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
张姓男子猛摇手。“我可没缠着你,你千万别害我,离我远一点,别过来!”
“害你?我为什么会害你?”她起了疑心,自认自己敦亲睦邻,对人和善,从没做过伤害人的事。
“我不能接近你五公尺内,不然那人会让我死得很惨。”张姓男子说完,便赶忙转身要逃。
唐心怜心中一动,立即追上前去,揪住他的衣角。“等等,你说清楚一点,是谁会让你死得很惨?”
“哇哇哇——你别碰我啊!”张姓男子恐惧激烈的反应,让她赶忙放手。
“对……对不起。”她习惯性地向对方道歉,虽然她不知道自己哪里惹了他,让他如此惊慌失措。
她才刚道歉完,张姓男子已经转身匆匆逃走,怎么样也不肯再和她说话,恍若有人在背后追他似的逃进了屋里,只留她一个人在原地瞠目结舌。
唐心怜越想越狐疑,先是家里被放了监视器,接着是张姓男子对她异常恐惧的态度,这些事都让她感到十分不安。
在走出公寓大门前,有人向她礼貌地打招呼。
“你好。”
唐心怜转过头,是警卫在和她说话,她也礼貌地向对方打声招呼,便要走人,不过尚未踏出大楼,她突然想到什么,又转回来。
“请问一下,之前那位警卫先生为什么辞职?”
“这个我不清楚耶,小姐找他?要不要我代你帮公司问问?”
她想了想,摇摇头。“不必了,我只是随便问问,谢谢。”
她一边走出公寓大楼,一边回想着,记得那个色迷迷的警卫,好像是在钟振东来了不久之后,便突然离职的,但是那又如何?
她禁不住摇头失笑,觉得自己想太多了,居然会觉得那警卫离职与钟振东有关?
她正想穿过公园到大马路去,走到一半,突然有人从树后出来,拦住她的路。一见到对方,唐心怜本该吓得惊慌失措,因为拦住她的人,正是元钧豪,不过她却呆住了。
眼前的元钧豪让她差点认不出来,因为他非常狼狈,右手绑着绷带吊在脖子上,右脚也上了石膏,撑着单边拐杖。
他的脸色泛青,眼袋凹陷,胡子好几天没刮,样子万分落魄,看起来好像遭遇了什么事故一般,才一阵子不见,他就变成这样了。
“你想干什么?”她强自镇定地问。
出乎她预料,元钧豪突然跪下来,因为一只脚包着石膏不方便,所以他跪得歪歪扭扭,但他这个动作,还是让她呆愕住了。
“你做什么?!”她忙退后了好几步,惊愕地瞪着他。
“心怜,对不起,我错了,我以前对你不好,打你、威胁你、折磨你,我该死!那是因为我实在太爱你了,你原谅我好吗?”
唐心怜震惊得哑口无言,她不敢相信跟流氓一样坏的元钧豪,会对她下跪哭求原谅,震惊之余,她突然想起张姓男子的态度,同样也是对她害怕得不得了,再加上警卫的辞职,这一切都不寻常。
“你为什么向我道歉?你以前从不道歉的,为什么要这么害怕?”这可不是原来的元钧豪,今天这一切都太诡异了,她觉得有必要弄明白,所以忍住跑走的冲动,说不定元钧豪可以给她答案。
元钧豪抬起头,眼中写满了痛苦和恐惧。“心怜,我知道我以前做错很多,让你因为害怕,躲我躲了这么久,但是我要告诉你,你身边那个男人更可怕,他打断我的手脚,害我工作没了、住处没了,并且还找人威胁我,要我用电话恐吓你,利用我来骗你,心怜,你要小心呀——”
第10章(2)
“等等,你说我的男人?你指的是谁?”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怀疑这是一场误会,元钧豪说的男人不会是钟振东吧,说不定指的是其他男人……
“就是那个自称是你老公的男人呀。”
“你骗人,我不相信。”
“我知道你不信,但是心怜,一开始是我对不起你,如果坏事是我做的,我就向你承认,若不是我做的,我也绝不让人冤枉,之后的恐吓威胁,都是他逼我说的,我猜他这么做,是为了要逼你向他求救,因为若是我,我也会这么做。心怜,这件事我可以用性命发誓,如果我骗你,就让我被车撞死!”
元钧豪说得斩钉截铁,发起誓来毫不犹豫,唐心怜就算不相信他,但她却知道,元钧豪是个自私的人,绝不敢用自己的命来发誓,除非那是真的。
她呆呆地望着跪在地上的男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钟振东居然有能力把跆拳道三段的他给打断手脚?
如果元钧豪没有说谎,那么,说谎的便是——
她不敢再想下去,因为元钧豪说对了一件事,她的确是因为受不了元钧豪的恐吓电话,才向钟振东求救的,而元钧豪却说,他后来打的恐吓电话是被钟振东逼的。
想到这里,她感到一股冷寒从脚底窜上来,又想到离职的警卫,以及惊恐的张姓男子……
难道自己又看走了眼,惹上什么不该惹的人?
那么温柔的钟振东,却能够把元钧豪打成重伤,这不表示他比元钧豪更厉害?
难道他在自己面前,一直在演戏?
她是奔跑着离开公园的,元钧豪求救的表情令她心惊胆跳,如果连元钧豪这样的流氓都怕成这个样子,那么她一个弱女子怎能不害怕?
她祈求是自己猜错了,希望这一切都是误会。
一个元钧豪已经让她受够了,她无法再承受身边有另一个双面人。
当她一个人失神害怕时,有人无声的接近她,一把将她揽入怀中。
“我的小白兔,在想什么?”
耳边熟悉的磁性嗓音,是钟振东惯有的甜言蜜语。
唐心怜全身僵硬,这时候她最不愿见到的,就是钟振东,因为她还没做好心理准备见到他,她怕自己的异样被他察觉。
“怎么了?怎么一脸惊恐的样子?”
“有……有吗?”
“你在发抖?手这么冰,笑得也很勉强,看起来就像个吓坏的小可怜一样,来,跟我说,你在怕什么?”
他皱紧眉头,把她抱得更牢,紧贴着自己的胸膛。
这个怀抱对现在的唐心怜来说,无疑是个可怕的陷阱,但是她告诉自己不能慌乱,要镇定,即使她实在怕极了,可是为了儿子,她必须坚强。
她突然灵机一动,既然瞒不过他,不如顺着他的话。
“对……我害怕……我本来不想让你担心的……”
“傻瓜,我说了会保护你,告诉我,你在怕什么?”
大概是碰上的坏男人多了,所以也让她练就出一套应对的能力。
“刚才在回来的路上,我亲眼目睹了一场车祸……”
钟振东听了一楞,继而失笑。
她气呼呼地道:“别笑,真的很可怕,那人流了好多血。”
“好好好,我知道很可怕,我可怜无辜的小宝贝。”
看样子是瞒过去了,她心下暗暗庆幸。
“我没事,只是那画面太让人震撼,我最怕血了。”
“谁教你没让司机送你出门,我不是说了,以后你出门,就让司机送你吗?”
唐心怜心中一惊,他连她没坐司机的车都知道,难不成司机是他的眼线,把她每日的行踪都报告给他知晓?
“我以后不敢了,会听话让司机接送。”
“这样才乖。对了,你今天去了哪里?”
她心下一动,决定测试他。
“我回以前的公寓。”
“回去做什么?”
“房东太太说你忘了东西,所以我去帮你拿。”当她说这话时,都是低着头的,以防让他看出不对劲。
“何必那么麻烦跑这一趟,是什么东西?”
她从袋子里拿出那副眼镜,却留下了耳机没给他。“喏,这副眼镜是不是你的?我从来没看你戴过,还在想会不会是弄错了?”
钟振东看到这副眼镜,挑了下眉头,想起什么,很自然地拿过来,笑道:“没错,是我的。”
唐心怜依然低着头,心中却因这句话而深受震撼。
他说是他的!他没否认!这明明是另外那个男人留下的,他却说是他的,这表示是他叫别人把监视器放在公寓里……他在监视她?
“只有这副眼镜吗?还有没有其他的?”
“没有了……我好累,我想去休息。”
钟振东心想,那个收音耳机大概是掉了,也不在意。
“我的小宝贝今天受惊了,乖,让我好好疼爱一下。”
他所谓的疼爱,便是亲吻她,但是她现在根本无法接受他,她现在成功瞒住他,没让他看出异状,不代表可以一直瞒下去,一旦被他看出什么,她肯定逃不了,因此她赶忙把脸埋入他胸膛里。
“我想喝豆腐蛋花汤,你帮我煮好不好?”
她的请求带着难得的撒娇,令钟振东目光一亮。
打从小白兔跟了他,从没见她对他撒娇过,很多事,都是他在哄诱拐骗之下,主动帮她做的,例如搬家、让小鬼头转学。