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李明文的两个孩子四处寻找爱多管闲事的阿九未果。
“晓雾姐姐,阿九是不是出庄办事去了?”李忠问。
“没听大爷说,我去问问。你和义儿分头找找,今天有热闹可凑,它不可能乖乖不 吭声。”萨晓雾心里掠过一抹不安。
反常,往往代表着不祥的预兆。
萨晓雾在正厅找着正准备要祭祖的盛君漠。
“君……大爷,阿九是不是又出庄替你办什么事了?”
两人有了昨夜的那层关系,男的心情愉快,女的显得手足无措。
“没有,阿九爱热闹,不让它同一闹怎么行?”
“阿九好像不见了。”她担心地道。
“派人四处找找,昨天还见它逗着你师妹玩,我也去找找,反正离吉时还有一段时 间。”他平日待阿九凶归凶,可也是把它当成家里的一份子看待,自然不希望它发生什 么不好的事。
“大爷!阿九死了。”李氏兄弟飞奔而来,手里捧着阿九的尸体。
盛君漠接过阿九,哺语:“怎么会这样?”
“我们在槐树底下找到它的。”李忠道。
“让我看看。”萨晓雾小心仔细地检查它的尸身。“没有明显外伤。”
翻开它的尖嘴,嗅了嗅。“是追命散的味道,有人喂阿九吃下追命散。”
“到底是谁这么狠心?”李义道。
“我会查清楚,这事先别说出去,怕会扰乱宾客的心情,你们俩找个地方把阿九埋 了;等喜宴结束,我再来处理这件事。”盛君漠朝李氏兄弟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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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九死了,所有的好心情完全消失无踪,阿九和谁结下深仇大恨?非置它于死地不 可?难道是阿九发现了谁的秘密?为了彻底封住它的口而动了杀机?
萨晓雾不由得发起愣来。
“怎么?舍不得师妹妹人?”傅诗韵坐在她身旁随口问道。
“阿九死了。”她实在憋不住。
她的震惊不亚于萨晓雾。“阿九挺机伶的,不可能发生这样的事啊!”
“有人在它的食物里下了追命散,只要一点点粉末就能要了阿九的命。”
“阿九得罪了谁?”
萨晓雾摇摇头,“我也正纳闷着,这个庄园里下人这么多,要从哪里查起就是件麻 烦事。”
“君漠知道这事了吗?”傅诗韵问她。
“他说他会查清楚,阿九是他的心腹,相处久了自然也培养了主仆的感情,他的心 情一定坏透了。”萨晓雾难过的说。
傅诗韵想起什么似的说道:“昨晚吃过晚膳后就没听见阿九的声音了。”
“追命散是一种毒性很强的药,一般人取得不易,非得有关系才能找着,这里有炼 毒的人吗?”
“炼毒?”傅诗韵努力地想了想。“你倒是把我问倒了,说来惭愧,从住进密室开 始,我只顾着悲伤,对这里的人事物陌生得紧,送饭的嬷嬷偶尔说上一两句,我也没仔 细听。”
“送饭的嬷嬷?”
傅诗韵点头,“厨娘王嬷嬷,阿九的食物通常也是由她张罗。”
“王嬷嬷如今还负责厨房的工作吗?”也许线索就要出现了。
“王嬷嬷上个月底告老还乡,现在由兰儿伺候我。”
兰儿?不就是她初到大盛山庄时伺候她的丫环?兰儿和阿九的死可有关联?萨晓雾 在心里想着所有的蛛丝马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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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面上,盛君漠叫知情者不要将阿九惨死的消息泄露出去;私底下,他已大动作的 查访事情的真相。然后,有了惊人的发现。
“大哥,不是我!”盛君鹏求饶着。
“不是你?为什么会在你的衣襟口发现追命散的粉末?”盛君漠厉声一喝。
本该享受洞房花烛夜乐趣的盛君鹏,跪在盛家列祖列宗前喊冤。
“我也不知道。”
“这是什么理由?阿九同你有仇吗?为什么你要毒死它?还是你做了不可告人的事 ,怕它说出去所以杀了它灭口?你今天不说出真相,就别踏出这里一步!”
“大哥,相信我,我没有毒死阿九,我是清白的。”
“你不说是不是?好,徐福,把君鹏的新娘子请来陪他一起跪。”
徐福衔命离去。
“大哥,真的不是我。”盛君鹏仍是哀求着。
“阿九是我买回来的鸟,它做错事我自会惩罚它,轮不到你下毒手。”
“大哥,你知道我有几斤几两重,怎么可能调配出追命散害死阿九?”
从外头走进来的陈蚊荷,见盛君鹏跪着,立即屈膝陪跪在他身旁。“君鹏胆子小, 做不出这么放肆的事,何况迫命散这种毒不是一般人可以拿得到的,除非像师姐那样高 明的大夫,也许能制出那种毒药。”
陈蚊荷的暗示再清楚不过,狠心的指控唯一的师姐最有嫌疑。
“蚊荷,我和阿九是朋友,怎会害死它?何况我并没有调配追命散的方子,如何制 药?”萨晓雾不敢相信蚊荷竟会如此诬陷她。
陈蚊荷睨了她一眼,“师父什么功夫全传给了你,我怎么知道师父是不是教了你炼 制追命散的方子?大哥,你一定要相信君鹏是清白无辜的。”
“闭嘴,晓雾绝不可能在昨天晚上害死阿九。”盛君漠冷声一喝。
“为什么不可能?师姐恨透了阿九,这是她亲口告诉我的,阿九太吵,大爱告状了 ,师姐一直想杀它。”陈蚊荷故意扭曲事实。
“蚊荷——”萨晓雾讶然地瞅着师妹。
“对不起,我嫁入盛家门,从今天开始将只为盛家考虑。”
“阿九不是晓雾杀的,你们休把责任往她身上推。”盛君漠大吼。
闻言,陈蚊荷哪肯服气。“大哥护着师组,对自己的弟弟却残忍至极,今晚是我和 君鹏的洞房夜,大哥坏了我们的兴致不说,还不能公平处理这件事,明明最有可能拥有 追命散的人是师姐,大哥不查,根本没有道理。”
“晓雾昨晚和我在一起,你们怀疑你们未来的嫂嫂就等于是怀疑我。”盛君漠实在 气不过强词夺理的她,所以他冒着惹怒萨晓雾的风险,说出两人的关系。
萨晓雾脸一红,回避在场者众人的目光。该死的盛君漠,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将昨 夜销魂事弄得人尽皆知,分明是想让她出糗。
“大哥和师姐?怎么可能?”陈蚊荷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她原以为能嫁与盛君鹏 已是飞上枝头作凤凰,强过师姐不知多少倍;没想到真正取得富贵荣华的不是她,而是 什么都不要的师姐。
“我和晓雾情投意合,早有意共结秦晋之好,碍于你和君鹏的婚事,所以将我们自 己的婚礼往后挪数日,你们毋需大惊小怪。”盛君漠一派轻松自在地道。
“大哥,请你相信我,我真的不知道衣襟口为什么会沾有追命散的粉末。”
“如果你们再不说实话,我只好将你们送官府查办。”他怒道。
“为了一只九官鸟?”陈蚊荷匪夷所思的嚷叫。
“阿九不是一般鸟,何况我今天要是不能查出追命散为谁所有,或许下回死的不是 一只鸟,而是一个人。”盛君漠深吸一口气,他就是无法容许有人在大盛山庄里兴风作 浪,死了阿九,他心疼,若是死的是一个人,他真不知该如何赔偿无价的人命。这个世 间必须有正义公理,他格遵,自然同样要求山庄里的所有人遵从。
“大爷,我们在发现阿九尸体的槐树堆里发现这个。”
李忠递了一只女性化十足的耳坠子。
萨晓雾霎时刷白了脸,她认得这只耳坠子,师父送给从小穿耳洞的蚊荷一对白玉耳 坠,这是其中一只。
“蚊荷,你为什么要毒死阿九?”
“师姐,救救我。”见事迹败露,陈蚊荷立即落泪,目光哀求地看向萨晓雾。
“你不说实话我该如何教你?”萨晓雾踏下身,拉着师妹的手。“告诉师姐,你到 底做了什么事怕阿九说出去,才会下此毒手?”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就是偷了帐房里的一袋金叶子,刚好让阿九看见;我趁 着送饭给阿九吃的兰儿不注意时,倒了一些师父的追命散进去,当天晚上阿九就死了。 ”
“为什么君鹏衣襟上又会沾有追命散的粉末呢?”““我太紧张了,手里拿着君鹏 的衣裳作掩护,假装要替君鹏缝衣裳;没想到一失手,还是不小心让你们抓到了把柄。 ”不过是死了一只鸟,有必要小题大作吗?而且官府也不至于判下什么罪才是。
“师父怎么可能会有追命散?”萨晓雾吃惊的看着她。
陈蚊荷笑了笑。“你不知道的事可多着呢!师父并不像你所以为的那么完美,她给 你发镜命令你诅咒一百个负心汉是因为她自己年轻时吃过好几个男人的亏,师父炼毒, 也是为了教训负心汉,只是她将此套绝活传给了我。每当你出外寻找负心汉时,她就教 我那些炼毒的技巧,师父不让我告诉你。我这么说,你明白了吗?师父最疼的人是我, 因为我是师父的亲生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