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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这点倒是方便了他们,讨论该怎么逃走时也不用担心那两个人偷听。除非他们是顺风耳,否则就他们监看的距离,顶多只能从他们的嘴形猜测着他们说的话。

  “现在该怎么办?”赵耀庭平日看起来挺有一个捕头的气势,但和恶人正面交手还是第一次,像刚刚被一群人包围,一个个手中都拿着刀,看起来凶神恶煞的,他马上就气虚了几分,直至现在仍然惶惶不安。

  蒲梓伶其实也怕,尤其是听见那些人说,若是侥幸不死回头再一人补上一刀的话的时候。

  还有昏迷的欧阳霄,他身上的伤不容许他们再浪费太多时间,而眼下水里的虫子也是一个大问题。

  所以无论用什么方式她都一定要逃。

  瞥了一眼远处的监看者,她忍不住轻呼了口气,偷偷摸摸的从荷包里头拿出一块小刀片来。

  自从看到那一坑坑的尸体后,她就对个人安危特别的注意,所以准备了防身物品藏在身上,这个小刀片是仿造修眉刀,平日可以放在小荷包里,或是藏在腰带之间,既不怕会划到自己,也随时能派上用场,根本就是居家生活必备。

  她试了试角度,不小心在手腕上留下几道刀痕后,终于找准了方向,一下下的把绳索给切开,然后再把刀片传给赵耀庭。

  不过一会儿,三个人就已经脱困,只消躲过那两个人的视线,就能逃离这个地方。

  可是他们虽然不敢靠近水边,视线却是不曾移开过,他们若是爬出水里,马上就会吸引他们的目光。

  蒲梓伶正思索着怎么脱身,视线却被湖边一片树丛给吸引住。

  那些树并不高大,看起来大概是灌木,可看看他们周遭的水里,偶尔有长得像是寄生虫的白色小虫游过,唯独那几棵灌木的边上,飘着落叶的水面,干干净净。

  她瞬间灵光一现,觉得自己真是走狗屎运了,还真的让她发现了那种虫子的克星了。

  他们待的地方偶尔也有几片落叶随着水流漂过来,她伸手捡起,然后看着湖边的一个凹洞,那里水质混浊,一条条的虫子看起来更加的明显,她深吸了口气,把一片叶子放下。

  一刹那,那些虫子像是被放置在滚水里一样,翻腾起来。

  有用!她把剩下的叶子都给放下去,虫子很快就僵硬漂浮在水面,等确定那些虫子死亡后,她又把那叶片拿起来仔细观看,发现上头有动物的啃咬痕迹,这代表这个树叶应该是可食的。

  她让离那灌木丛较近的赵耀庭摘了一大把叶子,然后悄声说着自己的计划。

  “既然他们不敢靠近水边,那我们就往水里游,我看过了,只要我们能够游过湖面的一半,那里有颗巨石可

  以让我们稍微歇脚,再从那石头后转向往芦苇荡的地方去,借着芦苇的掩蔽脱身,唯一要注意的是,从石头到芦苇荡的地方都不能探头换气,行吗?”

  赵耀庭会水,对于她的计划没有什么问题,他比较担心的是虫子的问题,还有她的肚子。“你真的没问题吗?”

  她看了靠在自己身上的欧阳霄一眼,眼里有着果决和信心,“没问题!别担心我,等那两人错开眼的时候,我们就行动。”

  生或死,就赌这一把了!

  第10章(1)

  欧阳霄觉得自己作了一个好梦。

  他还记得他被敌人围攻,然后他好不容易杀出一条血路,准备下山,意识逐渐模糊,将要倒下前,看见了心上那个女子就站在他的面前。

  这是幻觉,他想。

  可是那幻觉说话了,说她是桑歌,他放下刀,觉得对幻觉没有必要警戒,只是当靠在她身上的时候,他还是不忘解释。

  她不是桑歌,是伶儿,他分辨得出来的。

  即使在梦中,他也不想惹她难过伤心。

  他仔细想过了,也终于明白她为什么会拒绝他,她伤心的不是他是一个阴暗卑鄙的人,而是他的心里似乎放着一个桑歌。

  他很想告诉伶儿,桑歌只是占据了一个位置,因为她是第一个温柔对待他的人,可他知道她也同样的温柔心软,只是有点爱拈酸吃醋。

  后来,他梦见他们下了水,在水里,她的头发披散着,就像洛神,日光浅浅的照在她的脸上,她美得不可方物。

  梦境很真实,她每一次贴着他的唇为他渡气的时候,他都想要紧紧地搂着她,彻底的加深那个吻,满足自己在午夜梦回时不可告人的幽微妄念,她的唇,是那么的让人留恋……

  欧阳霄缓缓睁开眼,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他猛的从床铺上坐起来,摸了摸已经被包扎好的胸口,还有被换过的干净衣裳,张望四周,发现这似乎是午门县衙里的厢房,嘴里还有一种淡淡的甜味。

  他觉得自己的记忆好像少了一大段,他记得自己还在远山县的山上被追杀,怎么会突然就回了午门县了?

  他正想着,房门让人突兀的打开,一股有些熟悉的甜香随之而来,还有赵耀庭那熟悉的声音。

  “你昏迷好几日了,醒了就好,喏,药熬好了,赶紧喝吧!”

  欧阳霄跟不熟的人没有什么话好说,然而即使他不说话,赵耀庭依然能够自个儿说得很开心。

  “你这次能够活命除了要感激我以外,真的该好好的谢谢你家娘子。”赵耀庭感叹的说着。

  “什么?!”他抬眼看向他,眼里有着着急。

  赵耀庭看着他那着急的模样,忍不住嘿嘿笑起来,“别看她挺了一个肚子,一听到你出事了,就拉着我驾着马车去找你,到了半路,那死人多得跟山一样,不少往外逃的车马人群堵在半路,而拉车的马后来也染了病,她就直接说下车,用走的过去。

  “这天气春寒料峭,路也不好走,她却一声不吭,半点苦都没喊,就这样走了一个多时辰到远山县,才喘口气就说要上山。”

  欧阳霄一想到娇弱的蒲梓伶居然为了他奔波这许多路,心中一疼,放下药碗, 就想去瞧瞧她如何了。

  赵耀庭见状连忙拦着他,“可别浪费了,这可是治疫症的妙药啊!要知道,如果不是她发现了这个叶子的作用,就怕咱们三个从那山上逃了下来,回来也是等死的分而已。”

  赵耀庭看他错愕的样子,忍不住又说起他们如何遇险,接着又是怎么游水逃出来的。

  “那芦苇荡可真是不好走啊!中间她还帮着我扛着你走了好大一段,都不知道她挺了一个大肚子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还有那些叶子拿回来给几个老大夫看了,也试过了药,比现有的打虫子药好用多了,只是身子弱的人不能多用,但是老大夫们也厉害,又为此重新开了药,就解决了,只是这种树不常见,咱们午门县找遍了也才找到几株而已,多亏世子爷去抓捕那无良的胡县令时,顺便挖了好几株回来。”

  看在欧阳霄算是半个当事人的分上,他还特别强调了蒲梓伶替他做了多少事。

  他以前还觉得蒲梓伶不过就是有了身孕而已,却特别的娇气,后来才发现是他想错了。

  蒲梓伶根本就是女中豪杰,要才智有才智,要胆识有胆识,重点是对自己的男人那不离不弃的心,让他觉得那些话本子里的女侠大概也就是如此了吧!

  欧阳霄已经听不下去他后头的那些吹嘘,也顾不得烫口,三两下就把汤药给喝了,紧接着就下了床要出去。

  “等等,你去哪儿啊?”

  “去见她。”他不知道她现在是不是还好,就他的印象中,有孕的妇人就该被捧在手心里,她却为了他如此

  奔波,也不知道有没有累出什么毛病来。

  孩子他可以不要,但是她要是因为救他有了差错,就是死他都不会原谅自己。

  赵耀庭很能体谅这对鸳鸯的心情,笑着替他指了方向,“她挪到大些的房间去了,因为……”

  话还没说完,欧阳霄早已走得不见人影,赵耀庭摸了摸鼻子,忍不住叹了口气。

  “好歹也等我把话给说完啊,这人都不能下床了,你就是赶着去也只能在旁边看着而已,有什么好急的……”

  欧阳霄踏进蒲梓伶的房间时,她半躺在床上,背后塞了个迎枕,床边的丫头慢慢的喂她喝汤。

  他贪婪地看着她,目光仔细到了每一根发丝都不放过的地步,他走到床边,赶走丫头,自己接过手,一匙一匙的喂着她。

  蒲梓伶倒也没拒绝,痴痴的凝望着他,到底吃了些什么也不清楚。

  两人相对无声,似乎都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你……不是不愿再见到我,又何苦这样糟蹋自己来救我?”

  蒲梓伶喝完了他喂的汤,示意他替她擦嘴,没好气的说:“我是不想见你,可你也不能自己上门去送死吧,难道你想让我肚子里的孩子一生下来就没爹?还是要让我随便找一个男人来当我孩子的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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