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有自己的家庭;心爱的人若是男人,她可以为他生孩子;若是女人,也可以认养;当然,先决条件是她得知道像她这样非男非女,在女同志圈被婆说太漂亮,被T认为太像男性的性别,究竟算男人还算女人?她能不能怀孕?
她想求助医生,又不愿身体秘密被其他人知道;她试着从网路找资料,得到的结果令她怀疑自己是奇美拉——嵌合体人。她分别找了几家化验所,利用
网路订购采样套组,以保密并匿名的验证方式验DNA。她寄过含毛囊的头发、沾有口腔黏膜的棉棒、有她血液的面纸,甚至连精/液也、用化验所的收集器寄回化验。
明明都是她的检体,结果却不同,她身上果然有两组不同的DNA。她甚至猜测哥哥与她一样,也有两组DNA,只是他可能比较幸运,在外型与性器官的特征上,他身体只展现出他是男性的一面。
DNA成了她的工具。她花了一年时间思考如何实行她的报复,从勘察地形,到如何避开监视器,再到怎么接近报复对象、怎么动手怎么不留下证据等等。
她瞒着哥哥,晚上兼差酒促小姐,以约会为由,出门到各夜店、热炒店、钓虾场工作。她跑李伟生和吴宗奇的店,知道这两人与许朝翔依旧鬼混一块,三人有固定聚会;另一方面利用其它时间去认识吕彦峰,顺利成为他女友。这几个人都曾与她发生过关系,却都不认得她,计画很顺利。
知道性侵她的那三人特别喜好美色,她先钓李伟生。下半身思考的畜生果然好骗,一口答应。她开着他的车,载着他到登山步道。她在车里挑逗他,脱光他衣物,再带着事先准备的情趣用品诱他到车外做;他药效开始发作时,她坐到他身上,慢慢地以他领带捆绑他双手;他很兴奋,以为她真要与他在野外玩SM。
她不过稍微挑逗他,他就兴奋高潮,看着他恶心嘴脸,温雅琦说:“跟你说个秘密。你知道我叫雅琦,你知不知道我姓什么?我姓温,温度的温,有没有觉得熟悉?”
当她用她戴着柔软羊皮豹纹半掌手套的指尖擦过他胸时,他抖了下,那反应令她笑了声,她接着说:“记不记得高三那年,你和许朝翔、吴宗奇在防火巷内强暴了女学生的事?那女学生好像也姓温?”
至此,终于看见李伟奇表情遽变。她看他试图将两条被她绑至头顶的手臂抬起,她讽笑:“想动?很奇怪吧,为什么会突然没力气?”她戴着手套,不怕留下任何皮屑和指纹,只拉高他双手,她手一松,他两臂立即虚软下来。
“刚刚在包厢里我趁你没留意时,在你酒里放了点镇定剂,算算时间,药效开始发作了啊。”
“你……你想做什么?”李伟生张嘴,勉强挤出一点声音。
“做你做过的事啊。你怕什么?”她拿出事先准备的情趣工具,在他面前晃了晃。“你知道身体被人侵入强占的痛苦吗?你想不想试?”
李伟生瞪着她手中工具,困难地摇了下头。“你……你是、是谁?”
“温仲莹啊。怎么,认不出来了吗?”她腿撑起,架高他的腿,手一推,身体被挤入异物的李伟生痛得凸了眼,他张嘴欲叫,一团布料塞进他口中。
“被性侵是什么感觉?尝到了吧?我买了很多情趣用品,本来打算让你一个一个试,不过带着大包小包出门实在太招摇,那些剩下的情趣用品,我就留给吴宗奇、许朝翔,慢、慢、用。”
温雅琦的五官与身下男人同样扭曲。她眼角有泪,低哑着声音开口:“如果不是你们,我怎会变成这样?我的人生被你们毁了,凭什么你们过得这么自在?我的身体又不是我能选择,你们凭什么嘲笑、玩弄……”
她把手中工具从他身体抽了出来,从口袋里拿出一支试管型容器,笑着把里头的体液淋在男人脸上,然后换上一把锋利的刀,在男人惊恐的表情中,她从他腿间静脉划下,血瞬间涌了出来。
“我等这一天等太久了。我这一个多月,几乎每天跟猪肉摊买猪肉,自己躲起来偷偷练习,练习让自己不怕用刀;一度以为我根本下不了手,现在才知道杀人也是可以练习的,哈哈哈……”
割下男人性器官,他面色已惨白,身体颤抖,虚弱得连眼也睁不开。温雅琦杀红眼,一刀又往他右胸割下,血渗了出来。
“知道我会怎么处理你被我割下来的地方吗?我跟你说,我打算煮了喂狗!”
早打算杀人毁尸,温雅琦不怕她的犯罪过程让身下男人知道,她一面说着,一面割着男人的身体,他何时断气,她根本不在意。
同样的手法,用在了之后的吴宗奇和许朝翔身上;唯一不同的是,许朝翔体质或许较不同,在她切割他下体时,居然还有力气扯住她头发,她一慌,挥刀砍向他手臂,他再没了反抗能力。
为了羞辱他,她把他的性器官塞进他口中,她冷冷瞪着没了气息的男人,笑得阴冷:“议员?后台硬?政治世家?黑道?不就这样而已。”
李、吴两人座车被她开回老家置放,停了两部车后,已无空间,她只能一把火烧了许朝翔的车;她将他的车开进产业道路旁的空地,却突然听见有机车引擎声,怕引来注目,她弃车,骑着事先藏在树下的机车离开。
下一个对象,是吕彦峰。若不是他把她身体的秘密传出去,又怎么会有后来的事?吕彦峰不像那三人贪色,接近他最好的方式是成为他的朋友,但她没想过他会追求她,心里有点得意一切如此顺利。
她瞒着哥哥进行她的杀人计画,当然不能让他知道她现在的男友是吕彦峰;为免无意间泄露什么,她不带男友回去,手机电话簿姓名设定成李文山,这样就算让哥哥看见了手机简讯或来电纪录,也不用担心。
温雅琦没料到的是,吕彦峰竟然找上哥哥;后来才知道那个来过店里几次的可爱女生撞见过她与吕彦峰在一起,她想,也许是那个女生透露了什么。
她怕吕彦峰发现她是温仲莹,思索着怎么下手时,他却先约了她,说了那此二话;她确定他认出她了。不在计画内的是他的求婚,还有那本“日记本”。
这么多年来,她恨着他,却原来是因为他的日记本被那三人拿走。
温雅琦好痛苦,不知该不该相信他的话,或许她就是傻,最后还是没能对他下手。三条人命,也够了,至少她身边现在还有哥哥,也有陈葳。
明知陈葳从头至尾喜欢的都是哥哥,哥哥对她也有意思,她仍是无法放下陈葳,总想着只要能看着她,甚至哪日她与哥哥能修成正果,她也满足。
所谓法网恢恢,就是这样吧。即使自认为天衣无缝,毕竟她清楚自己身上的DNA秘密不容易被发现,因此在看见检警出现时,她也猜到应该是找到了什么证据,却仍感到意外。
她知道杀人有罪,但为那三人坐牢实在不值,只要坚不认罪,也奈何不了她吧?只是未料到哥哥会跳出来承认药片和情趣用品是他的。他想做什么?为她顶罪吗?他知道她是凶手?何时知道的?
检方羁押不成,店面和楼上房间皆被封锁,她与哥哥暂住旅馆。从法院回来的那晚,她找上哥哥,他开房门见了她,似乎不意外,像是知道她会找他。
“哥……”
温仲尧靠在椅上,长目满是血丝。“累了一天,不早点睡?”
她忽然就红了眼眶。若不是她,他怎么会被上戒具?那是多么羞耻的事。她拉了椅子,坐在兄长身旁,说:“我睡不着。”
他没讲话,似在思考什么。她看看兄长的神色,问:“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温仲尧看着她,道:“许朝翔新闻出来时。”抿了下嘴,接着说:“李伟生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出了那样的事我不会意外;吴宗奇新闻出来时,我曾感到怀疑;之后新闻又报导检警怀疑两起命案与许朝翔有关,我猜应是他们三人之间为了利益起冲突,一直到许朝翔也遇害,我不得不怀疑是你。看见警方在你房里搜出那些东西,我几乎确定了。”
“但是在那之前,警方公布命案现场的长头发,验出是男的。”
“你身上有两组不同的DNA,是吗?”
温雅琦惊诧地望着他。“你、你怎么知道?”
“猜的。”他微扯唇,笑得苦涩。“其实,我也验过。”
温雅琦睁大眼,讶问:“你验过?”
“我想过,为什么你身上会有两种性特征?是不是爸妈还是他们的亲人有什么隐性遗传疾病,但他们不知,所以才生了我和你?那为什么我没有两种性特征?我心里有些怕,怕将来我的孩子也遗传了这种隐性的疾病,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