达,多次写信欲与夫婿相聚皆被拒,独身一人被留在家乡形同守寡。

  直到这一年,王至诚回乡了,身边多了个貌美妾室,粉色襁褓中是六个月的小女婴,很是白胖逗人。

  王夫人恐慌了,她觉得失去了丈夫和在娘家文家的地位,感觉自己即将被陌生女人取代,因害怕而更想捉住什么,于是儿子成了她手中的利器,她必须掌控他,让他同她母子一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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