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刻飞到台湾来找他,谁知,他竟表示这辈子不会再画画了。
当初把绘画当成人生全部的人,突然说不再作画了,这实在让他无法接受,也想不通为什么。
「跟你说过我没有办法再作画,也找不回以前那种感觉,如今我的人生有了新的目标,你不要再来打扰我,回去吧,我是不可能跟你回美国的。」决然的说完,白皓维伸手握住许晴欢的手要离开,「走,晴欢,我们不要理他。」
两人手指轻触的那一刹那,她微震了下,还来不及挣开他的手,就听见外国男子吃惊的嚷嚷。
「维,你居然牵女人的手?!」
「这有什么值得你这么大惊小怪的?」白皓维朝他丢去一枚白眼。
「你以前最讨厌女人了,连碰都不肯碰她们一下!」崔伊震惊的瞪著他和许晴欢交握在一起的手。
「晴欢跟那些女人不一样。」因为牵扯到是她,他愿意解释。
注意到白皓维看那女子的眼神,崔伊发觉了一件更惊人的事。
「维,你该不会是爱上了她吧?!」
「那又如何?」白皓维没有否认,牵著许晴欢迳自往前走,看见崔伊还不死心的想追过来,狠狠瞪他一眼。
那枚犀锐警告的眼神,让崔伊停住了想再追上前的脚步,他满脸困惑的搔著下颚。这个人真的是以前那个维吗?
除了那张脸,他的个性几乎整个都变了,最不可思议的是,他居然爱上了一个女人!
因为他幼年时曾被保母凌虐过,後来便视女人如蛇蝎猛兽,绝不让她们太靠近他。
所以此时看见他竟用那种满是爱恋的眼神注视著一个女人,崔伊惊愕不已,不知道究竟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令维有这么大的转变。
***
自听到崔伊说出白皓维爱她的那句话後,许晴欢就一直是处在被雷劈到的震愕中,任由他一路牵著她走进餐厅,坐了下来。
他爱她?!
怎么可能,他们才认识没几天,她原本以为他只是对她有好感,想追求她,怎么会一下子就爱上她了?
爱可以发生得这么快吗?
有意追求她的男人不少,但他们通常看上的都是她的外表,那根本不是爱。
她不相信一见钟情,只相信日久生情。在她的认知里,爱情是要经过相处,等彼此了解後,才能慢慢产生感情的。
「怎么了,晴欢?」见她恍恍惚惚的不知在想什么,白皓维关心的问。
「你……刚才那个外国人说的是真的吗?」她瞟向他问。
「你指的是哪件事?」
「他说……你爱我?」
白皓维毫不犹豫的点头,「是真的。」他眼里的情意满得都快溢出来了。
「为什么?」她脱口问道。这个男人眼里的感情是那样浓烈炽热,彷佛爱了她好久好久,盯著他那双眼,这样的眼神……她仿佛曾在谁的身上见过,她努力想著,胸口突然莫名抽痛了起来。
「你想问的是,我为什么会爱上你吗?」他煦然一笑,「爱情是没有道理可言的,当我第一次见到你时,就觉得我们好像很久以前就认识了,忍不住生起一种想要亲近你的念头。」他指的是费凌宣第一次在飞耀集团遇见她的事。
「我知道在你还不了解我这个人时,你是不会接受我的感情,你一向不相信一见钟情这种事,没关系,我可以慢慢等,等有一天你觉得自己已经够了解我了,愿意接受我再说。」
许晴欢讶异的望著他。他怎么会知道她不相信一见钟情的事?
白皓维磁性嗓音带著无限的宠溺和包容说:「我们就先当朋友,为你所做的一切都是我自愿的,所以你不需要有任何的负担——」他突然伸手捂住胸口,痛得弯下身子。
「你怎么了?」见状,许晴欢吓了一跳。
他摇摇头,抖著手想从口袋里取出随身携带的止痛药,药却不慎落到地上。
她连忙捡起那瓶药,打开盖子递到他手上,再端了杯开水给他。
服下药後,等痛疼的感觉渐渐平息下来,白皓维抬起头,见她一脸担忧的看著他,他苍白的脸上硬是挤出一抹笑。
「之前开刀的地方突然痛了起来,吃了止痛药,现在没事了。」医生说这种止痛药再吃上一阵子,再配合其他药物的控制,只要没有意外,要活到五、六十岁应该不是问题。
这一次,他一定要好好活著,绝不再让自己那么容易就死去。
「你要不要先回家休息?」瞧他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像随时会昏倒似的,让她忍不住为他担心。
「不用,我没事了。快吃吧,刚才被崔伊那家伙耽误了不少时间,就快上班了。」
许晴欢不放心的再看他一眼,见他脸色好像渐渐恢复,这才低头用餐。
待两人进公司前,她忽然停下脚步,想起他是一个人住,万一又不舒服的话,突然找不到人帮他该怎么办,遂拉过他的手,从皮包里取出一支笔,在他手背上写下一组电话,「你以後要是不舒服,可以打电话给我。」
白皓维惊喜的垂眸看著手背上的电话号码。她肯给他电话,这表示她已把他当成朋友了,他成功迈进一大步。
***
结果当天晚上,白皓维就迫不及待的打电话给她。
「喂,是我,白皓维。」没办法,他只有在公司时才能见到她,而上班时间他又不可能整天黏在她身边,所以一整天下来,两人其实能见到面的时间并不多。
听见他的声音,许晴欢黛眉紧张的拧起。「你不舒服吗?」
电话彼端传来他带笑的声音,「不是,我只是想听听你的声音。你睡了吗?」
听见他没事,她紧绷的神经一松,「还没。」耳边夹著电话,她一边摺著刚从阳台收进来的衣服,一边说:「我在忙,你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要挂电话了。」弟弟明天要出国半个月,她还要帮他整理行李。
「噢,好,那晚安。」
听得出他的失望,许晴欢心一软,想了下,「我听说肝不好的人不能熬夜,你早点上床睡觉,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好,我这就去睡。」这一声白皓维回应得满心欢喜,因为他听出了她语气里的关心——她关心他!
挂上电话,躺在床上,他嘴角愉快的高高翘起,拿起床头柜前一帧她的照片,落下一记深吻。
第7章(2)
自一个月前出院後,他回到以前的住处,除了两人照片,他还把以前两人睡的床也一并搬到台中,这间房间的布置就跟他们以前的卧室一模一样,床罩、棉被、枕头、衣柜,全都是以前他们两人一起去挑选的。
躺在曾和她一起睡过的床上,他对著她的照片喃喃的说:「晴欢,我回来了,回到你的身边了。我保证这一次,绝对不会再让你伤心了。」
上次他做错了,不告诉她一声,就选择自己一个人死去,害得她为他悲恸欲绝,这次,他不会再犯同样的错了。
而另一头摺好衣服的许晴欢,看著搁在一旁的手机,想起他刚才打来的那通电话,说他只是想听听她的声音,粉唇不禁扬起了一抹笑。
这样被一个人惦在心上的感觉,好像……还满好的。
「姊,我明天出国後,你自己一个人在家要多加小心,如果有不认识的人来找你,不管对方说什么你都不要相信,也别理——」许哲嗣走进她的房间,叮嘱的话才说到一半,见她挂在唇边的那抹笑容,有丝诧异。「怎么了,你怎么笑得这么开心?」
「没什么。」敛起嘴角的笑,她拿起刚摺好的衣服,走向隔壁弟弟的房间,帮他放进行李箱里,边交代,「我帮你多带一件外套,毛袜我放在夹层里,另外再帮你买了个小暖炉,我看气象报告说,那边现在的气温很低,你要记得拿出来用,还有,备用的电池我放在这个袋子里。」
关於白皓维的事她还没打算跟弟弟说,因为两人目前还只是朋友关系而已,若是以後有更进一步的发展,再告诉弟弟也不迟。
这么想著,她突然发现自己似乎不排斥跟白皓维交往,甚至还有些期待。
她……不会是喜欢上他了吧?
「姊,我刚才好像听到你在说话,你是不是在跟谁讲电话?」不让她回避刚才的问题,许哲嗣不死心的继续追问。
「嗯,一个同事打来的。」
「同事?是哪一个同事?」许哲嗣不禁讶异,他知道姊姊一向独来独来,鲜少跟同事来往,怎么会有同事打电话给她,而且还让姊姊笑得那么……开心,对,他没看错,姊姊刚才真的笑得很开心。
「是……」
就在她要开口时,家里的电话响了,许哲嗣走到客厅去接听,是要找他的,这一讲,就谈了一个多小时,等他讲完电话,许晴欢已经上床就寝了。
***
一大清早,白皓维便来到佳鲜,指挥搬运工人将他订的东西搬到顶楼,工人离开後,他又忙了好一会儿,还未完全复元的身体气喘吁吁的,出了一头汗,一身白衬衫也弄脏了,但看著眼前渐渐成形的小花园,嘴角忍不住漾开愉快的笑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