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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他终于笑得没了那种别扭,她才松开手,牵着他的手一起往前走,边走边说道:“等等我们要先买些果子,还要买束鲜花,红花白花都买,买得多多的,我娘说买红花求的是生女孩,买白花的是求生男孩,若是已经生了一个,还可以来换花……”

  她一边说,却也没有亲自过去卖花的地方人挤人,而是让身边的丫鬟去买来,再由他们拿进去。

  不得不说清月和明心是两个超级细心的丫鬟,来到娘娘庙之后,就贴心的猜到两位主子是要来求子,所以在买花的时候,只买了两、三朵红花,其他的买了一大堆的白花,乍眼看去,还以为捧了一大捧的白棉球。

  捧着花拿着水果,放上宝殿前的贡桌上,宛玲珑和肖承安各自拿着香火,在一片喧嚣人声中,看着求子娘娘还有观音神像低声祷念。

  肖承安一辈子病歪歪的活到现在,也曾祈愿过让身子健康,不过后来当他知道许多事情是天注定之后,他对于求神问佛的心思就彻底的淡了,除了祭祖外,几乎不曾在外捻过香火。

  只是看着一旁已经开始闭眼念念有词的妻子,他也忍不住虔诚的在心中默念。

  若天上神佛真有灵,还请赐我麟儿爱女,我不求老有所养,只求我心上的那个人,这辈子能够不曾留有遗憾。若真有那日,弟子愿翻修庙宇,为娘娘重塑金身。

  在心里默默的说完,他侧眼看着也正好睁开眼望着他的宛玲珑,两个人同时把香火给插进香炉里,又虔诚的合掌拜了拜。

  拜完之后,两个人难得出门,宛玲珑想着娘娘庙的后山有一大片的紫阳花海,就提议去瞧瞧。

  紫阳花海原是野生的一片,但随着娘娘庙的香火鼎盛,住持想着让娘娘庙多添加一景,又格外栽种了更多的紫阳花,并且请了人帮忙管理。

  现下虽不是紫阳花开得最美的时候,但是那一簇簇的紫阳散布在高低起伏的山坡之中,看起来还是很赏心悦目的。

  肖承安无可无不可的跟着她一起走,他以往病弱,如非必要,几乎不出安王府一步,但是看宛玲珑这般熟门熟路的样子,大约能猜到在宛家她也是过得很自由的,要不就一个娘娘庙,她怎能也说出个二三事来。

  想起刚刚在宛家感受到的那种氛围,他忍不住微微笑着,也只有那样的环境,才能够养出这样天真单纯又有一点小聪明的姑娘吧。

  两个人牵着手走在紫阳花丛间,伺候的人都远远的跟着,他们来到花海中一个高高耸起的山石处,上面盖了一座小阁,里头空间不大,宛玲珑索性就让其他人在山石底下待着,和肖承安两个人一起往上走。

  只是当进了那小阁后,她就开始后悔为什么要把身边伺候的人都给留在下面,只因为小阁的窗边,一个男人穿着一身白衫,背景是满山的翠绿和花海,看起来潇洒自若,嘴边常噙着的一抹笑,让他看起来又多添了几许的温柔。

  只是……是真的温柔还是包藏着祸心的算计,那就不得而知了。

  宛玲珑停下脚步,脸色微微发白,小手悄然握成拳,低声喊了他的名字,“木子齐。”

  “玲珑儿,好巧。”

  木子齐似乎也感受到了宛玲珑的视线,温柔的冲着她一笑,眼里的喜悦看起来不似作假,似乎相信这就是上天安排的巧遇。

  只是他却不知道,如今的宛玲珑已经不再是原本那个太过愚蠢的宛玲珑了,他那样的作态只让她觉得恶心。

  是啊,真的好巧……巧得让她想直接出手揍人啊!

  如果有人问宛玲珑上辈子最遗憾的事情是什么,前三名肯定有一个是没能把握机会给木子齐饱以老拳,一开始是不行,后来是已经无力。

  而现在……她还是世子妃,身子也不像后来病得虚弱无力,一见到他再次出现在眼前,她就觉得这拳头忍不住想往他脸上招呼。

  “可一点都不巧,木……大哥,你是真没见到还是假装没见到我身边的世子爷啊!”宛玲珑知道他看起来表面上毫不在意这些身分,但其实心底却是最在意不过的了。

  就如同上辈子,他口口声声说不在意她和离的身分,但当有世家大族的女子招婿的时候,却又马上对她说,他的妻子只能是身家清白的女子一样。

  他捧高踩低的虚伪现在虽然还看不出来,但是那做作虚假的本性却是刻在他骨子里头的,他看不起不如他的人,却也最在乎别人瞧他不起。

  木子齐的神色一僵,只觉得今日的宛玲珑对待他的态度不只不如往常,甚至还有一分说不出的敌意。

  是什么让她忽然改了态度?柔心不是还在他面前信誓旦旦的保证,她会在宛玲珑的面前尽力的为他说好话吗?怎么如今却是……

  肖承安可没让自己的女人和别的男人说太多话的胸怀,在宛玲珑还想再说些什么刺刺他的时候,他捏了捏她的手,让她有些不甘愿的退后了一步,半掩在他的身后,他则是板着一张脸,打量着眼前这个觊觎他女人的男人。

  一般的外表,看起来掩饰不住野心的眼,还有那一看就知道不是真心的笑容,让他很快的就给这个人打了评语——野心有余,谋略不足。简单来说就是只能耍耍小聪明,耍的若是阴谋,往往让人瞧不起。

  “木子齐?也不过就是如此。”肖承安淡淡的道。

  他不常说话,但是一开口,常常都能够直接戳中人家的弱点,逼得人跳脚,例如现在,一句话就充分的表达了他的鄙视之意,那冷淡的眼神里更毫不掩饰对他的轻蔑。

  木子齐的表情扭曲了下,很快又恢复固定的微笑表情。“原来是安王世子,倒是早有耳闻,果然名不虚传。”

  耳闻什么?安王世子最出名的除了三元及第外,自然就是那虚弱的身子了。

  两个男人口打机锋,看起来似乎是平分秋色,但是刚刚一句话里,木子齐的心情波动显然大于肖承安。

  木子齐幼时丧父,母又软弱多病,所以才会在学堂搭上了宛正刚后,受到宛母和宛父的同情和欣赏,常常邀请他至宛家吃饭读书,要不虽然他家里留下一些薄产,却也不能让他坚持读书至考取功名。

  而可恨的是,就在他以为他到最后能够娶宛玲珑为妻的时候,她却因为那么可笑的原因嫁进了安王府。

  他不服,安王世子不过是因为有了那个封号,就能够轻易的抱得美人归?

  他不以自己的出身为耻,认为出身贫寒才有读书人该有的傲骨,可是宛玲珑嫁给安王世子的现实却狠狠的打了他一巴掌,让他知道,他所谓的傲骨在这世道连狗屁都不是。

  他明知道宛玲珑对安王无心,却得因为安王府的逼迫而嫁进王府,嫁给一个病殃子,所以他勾着柔心,让她在两人之间帮着传信传话,也写了许多暧昧相思的话,就是要把宛玲珑的心给勾得往他这边靠。

  偶尔看着宛玲珑传过来的书信时,那会让他有着满足感,认为自己不过只是缺了一点机运,若有朝一日有了机会,什么世子根本就不配跟他相提并论,要不怎么连自个儿明媒正娶的妻子都守不住,一颗芳心还只落在他那儿?

  一想到这儿,他心里头那点不自在就消失无踪,眼里反而多了自信,看着肖承安的眼神也多了几分睥睨。

  第7章(2)

  肖承安微眯着眼,将他眼神的改变都看在眼里,见他把目光定在妻子身上,声音也冷了几分,“走了。”

  宛玲珑也不想再继续看木子齐做戏,顺从的转头就跟着准备离开。

  只是木子齐好不容易遇上宛玲珑,又怎么会这么轻易的放她离开。“玲珑儿,这许久不见,你就不想和你的子齐哥哥多谈两句吗?”他虽然还是带着笑,可低柔的嗓音里却带着几分忧郁。

  宛玲珑的身子震了下,咬咬唇,深呼吸了几下,突然脸色微微一变,连忙扯了扯肖承安的衣袖,低声道:“我们快走吧。”

  肖承安一直注意着她,眼看着那男人一句话就勾得她情绪大变,突然之间,他却赌着气不想走了。

  他站在原地,压抑的道:“你怎么又急着走了,难不成还真让他说中心事了?我们也可以停下来……”

  他话说到一半,却发现从宛玲珑的脸上看到的不是怀念过去的激动,反而是带着些慌乱。

  她心里头一团乱,只因为木子齐说的那句话,就跟当初她被陷害栽赃时,他开口见到她所说的第一句话一模一样。

  过去的事情即使她愿意忘记,但还是早就在心里留下伤痕,比起刚刚一开始见到他的愤怒,现在的她,除了厌恶这个人之外,更想要逃离。

  不知怎地,她有种不太好的预感,总觉得这样太过相似的一幕,带给她的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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