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承认,他不愿意跟她回台湾、选择分手,让她痛苦了好久,也恨了好久,可是再痛再恨,她还是想见他,还是忍不住想靠近他!但是他看她的目光如此陌生,像早将她永久驱逐出他的心,要她怎能不发狂?
她还爱著他!尽管父亲说他只是个成不了气候的混混,但她还是爱,就爱他的放荡不羁,就爱他的不拘小节。
他总是吊儿郎当自在度日,跟谁都能打成一片,但只有她发现,他在与他人之间筑起一道高墙,不让别人太靠近,这种点到为止的交往模式,是她努力了好久,他才开放一角让她踏入他的心。
“说分手的是你!”他只说要留在美国。
话一出口,他沉痛地闭上眼。他一定是病糊涂了,才会像个孩子拗著陈年往事,真是幼稚。
“我只是要你选择,又不是真的想分手!因为我不想要谈远距离恋爱!”那样的感情会失去交集,终有一天会分手的。
魁里哑声失笑。“都分手三年了才谈这个问题,你该不是想跟我复合吧?”他瞅著她,笑意不达眼眸,眸底是一片冰冷。
“我……”
“不会吧!”他放声大笑,粗哑笑声里满是自己才懂的惆怅。“我不知道你现在想玩什么游戏,但恕我不奉陪,一切到此为止。”
“我没有玩游戏!”
“喔,是吗?”笑意突敛,他像只狂暴的野兽,尽管病著身体虚弱,却丝毫不减他的危险性。“那么,你威胁我又算什么?”
“我只是……”
“余情未了?旧情复燃?”笑意震动著胸腔,威目一凛,悍野如狂。“若是你真有意跟我复合,你就不该糟蹋自己的身体!你应该很清楚,我有洁癖,要我跟其他男人共享一个女人,我办不到!”
他不在乎她是否为处子,他在意的是她是否忠贞!
“我没有,那只是用来气你的话。”她无力地抱著头,让豆大的泪水不断地掉落。
他勾斜著唇,笑得邪魅。“戏弄我,很好玩吗?”
“你!”猛抬眼,难以置信他竟然不相信她的解释。
“你忘了你的男朋友了吗?”那夜可是他亲眼目睹,绝对不是误会。
都什么时候了,还想辩?还想在他面前扮可怜,好让他心疼?
没用了!他的心已经死了,再也不疼了。
“那个是……”她胡乱回答的,他为什么认为她有男朋友?
“你还想再狡辩什么?我要你等我,结果呢?你甚至把我送的耳环送给另一个男人,就连我替你穿的耳洞都不见了,你若真对我余情未了,又怎么可能舍得这样对我?就我傻!”他恼火地动手扯下耳环,力道之大,拉伤了耳洞,渗出了血。
“你不要这样!”她哭著,被他激动的表情给吓到。
他总是不愠不火,笑得随遇而安,就连分手时也是安静道再见,从没发过火。
他挥开她的手,将沾血的耳环丢到远处,气喘吁吁。“是你没遵守约定,又何必在这当头说这些?”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真的不知道!”她一头雾水,想解释也不知道该从哪里解释起。
“出去!”
“不要!我们之间一定有误会,让我们把话说开,不要留下遗憾。”他留著耳洞,就代表著他还在等她,他还爱著她。
“典圣!”他拔声吼著,抓起床头上的水杯往地上一砸。
脆亮的碎声像是两人感情的丧钟,已死的爱情,没有回头的机会。
“发生什么事了?”典圣冲向房内,被剑拔弩张的氛围给震住。“魁里?”
“把她赶出去。”他虚弱地又倒回床。
“我不出去!”
“叫她出去!”
“我不要!”
“官小姐、官小姐,你冷静一点,我们先出去,否则他病情会更严重的。”典圣很无力地叹口气。
官亭又珍珠般剔亮的泪水不断淌落,看著他的侧影。
“我不会放弃的,我一定要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还能有什么事?不就是不爱了。
魁里自嘲地笑,可是一股止不住的酸涩不断地侵袭著他,刺痛他的眼。
他没认定分手,所以他还在等待。
总裁上任那场派对,他原以为她是来找他的,只要她解释她为何沦为交际花,他什么都可以原谅,但是她不是来找他的,她是来威胁他的。
思及此,他忍不住笑得更凄恻。
每到约定日,他总是会回台湾,尽管从未见过面,他还是在等待,但是今天过后,他不会再等待了。
第4章(1)
沉默持续维持中,魁里的眼眸像南极冰山一样冷冰。
官亭又竭力对峙著。
她想知道问题所在,却找不到源头。
她被问题困住,烦躁得连公事都不想管了,就连胃也该死地参一脚恶整她,痛得她想扁人。
「亭又,你还在这里,所有干部都等著你开会,你居然在这里发呆。」
官亭又不爽抬眼瞪去。「怎么,现在公司没有我就会倒了吗?」火大地将不满一次爆发。
官密之被炮火打得连退二步,一脸哀怨地看著她。「哥哥惹你生气了吗?」
火还在胸口上闷烧著。「哥——」她无力地往办公桌上一趴,长发散乱地铺满桌面。
「怎么了?是谁惹你生气了?」官密之察觉她的不对劲。「到底是怎么了?」
「哥~」她可怜兮兮地抬眼,却意外瞥见他耳上的耳环。「哥,把你的耳环拿来给我看看。」水眸发亮。
「嘎?」
「快点!」
「喔。」他三两下把耳环取下来。
一接过手,官亭又立即取出典圣从魁里房里找出来的耳环,两个排放在一起,分明是一对耳环。
典圣说,魁里的耳环是特别订制的,独一无二,非常珍贵,丢了很可惜。
既然是这样,为什么哥也有这个耳环?若她没记错,这耳环哥已经戴了一阵子,也正是如此,当她看见魁里的耳环时才会觉得熟悉。
猛然抬眼,水眸微眯。「哥,你为什么有这只耳环?」她神色严肃,不容他唬弄。
官密之视线飘怱。
「回答我!」
「我买的。」
她闻言挑眉,站起身。「你买的?」
「对啊。」可是声音很虚。
「在哪买的?」
官密之垮著脸。现在是怎样?这只耳环这么热门,每个人都在打探?
「你要是回答不出来,我马上请辞,公司往后会如何,我再也不管了。」官亭又撂下狠话。
「亭又~」不要这么没兄妹情啦!「我说,你不要生气。」一
「说。」她洗耳恭听。
「你不可以生我的气。」
「罗唆!」
「那是……」他深深叹了口气。「那是你在美国留学时交的男友寄来的。」
话一出口,她仿佛被闷雷击中。「怎么会……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那是你刚回台没两天的事,爸不准我跟你说,要我把东西拿去丢,但我看这耳环很漂亮,所以就拿来戴,想说你也不会发现。」
「他寄这个给我?」她傻愣地看著躺在掌心的一对滴状蓝宝耳环。
「上头还有张纸条,被爸撕掉了,但撕掉之前,我有看一眼,上头大概写著,要你等他,相约在四月二十九日见面,不见不散。还附了一张影印地图,是我们家的路线图,约定地点在我们家对面的公园。」
四月二十九日?那不是他的生日吗?家里的路线图……那不是她画给他的吗?怎么会这样……
「爸怎么能这样对我?!」她气到跌回办公椅,泪水扑簌簌地流。
天啊!他指的约定是这个吗?
她根本就没有收到,她根本就不知道啊!
「反正你跟他都分手了,你也別太生气,而且爸都走了,你……」官密之又是一声叹气。「爸也是为你好,还特地为了你飞去美国,教训那个没用的男人,反正他本来就配不上你,他……亭又、亭又,你冷静一点!」
「你说什么?你说什么!」她瞪大血红的眼,单手抓著他的衣领。「爸去找他?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为什么现在才说!」
到底还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
「爸只是怕你受骗。」
「你们不懂、你们不懂!他没有骗我,他没有伤我,是我、都是我!」是她笨,在他拒绝她之後,听信了父亲的说法,认定他只是想玩弄她,铁了心地要忘了他,就连他为她打的耳洞都蓄意任之消失。
那是他们之间最甜蜜的联系,像在证明他们曾经深深爱过……
现在她终於明白,他为什么那么愤怒了。
***
门开,魁里下意识地朝门口探去,直到典圣碍眼地占主他大半的视线,才懒懒地调回目光。
「我请人买了便当,吃点吧,你还要吃药。」典圣把便当往桌面一丢,疲惫地扯开领带,放声鬼叫。「天,总裁真的不是人干的!哪来那么多事啊?演这个角色,我才发现我的人缘超差,根本没人要帮我,每个人都想落井下石。老大,我可不可以回美国了?」
鬼叫了老半天,魁里老神在在地窝在沙发里,黑眸垂敛看著右手掌心的伤口,不管电视正快乐地呜咽,而典圣正悲情地鬼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