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本皇子还是回避一下好了。”说着,他便起身离开,将空间留给他们小俩口。
待凌魆扬踏出房门,安飒宇才又开口,“我父母;逝,加上那女人……”他顿了一会儿,哑着声续道:“我打十四岁便接管家业,,路走来,一直是一个人,本打算娶个门当户对的女子为妻,尽了传宗接代的责任,便这么过一生,没想到遇见了你……”总是覆着寒冰的一双深潭,此时却满是柔情,深深着凝视着她。
“甜言蜜言我不会说,我只希望你能好好过日子,若是我有万,,记得,找个好人家嫁了,别惦记我;若我们胜了,我答应你,一定娶你为妻,所以,听话好吗?别蹚这浑水,你的平安,就是我要你回报的恩情。”
金宁听得热泪盈眶,紧紧的将他抱住,哽咽的道:“我答应你,一定会好好过日子,但你也要答应我,不论如何都要……娶我。”她红着双颊说,表达对他的爱意,也是向他讨取必要得胜的承诺。
闻言,安飒宇神色更柔,紧绷的心总算安下,抚着她的长发,柔声道:“我答应你。”金宁很想相信他,但她心里知道,不论他用什么办法,都无法在五天之内取得长春参,能在五天内拿到长春参的人,只有她,所以她非去不可。
“飒宇说服你了?”金宁一出房门,凌魆扬便如鬼魅般的出现在她面前,低声问。
她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是眨眨眼,低声道:“他要送我和爷爷去江南,直到事情落幕,我答应他了。”为了五日后那一仗,安飒宇必须尽早将她安置好,决定要将他们爷孙俩送至安全的地方,她本不想答应,可脑中闪过一个念头,让她毫不迟疑的允了。
她极快的把心里的想法向凌魆扬说了一遍。
凌魆扬赞许的点点头,方才他不过是朝她打了个暗号,要她暂且安抚住安飒宇,再另寻他法,可他根本没把握她能理解他的意思,没想到她不仅明白,甚至连办法都想到了,不得不让他佩服。
“你做得很好,剩下的事,我会安排。”凌魆扬低声说罢,不敢与她多接触,就怕被安飒宇察觉,于是快步走进屋,继续“说服”安飒宇。
她回过身,深深的凝望着那紧闭的门扉,好一会儿,才迈步离开。
次日,金宁坐上安飒宇替她安排的马车,仅带着紫茵及保镖便往城郊方向而去。
第9章(1)
这是她住进安府几个月以来第一次出门,望着车窗外熙熙攘攘的景象,她的心却是无限惆怅。
事实上,她从未摘过长春参,她知道长春参生长于何处,也曾想过要摘下它替爷爷治病,但她才开头提了大概,便被爷爷断然拒绝。
爷爷说,长春参是极为稀有之物,能解百毒、治百病,且是极具灵性的生物,万万不该用在他这残破年迈的老头子身上,还严厉的警告她不得去摘取。
所以,她从未去取过那对世人而言极其珍贵,对她而言却近在咫尺的长春参,正因如此,她并不晓得是否能顺利取得那传说有灵性、甚至会像人一般自由行走的长春参。
这也是她怅然的原因,倘若要是她拿不到……不!她不能有这种想法,她要是失败了,三皇子登基,绝对不会放过与他作对的六皇子,相对的,暗助六皇子的安府绝对是首当其冲,所以她一定要拿到长春参!“夫人,咱们到了。”相较于主子的忧心忡忡,紫茵倒显得兴奋不已,一路上东张西望,好不快乐,见主子连到达目的地都不晓得,连忙开口叫唤。
紫茵一喊,金宁这才回神,起身下车。
安府的别院位于京城的东边,距离荫林大约十来里的路程,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这儿空气清新,更因有着天然温泉,温暖合宜,十分适合养病,因此安飒宇才将金政德安排住在这里。
许久不见爷爷,金宁的脚步不由得有些急,一踏进大厅,一见到人,顿时红了眼眶。“爷爷……”金政德也是好几个月没见到宝贝孙女儿,虽说每隔几日便会收到她报平安的书信,可怎么也比不上见到人来得安心,这会儿见到她,看她打扮得优雅美丽、那身段、那姿容,远比他最后一次见她时,来得好上太多太多,也忍不住老泪纵横。
“好!好!我的好孙女,看你过得这般好,爷爷也就放宽心了。”她紧抱着爷爷,高兴万分地笑道:
“爷爷,你的脸色比之前好多了,身子也健壮不少,看来你没骗宁儿,这病当真好了许多。”金政德慈爱的拍拍她的手。“这都要感谢安公子,若不是他,以爷爷这副身子早成了一堆白骨,还有你……”
一想到陈氏做下的恶事,他苍老的脸上忍不住闪过一抹沉痛,但不到一会儿便恢复常态,感叹的又道:“一切都过去了,爷爷只要见到你过得好,也就没有遗憾了。”祖孙俩又说了一会儿的话,金宁便特地支开安飒宇派来护送她的保镖,就连紫茵也打发下去后,才低声道:“爷爷,我等会就要离开了。”
“等会?”金政德不解地问,“不是说好要一块去江南吗?”昨日金宁明明让人捎来消息,说是安飒宇安排他们祖孙去江南游玩,怎么会突然变了调?
她咬咬唇,原不想将这事告知爷爷,但要是没有爷爷的掩护,她根本走不了,于是只能一五一十的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他。
听完,金政德这段时日才养得有些红润的脸顿时一白。“这么说,安公子的处境不是很危险?”怪不得他会突然要送走他们,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金宁点头,慎重的道:“爷爷,飒宇说要娶我。”他一双眼瞪得更大。
她加重了抓握他双手的力道,有些急切的道:“爷爷,我爱他,若是他有事,我也……孙女不孝,希望爷爷能谅解,我非得去荫林一趟,这么一来,不管是成是败,我都不会后悔,只是……宁儿怕是不能在爷爷身旁尽孝了。”金政德久久没有回应,似是在消化她的话一般,好一会儿,他才叹口气。
“傻孩子,咱们爷俩的命,都是安公子给的,如今爷爷的身体已大有起色,加上这别院里多的是人照顾爷爷,你放心,要做什么就尽管去,爷爷支持你,但你要答应爷爷,好好保重自己,知道吗?”
“爷爷……”金宁再也忍不住落下泪来,紧紧的搂着他。
金政德慈爱的拍着她的背,直到她缓过情绪,才又问:“你要爷爷怎么做?”她连忙抹去泪,低声道:“六皇子再过一会儿会派人来接我,而那时飒宇派来接我们去江南的马车也到了,爷爷你就……”一个时辰后,金政德搀扶着埋在他胸口、假扮成金宁的紫茵上了马车,在一群保镖的护送下,避开官道静悄悄的往江南而去。
金宁则跟着五、六名黑衣人先行躲到一旁的树林里,目送着马车离开,直到车队小得犹如蚂蚁一般,她才回过身,抹去眼中的泪,轻声道:“走吧!”望着眼前苍郁葱葱的荫林,金宁有股久违的怀念。
明明她才几个月没来,却好像过了许久,她甚至感觉眼前的一切有些陌生。
截然不同的生活,让她安逸了,不仅忘了这里是她的本,也忘了她原本的身分。
几个月前,她不过是个和爷爷相依为命的贫家女,她就是作梦也想不到她不过是单纯的想要报恩,却将自个儿的心给沦落了。
她喜欢安飒宇,不知从何时开始,所以当她知道他也对她有意时,整个人就像要飞上天般欢快。
他愿意与她分享心中的秘密、愿意在她面前表露情绪、愿意听她诉说心中的苦楚,甚至好言安慰她……这样相知相惜之人,没想到真让她遇见了。为此,她说什么也不能让这一切成为幻影,为了他们未来的幸福,她说什么也要拿到长春参,即便是欺骗她深爱的人……她忍不住猜想,安飒宇要是知道她竟没照他的安排前去江南会如何?是愤怒还是对她失望?
远处传来一声狼嚎,令众人原本紧绷的精神更加戒备,也唤回了金宁的思绪。她甩甩头,不让自己多想,她都已来到这儿了,多想无益,剩没几天时间了,她不该再胡思乱想。
“你确定不用人护送?”听着那令人心惊的嚎叫声,凌魆扬紧拧着双眉,再一次询问。
欺骗安飒宇,他可是共犯,甚至可以说是主谋,若是没办法将金宁完好如初的送回去……安飒宇看似冷酷,可他知道,他要是抓起狂来,就是贵为皇子的他也无法招架,他不敢冒险,为此准备了数名死士,打算一路护送她,岂知她竟要一个人进林。
金宁坚定的点头。“太多人只会引起林中狼群注意,一个人虽危险,但引来的危机相对也少,六皇子不必担心,金宁定会完成托付。”胆大心细、聪颖自信,这么一个女人,怪不得安飒宇会放不下,就连他,也不免对她多看一眼,只可惜这样的女人早已名花有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