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 > New Zealand恋爱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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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卡文,”她说:“杰现在有固定跟谁在约会吗?”

  “应该算是有吧。”

  “是有还是没有?”

  “我也不知道。”卡文实在也无法确定。“问这个做什么?”

  “前两天我遇到了珍露,她问起杰。”

  “哦。”

  “我看珍露还是很喜欢杰的。”葛洛妮似乎想计划什么。“他们也交往了一、两年有吧,却那样分开……唉,卡文,我们安排他们一起吃个饭吧。”

  卡文一点都不觉得这是什么好主意,说:“这是他们的事,跟你跟我都没关系,别管太多了。”

  “怎么会没关系?他是你弟弟耶。”

  “葛洛妮,我知道你是好意。不过,杰向来不喜欢别人干涉他的事,你最好别管他们的事。”

  “可是,珍露她——”

  “他跟珍露已经结束了。”

  “看你说得好无情!”葛洛妮似乎为珍露抱不平。“杰也是,都没想过珍露的感觉。”

  “是珍露自己要离开的,不是吗?”卡文倒显得心平气和。

  “那是因为她觉得杰不够重视她。女人总是需要比较多的呵护和注意。”

  “她未免也要求太多了吧!”不管女人是不是需要比较多的注意,卡文对珍露似乎有些不以为然。他觉得情绪是互相的,那珍露太强调、注意她自己的感觉。

  “卡文,我觉得你这样说对珍露不公平。我也是女人,我了解她的感受。”

  “葛洛妮,你搞清楚,是珍露自己不满意杰,要离开杰,甚至在他们还没分手时,就和别的男人出去,杰没有对不起她。”

  “但杰忽略了她!”葛洛妮站在女人的立场,为珍露说话。“珍露一个人太寂寞了,所以才会和别人出去。”

  “这不是理由,葛洛妮。”卡文无意跟她争辩。这牵扯到“承诺”问题,牵扯到对“感情”的态度,寂寞不能当借口或理由。他觉得如果关系未定,不管跟谁约会还没话说,因为这当中并没有任何承诺与约束。但珍露不同,她破坏了一个基本原则。

  “这不是理由,那么怎样才是理由?卡文,你不能一直站在杰的立场替他说话。”

  “我没有。我只是说出普遍的一种感觉。”

  “不管怎样,珍露还是很喜欢杰的——”

  “葛洛妮,我刚刚说过了,不要管他们的事。”让事情自己去解决,解决不了的话就算了。

  他不想干涉,也干涉不了。

  反正这世上有那么多没解决的事,犯不着一件一件都处理得妥妥当当。

  杰的事,就让他自己看着办。

  ☆ ☆ ☆

  从没想到旅行会这么累人,简直在坐车行军,陈浪琴坐不定地蠕动一下,望着一车子的“老弱残兵”,觉得自己搞不好会困死在这观光巴士上。

  她并入的这个旅行团,简直形形色色、五花八门。有新婚度蜜月的,有假期散心,有候鸟避寒,还有无事凑热闹的,上至六十多岁的老阿嬷,下至三岁的爱哭小孩,老的少的中年的,无所不包。老弱残兵团到哪,拖到哪,累都累死人;加上距离远,拉车的时间长,屁股都坐得发疼,风景再美,原有的兴致都减三分。

  不过,老阿嬷很可爱。有一家子,老中青三代全家五个人,包括老阿嬷全数出动,浩浩荡荡的,一路上和她混得很熟,天南地北随便什么都能扯。

  “所以,你自己一个人来的?那要待多久?”老阿嬷看她和自己的孙女年纪差不多,却像野马真会跑,一跑从北半球跑到了南半球,季节刚好颠倒过来。

  “待个一阵子吧。”陈浪琴含糊回答。

  “一阵子是多久?一个月?两个月?”老阿嬷自问自答,给她那么点佩服。“一个人耶,不想家吗?现在的女孩子真的了不得!我看你也才二十出头,就敢一个人到处走!”

  “我已经二十出很多了,阿嬷。”陈浪琴笑嘻嘻的。阿嬷的“佩服”实在有点不合时宜,她一点都不了不得,只是时代有些改变而已。

  “那有没有男朋友呀?”一家子的妈妈问。

  好像到某个年纪,这个问题都跑不了,像虱子一样,爬满满头脑,不断咬啮人的神经。

  “有啊,很多。多得不得了。”她还是笑嘻嘻的。

  “这样不好。交一个就好了,要不然会很麻烦。”阿嬷很认真的提出劝告。“我看你这样,两眼水当当,很有男人缘,自己要斟酌点。”

  陈浪琴仍然笑嘻嘻的。

  一家子的大姑说:“哎呀,这是什么时代了!还是多认识一点朋友,再慢慢挑。我们小芬我就赞成她多交一些朋友。”

  “对嘛。阿嬷最古板了。”小芬二十出头,一头秀发染成时髦的酒红色,但穿着相当节制,T恤牛仔裤,不会太触目。

  “我哪有古板,谈恋爱本来就有规范的。”阿嬷看的多,随便说都可以说出道理。“又不是在买菜捡斤两,拢了一堆随便挑。心意最重要!”

  “阿嬷,那是以前。但现在时代不一样,恋爱的条件跟着不一样,只有心意是不够的。”小芬俨然专家的口吻。“现在没有人还在讲什么心意,谈恋爱就要敢挑敢拒绝,自己喜欢的最重要。”

  说得还真精彩。陈浪琴笑嘻嘻地听着。

  阿嬷不跟孙女辩,拉着陈浪琴叮咛说:“还有啊,要交就交和自己一国的,跟这些外国人谈恋爱多麻烦!连说个话都会咬到舌头,吃的饭还不一样,累都累死人!”

  几天旅行下来,老阿嬷被ABC搞得神经大为紧张,直说自己活了一辈子,好好的家里不待,跑到国外来当聋子。面包她也吃不惯,更别提去喝牛的奶。

  “我也觉得异国恋不妥当。”妈妈这次倒和阿嬷同一阵线。“听起来是很浪漫,但毕竟人种不一样,文化和习惯也不一样一问题多多。”

  陈浪琴愣一下。恋爱就是恋爱,她倒没想到什么异不异国的,她自己又是哪一国。经她们这么一提醒,她突然觉得,好像、是有那么点麻烦。

  “什么异不异国,还不一样都是人。”小芬颇不以为然。“说你们古板还不承认!外国人哪点不好了?”

  “我说不好就不好。”她妈妈未雨绸缪,说:“你记着,我不管你去那个什么PUB 不PUB可别把我找个外国人回来,懂了没有?”

  小芬白白眼,一副受不了的表情。“拜托你,妈。什么时代了——”

  陈浪琴抿嘴笑着,看着她们母女斗嘴。

  恋爱的条件,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立场,意见不一样。她想了想,还是忠于自己的欲望最重要。

  因为是为自己在谈恋爱。

  第七章

  放个假,再重新回到某个生活的轨道,好像所有的景象都变得不一样。

  星期三的早晨,太平洋高压笼罩整个南太平洋地区,又是一个艳阳高挂的大晴天。陈浪琴兴起的擦上粉抹上胭脂,还穿上细细的高跟鞋,衬了一袭浅葱色的薄纱七分袖衣装,露了点妩媚性感。

  海琳娜说得没错,女人就是要妆扮。心情好要妆扮,心情不好更要妆扮;天气好要妆扮,天气不好也要妆扮;有人看要妆扮,没人看还是要妆扮。

  显然有很多人想法和她一样,走出宿舍,处处可以见到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孩,一个个都像一只花色的蝴蝶。

  一如往常,她对这个笑,对那个招手,再对另外一个递眼波。

  “嘿!”卡文迎面过来,一副终于又看到你的表情。她比别人晚了两天才回学校上课。“过来一下,我有事跟你说。”

  “什么事?我要被嘉奖了吗?还是被踢出学校?”她开个玩笑。念语言课程其实没什么压力,念多少是多少,起码对她来说是这样。

  “看来是玩得很开心了,还能这样开玩笑。”卡文先还撇嘴笑,跟着表情一敛,收起笑容说:“杰找你快找疯了。”

  极不防的,陈浪琴愣了那么一下。

  “他找我干什么?”她试着开出笑,但笑得不是那么自得灿烂。卡文口气里的夸张也不尽可信。

  “问你啊!他找你干什么?!”

  陈浪琴瞅他一眼。“我又不是神,怎么会知道!”一边分神给经过的同学甜甜的招呼。

  “早!”卡文也不得闲,不停有人跟他打招呼。

  他将陈浪琴稍稍拉到一旁避开人潮,说:“浪琴,你到底怎么想的?”

  “我什么都没想。”

  “正经点,我在认真跟你说。”

  “我是很正经啊。”陈浪琴瞪着他,压低声音。“这样不是很好吗?说说聊聊大家都愉快——”

  “有人可不愉快!”

  “卡文,”她露出要笑不笑的表情,嘻皮笑脸的。“你要我怎么样?我又不是永远要待在这里,难道你要我跟他谈恋爱吗?”

  “不行吗?那又怎么样?”卡文不按逻辑去想,连连丢了两个问号。“不要找太多的理由。”

  可是就是有太多的理由。陈浪琴抿抿嘴。叫她怎么说?!女人就是有一堆理由,所以狡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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