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悠悠是不是死了?﹂
他吓住,﹁天璃小姐听谁说的?﹂
﹁到底死了没?﹂她快烦死了,被这事弄得吃不下睡不好,皮肤冒出一颗小疙瘩。
﹁没,楚姑娘没病。﹂
「没病?那她为什么装成死人的模样?」她半信半疑地道。
「楚姑娘受了惊,心魂涣散,休养几天就没事了。」车车同情栗天璃。
她一定吓坏了吧?要是真出了人命,除了是栗府的丑闻之外还会闹进县衙,就不好摆平了。
「什么?她是个下人,不是大小姐,凭什么躺着休养什么事都不做?」
「这是高大夫的建议。」
「高大夫?哪个高大夫?」
「苏州最好的大夫,咱们地方仕绅,达官贵人有病都是去他那里医治的。」
「这么厉害?我怎会没听过。」栗天璃不信。
「咱们烟波府上上下下身体健朗,所以对高大夫所知有限。」他解释道。
「楚悠悠要休养几天才够?下人的命没那么娇贵,没病的人躺久了也会有病。」
「我会注意这件事。」
「车总管,这事不许说出去,在我爹和我哥回来前,楚悠悠必须回烟波府。」她可不想再睡马厩。
「我不会让老爷和少爷听到一点风声。」他的心里毕竟维护栗天璃多一些。
「你这种心软的老实人,我真怀疑会不会被你出卖!」她不放心地道。
「小姐,妳可以相信我。」
「记住,我如果在这个家待不下去,你也休想能够安稳地在这里做到老死。」栗天璃撂下狠话。
车车愿意拍胸脯保证,并不是他害怕丢饭碗,而是因为他喜欢她,不愿见她受罚」」。。「我已铭记在心了。」他说。「光是记住是不够的,你还要守口如瓶。」她同样警告珠珠要守密。「会的,我不会让小姐失望。」车车承诺道。栗天璃满意一笑。
第五章
楚悠悠恢复得很好,在许多好人的关怀下,她的精神和元气全回到她身上来了。同时,她也回到烟波府,恢复一切例行的清洁工作。
在忙完每日最后的喂鱼工作后,她很想一个人清静一下,楚悠悠轻轻踏上翠绿的草地,这里是清心苑后方的世外桃源,有着绿树清泉,是她的避难之处,可以释放心灵的苦闷、逃避现实。
「妳过得好不好?」
她一愣,转身,结果差点撞上一棵针叶树。
是他,栗天择。
栗天择用一种混合了欲望和倾恋的目光接住她,今她的心跳加快,她抚了抚胸口,呼吸为之一窒。
他的身躯散发出来的凛冽力量教人望而生畏,他不是上战场杀敌的将士,却在身侧佩带了一柄镶着蓝色宝石的短剑。
听珠珠说,栗天择也是习武之人,所以他拥有宽厚的肩膀和强健的肌肉。
「少爷。」楚悠悠轻声唤他。
「我找了妳好久。」
「奴婢……奴婢和往常一样在清心苑和养心阁之间打扫环境。」她低着头。
「过来。」他命令。
她没法拒绝,缓缓走向他。她害怕他的眼神,好象要把她吞下似的。
他抬起她的手,在她的手指头上套上一只翠玉指环。
楚悠悠一惊,「少爷,我不能收你的东西。」她慌张的要将翠玉指环取下。
他阻止,「妳若不想要,就把它丢进池塘。」
她僵住,有一种陌生的情愫在心里滋生,这种感觉很奇怪。
「奴婢受不起这份礼物,无以为报。」
栗天择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妳好害羞,我不需要妳的回报,妳只要对我温柔的笑,就是报答了。」
楚悠悠顿时羞红了脸。
「我不懂得如何追求女人,也不是个擅长怜香惜玉的男人,像妳这样美丽的女人,我该拿妳怎么办?」
他的话,吓得她半天说不出话来。
「妳将会成为我的女人。」他严厉的宣示。
楚悠悠手足无措的往后退。她不能接受他的明示,这是不对的,老夫人告诫过她,在这块土地上,她不能接受任何男人的示意。
「爷,我不能。」
「为什么?」原先挂在栗天择嘴角的笑容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冰冷。
「我……我……爷不是奴婢喜欢的人。」她咬着下唇。
「是吗?」
「爷……求你不要为难我,我很感激你对我的另眼相看,但我不能接受爷:对不起。」
说完,她随即别开视线。
「我会让妳喜欢我。」他说。
「你……你不必如此。」她浑身轻颤。
「该怎么做我心里有数。」
他向来不擅长和女人聊天,和女人在一起时最多时候是盆白子身体的美妙,女人的用处除了翻云覆雨之外,他不知道该如何对待。
楚悠悠是他唯一想了解的女人。一开始,她的清丽脱俗吸引了他的目光,现下却在心态上多了其它温柔的兴味。
她拒绝他,他承认心头很不好过,可他不怪她。
「我们……是不对的。」她怕害了他。
他颔首表示他的诚意,「不要太早否定我,别把我当作普通的公子哥儿,我不是,而且我将致力于让妳发现我的优点。」
「少爷,你真的不需要……」
「什么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让妳真正了解我,了解栗天择是个什么样的人。」他的心只想让她进入。
「奴婢……」
栗天择抬起食指抚上她的唇,「别再以奴婢二字自称,我不希望妳看轻自己。」
「可我……」
他不给她说话的机会,人随即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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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间没有永远的秘密,纸张亦从没成功包住火过。
「天璃,妳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一个弱女子?」栗天择怒火冲天的咆哮。
「哥……」她害怕得身子直打哆嗦。
「妳嫌日子太舒服了是不是?」他指着她的鼻子大骂。
栗天璃预备打死不承认,「哥,我什么也没做,你为什么凶我?」
「妳趁我去杭州这段时间故意整楚姑娘,叫她喝冬瓜加料汤,妳别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妳是不是疯了?那种恶劣的行径妳也做得出来。」他拼命忍住气,不想动手打人。
「我……我没有。」栗天璃仍试图做垂死的挣扎。
「天璃,我的耐性有限,妳再不承认所做的错事,我只有请县衙的人亲自来问话了。」他吓唬她。
她果然中计,求饶道:「哥,我下次不敢了啦!」
「上回打人之后,妳也是这么告诉我的。」
「我这次一定说到做到,再说那女人不过才喝了一口汤就吐得一乾二净,要死不活的,根本没什么损失。」栗天璃觉得自己很倒霉。
「那女人?」他皱了下眉。「不许这样称呼楚姑娘,一点礼教也不懂!」
「哥,你为什么这么关心楚悠悠?」她气得跺脚。
「这不干妳的事!从这个月开始,冯期一年,妳不准向帐房领月钱。」
彷佛五雷齐来轰顶,她的脸色一阵责一阵白。「为什么?为什么?一定是车总管告的密,不然就是赛神农的高向庭多嘴,早猜到楚悠悠的男人是高向庭了,不然她为何一住赛神农就生龙活虎?」
「什么?」他冷冷的问。
「哥,那个楚悠悠不是好人,一定是勾搭上高向庭,想同他双宿双飞,所以才故意要死要活,试图要咱们烟波府终止卖身契。」
「不许胡说!」他斥责。
「是有这个可能啊,高向庭那种白面书生最容易讨女人欢心了。」
「这是两码子事,总之,妳少惹楚姑娘。」
「哥,她是丫鬟耶,我为什么得叫她楚姑娘,她以为她是千金小姐啊!」她就是不服气。
「妳很喜欢找理由是吗?看妳要马厩或是柴房,三天够不够?应该足以让妳彻底反省吧!」栗天择火大起来。
「不要,我不说了。哥,我真的知道错了,月钱可不可以不要扣这么干净?至少留一点渣渣让我买个胭脂水粉。」栗天璃苦苦哀求。
「妳再讨价还价,我就再延长半年。」栗天择板着面孔道。
一个是自己的妹妹,一个是自己喜欢的人,妹妹这样恶整悠悠,他的心好痛。
要不是她的哥哥楚东文向他讨压惊费,他还没机会知道内情。
楚东文以为他怕事、好说话,殊不知是他对悠悠有了特殊情感,否则别说十两银子,他连一文钱碎银也不给。
「好、好、好,一年就一年,我不讨价还价了,哥,你怎么说怎么好,我不会
再有任何意见了。」栗天璃吐了吐舌头,自认倒霉。
「以后没有建设性的废话少说,言多必失,没有意义,害人又害己的事别做,
缺德!」
他接手当家之后,一切顺利,反而是自家妹妹麻烦事不断,爹娘太宠,现在再
来导正,不知来不来得及?
「小女子遵命!」
阳奉阴违,她最擅长了,楚悠悠现在有哥哥做靠山,她一样有本事扳倒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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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日,楚悠悠正忙着替清心苑花厅里的一对画眉鸟清洁居住环境,伺机报仇的
栗天璃怀着奸笑站在她身后。
趁其不意,栗天璃打开鸟笼放走笼里的画眉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